時隔三日。
太澤城上空那么高!一片片薄紗似的白云在慢慢地浮動著,好像留戀著人間的美麗秋色,不愿離去。
巳時。
“戚先生,您準備帶我去往何處?”
戚南暮負手而立,冷聲:“出門——”
究竟是什么事,好神秘!
戚南暮面色如常正對著廳堂門口,也不給辰宇軒過多解釋,也不覺自己有何錯處。
一慣平平淡淡的語氣,對他甚是嚴格。
谷一搓著手指,正準備踏進廳堂,故作提問:“少爺,需要屬下準備什么?”
戚南暮手擋了回去,小聲說話:“什么都不需要,這就走。”
谷一聞言咯噔了一下,轉(zhuǎn)眼看向辰夫人一眼。
東方月初正好從偏房出來,完全不知所措。
辰宇軒上前抬眸睇了他娘親一眼,慢條斯理的解釋,雖然心中仍有疑慮,得到的卻是她會心一笑。
東方月初柔聲細語:“竟然安排好了,就去吧!”說完之后,便不再啰嗦。
可辰宇軒有些猶豫。
“娘親,您……”
有啥擔心?
不等辰宇軒把話說完,戚南暮風塵仆仆地直徑走向大門。
“先生,他?”
東方月初笑了笑,似乎并沒有把辰宇軒的話放在心上:“行了行了,軒兒跟緊戚先生,出門在外,要有規(guī)矩,還要照顧好自己?!?p> “好的,娘親。”辰宇軒行完大禮拔腿就跑。
“喂……少爺……少爺你等等我啊……我也要去。”谷一緊跟其后。
等到三人來到大門口,頓時噎住了。
“這么小的馬車怎么坐?”谷一率先發(fā)問。
這樣安排不妥吧,這輛馬車本身的車身太小,只容納一人席位,可以說是秀氣。
而戚南暮放下身段輕咳一聲,隨即開口道:“擠一擠了!”
“啥?擠一擠?”
聽得辰宇軒一怔,思忖著若是這樣的話自然是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
可是谷一卻不是這么想,好歹也是異國的世子,這戚先生怎么能這么對待?這事辦的不地道。
戚南暮似是谷一肚子里的蛔蟲,沉吟了片刻:“這樣,要不你抱著,要不換我來?!?p> “啥?”
更不行??!
這不是占便宜的問題,讓三個男人擠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啊,可惜府里又沒養(yǎng)多余馬匹。
感覺白活這么十多年了。
辰宇軒微微一愣,然后佯裝笑道:“行了,谷一你還是回去吧!我會給你帶好吃的,好玩的,就這么說定?!?p> 這下連車夫都掩嘴而笑,卻是得意不已。
可谷一性子太急不肯離去,站在馬車旁邊,揚聲道:“不行,少爺你忘了上次的事情還驚魂未定,不可以這樣,屬下的職責就是絕不離開少主半步?!?p> 話落,戚南暮皺了皺眉,好奇的問:“上次,上次出了什么事?”
也不知怎么這么感興趣。
谷一攏著衣袖,面無表情地瞥了戚南暮一眼,抱怨道:“還不是大街上有人忽然闖出來鬧事……我家公子幸虧被一陌生男子得救,要不然上齊怕是無法交差……而我也不會在床上躺了好些天?!边@件事一提就來氣,好冤啊,所以滿臉怒火,少主沒受傷,也難辭其咎。
又道:“也不知道當時是誰這么缺德!”
嘖,谷一說的莫不是那次?
這……難道跟上次他們逃脫家族追捕有關(guān),并且還誤傷主仆二人了?
真要是這樣,自己豈不是兇手?
這個辰宇軒畢竟是襄陽王朝的人質(zhì),這事到底是怎么壓下來呢?
原本滿臉笑意的戚南暮聽后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無心之舉搓成了大禍。
罪過!罪過!
雖然他心里忽然介懷,但還是朝著穿灰色衣服的車夫使了一個眼色,讓他一個人先行離去。
這個時候谷一見狀,喜不自勝地朝戚南暮拱了拱手,表示恭敬。
“行了谷一,你先抱我上車?!背接钴幬⑽⒁恍Γ瑪[了擺手。
“先生?”辰宇軒故意伸出頭抬手,都沒有叫醒。
“戚先生?”
唉,怎么還不上來?
谷一忽然大聲喊:“戚……先……生!”
戚南暮這才猛地回過神,拍了拍腦門:“瞧我,光顧著發(fā)呆了?!闭f著就上來馬車,一把抱起辰宇軒。
谷一回過頭,笑而不語的繼續(xù)盯著戚南暮的動作。
其實,當戚南暮抱起辰宇軒的那一刻卻有些猶豫了一下,然后只是沉聲對谷一說道:“行了?!?p> 辰宇軒坐在戚南暮的大腿上一動不動,似笑非笑地睨著谷一也不言語。
谷一賠笑道:“少爺,先生,準備好了?!?p> 然后看到他們點頭示意。
駕……
行進的路上,戚南暮生硬的抱著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辰宇軒的樣子一樣,反而輕輕碰了一下他的發(fā)髻。
這小子個子有三尺正靠著他的胸口,幻想戚云開也會像這小子一樣慢慢長大。
一匹油光水滑的棗騮馬邁著優(yōu)雅的小方步,穩(wěn)穩(wěn)地拉著馬車,駛過車水馬龍的大街,馬車“格拉”“格拉”響著,慢慢的,只聽到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
“戚先生,我們這是去哪里?”
“木府——”
“木府?”
什么意思?
那是什么地方?
好像世子與木府未有交際吧!
“怎么走?”
現(xiàn)在走的是一條熙熙攘攘的人流,隨意在繁鬧的大街上徜徉著,車轱轆下一片輕盈。
經(jīng)過一段集市,又過了一段小橋,戚南暮緩口吱聲:“直接沿著官道出城?!?p> 夫與子,同氣異息,一體而分,大半年乃免于懷抱,這種感覺讓辰宇軒忍不住有些貪戀。
假如這時父王在,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定很溫馨。
可惜,歸來懷抱空,老淚如瀉水。
赍恨入冥,思剖肝膽,有以塞責。
“哦,咿……那不是玄公子?”
谷一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呢喃:“沒看錯啊!”雖然隔得有些遠,但還能一眼認戳穿。
見馬車忽然減速。
一直坐在戚南暮腿上的辰宇軒隨即換了一個姿勢瞥了一眼窗外,一臉疑問:“谷一,怎么回事?”
“哦,沒,沒事!”
辰宇軒帶著疑惑:“真沒事?”
谷一眼神閃爍著以為是自己眼花了,轉(zhuǎn)眼就看不到玄冥的身影了,只好默不作聲。
其實他說了什么,戚南暮全都聽進去了,只是一直在閉目養(yǎng)神。
城中街道早已沒了人,唯有馬車駛過車輪轆轆的聲音。
出了城門,馬車向城郊駛?cè)ァ?p> “姑爺回來了?”
“這么早?。 ?p> 木府門口有人看著他們?nèi)?,“這位是?”
“本世子,辰宇軒,這是我屬下谷一。”
“那我這就通報木老爺?!?p> “戚先生,帶我們來這里有個用意?”
“認門——”
“啥?認個門!”
什么意思?
難道之前就不能說清楚一點,真的是文縐縐,又冷冰冰的。
谷一就沒有見過戚南暮好臉色,當下也有些不開心。
而辰宇軒這么小,也不曾明戚先生的安排,反正來都來了,又沒帶禮,無所謂了。
“哈哈哈……南暮回來了?。俊?p> “這位稚子便是辰世子了,下官木僵拜見辰世子……”
“木老爺,客氣了,這里不是襄陽王朝,無須多禮?!?p> “那,二位請進!”
歐陽斯文
馬車徐徐駛過,聲音寂寥而單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