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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和河

第九章 甜草根和柴胡

南山和河 弘農樊 1561 2019-09-14 22:38:30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寶挖藥。

  生在西北,長在莊里,家家戶戶的生活靠的是黃土地,黃土地的收成,完全指望著老天爺,真真正正的靠天吃飯。雨水充足的年景,莊稼的長勢會好,糧食收成會好一些,刨除交的租子,剩下的糧食會勉強夠一家人吃,夏天采摘一些野菜,饑一頓飽一頓,一年就這樣過去了。碰到干旱的年景,莊稼欠收,絕對的災難,會過得很難很難,餓不死人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天剛微微亮,太陽還沒有升起,院子四處靜悄悄的,只有雞窩里面偶爾的咯咯聲,山溝里也是一片肅靜。樊小茍的爹娘已經早早起來了,小茍娘忙著燒水熱窩頭,灶膛里的火燒的正旺,樊爹打滿了水缸的水,正在掃著院子,掃帚劃過地面,刷的一聲接著一聲。

  正面窯里炕上,樊小茍光溜著屁股,正趴著,呼呼的睡著。昨晚回家了,就著油燈,寫完了文老師布置的寫字作業(yè),他就早早的躺下了。莊里人都是一樣,天黑以后,除了相近的鄰居偶爾串門聊聊家常,基本都很早上炕睡覺了。心里因為興奮,樊小茍在爹娘睡著了以后,還在盯著窯頂瞅著,睡不著,直到很晚,才實在太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在拍打自己的屁股,樊小茍側了側身子,換了個姿勢,然后輕輕的揉了揉眼睛,睜開后,看到自己的娘親,正滿臉寵溺的看著他??吹絻鹤有蚜耍f道:“起床了,吃飯,今天爹娘要去北山山頭的地里,路比較遠,趁著天涼快,早點吃了早點去?!毙∑埳炝松鞈醒还锹灯饋?,穿上褲子,光屁股讓自己娘看到了,也是有點害臊。小茍娘看著孩子的動作,也是意識到,自己家的小子,慢慢長大了。

  早飯是在廚房吃的,特別的簡單,昨天剩下的野菜,就這窩頭,一家三口就這么吃了起來。因為著急趕在太陽大熱之前去地里干活,囫圇的吃了吃,找好瓷罐,裝好開水,用碗蓋上,小茍爹娘帶上干活的鋤頭,就趕往地里。

  樊小茍今天決定不去學堂,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等著爹娘出門以后,順著小路,往著二蛋家里走去。站在二蛋家門口,樊小茍猶豫了再三,還是決定硬著頭皮上門,推開柴門,就在門口,大聲的喊著:“大山叔,在家嗎,我是小茍。”喊了以后,小茍就在原地待著,也就眨眼的功夫,二蛋就從窯洞口跑了出來,看著小茍,笑呵呵的說著:“小茍,來找我一起去學堂啊“?望著二蛋,小茍擠了擠眼睛,右手擺了擺,二蛋心領神會,朝著自己家窯里喊,”爹,小茍來了,有事?!?p>  范大山彎著腰,晃蕩著走出來,看著小茍,說:“有事啊,樊兒”,小茍定了定神,說道:“范叔,借你家小撅頭用一用,晌午了還你?!?p>  范大山聽了孩子這話,走了兩步,伸手拿下掛在墻上的小撅頭,遞給小茍,順帶著問了問:“你爹準備干啥,咋想著用這個小撅頭了”,小茍強忍著慌張,想著早就想好的說辭道:范叔,我爸今天上北山頂上,想著順手挖點甜草根和柴胡,過幾天去縣城賣給藥鋪,換點鹽,家里沒啥鹽了”。

  二蛋爹嗯了一聲,算是回應知道了,也沒想起他,小撅頭交給小茍,就回屋里了,吃了飯也要早點上山干活。

  樊小茍的重要的事情就是挖藥,甜草根和柴胡,山上能挖到的草藥,挖到了以后,曬干,送到縣城藥鋪,可以換錢。而且甜草根和柴胡也可以自己用,尤其甜草根,藥名甘草,直接可以泡水喝,清熱解毒,有益脾胃,莊里人都會存點,平時天熱泡著喝。

  等到自己爹回去了,二蛋小臉疑惑的走到小茍面前,看了看撅頭,又看看小茍,一副自己老實說想干啥,別以為我不知道的表情。小茍湊近二蛋,說道:“我今天要去上山挖藥材,記得幫我請假,還有,別說錯話,“說著揚了揚手里的撅頭。二蛋看著小茍,鄒了鄒眉毛,臉上擰巴著,點點頭說:”行,就說你生病了,明天老師問起,可別說岔了?!坝植环判牡恼f著,'我家撅頭拿好了,別給我丟了”。小茍拍了拍胸脯,下巴抬了抬,一百個放心,轉身就走。

  二蛋跟著小茍出了門,又再次說了說撅頭一定拿好,看著小茍下坡走了,才滿懷心事的走回家。

  樊小茍滿心歡喜的借到了撅頭,著急回家,他要帶上燈盞,準備大干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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