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納蘭部,郤澄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他,不懂女真語啊啊啊啊啊啊??!
早知道得找布達(dá)討個懂女真語的人來……郤澄郁悶地想道,只能寄希望于納蘭部的人聽得懂契丹語了。
“我們是秦國的商隊,希望能與貴部落進(jìn)行貿(mào)易。(契丹語)”郤澄沖著一個牧民喊道。
牧民(一臉懵逼ing):?
郤澄(滿頭黑線ing):……
經(jīng)過一番指手畫腳(劃掉劃掉)肢體語言的溝通,那牧民總算是明白了眼前這四個家伙是干什么的了,急忙去告知族長。
“漢人?秦人?商人?”老族長畢克認(rèn)真地審視著眼前的四個漢人,用生硬的漢語說道。
郤澄一怔:“族長會說漢語?”
“會,一點?!?p> 郤澄是真的沒想到,和大秦常年打交道契丹人都沒幾個懂漢話,一個女真部落的族長就會。
?。≒S:接下來也沒什么好寫的,直接跳。)
三月廿九日,玄辰商隊走遍山海原的每個部落,返回榆關(guān)。
榆關(guān),墨月軍軍營。
郭淵疾步?jīng)_進(jìn)帳篷:“子玄,陛下準(zhǔn)了你的「不徹底同化」建議,還有旨意!”
勞累了一天正躺在榻上裝死的鐘湛立刻跳了起來。
沒有繁瑣的開篇結(jié)尾,只有一句話:
“不從者,六師移之,并山海原?!?p> 僅僅一十一個字,霸氣十足!
鐘湛唇上帶笑:“好!叔道,立即召開「山海原會議」!”
“是!”郭淵急匆匆地出去準(zhǔn)備。
兩個月的謀劃,總算要有成果了!
同時,鐘湛也接到消息:趙蘇改上代縣為上代關(guān),張承升任上代關(guān)安撫使。
鐘湛:……
這就四品了?升官真快!好吧,人家好多功勞呢……沒法比。
四月初一,「山海原會議」召開,地點在寧遠(yuǎn)亭的亭部。
山海原四十七個部落的族長齊聚一堂。
“納罕,你說這榆關(guān)安撫使沒事召開會議干嘛?”
“不知道……”
“卻不知那安撫使是什么意思?”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p> “……”
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中,大廳外走進(jìn)一個人。
皮甲裹身,長刀懸腰,一頭長發(fā)束成馬尾狀垂在腦后。
這是一個年輕人,沒有那種比女人還要禍國殃民的柔順、嫵媚,也沒有草莽武夫的滿臉勛章(傷疤)。面目清秀,帶著些許書卷氣,但更多的,是不露鋒芒的武者氣質(zhì)。
他們幾乎都認(rèn)識他。
“郤澄!”布達(dá)第一個叫出來。
少年陽光燦爛地笑著,朝眾人揮揮手:“各位族長,又見面了。”(先用契丹語,再用女真語)(PS:啥時候會的女真語……在納蘭部)
“重新介紹一下,”少年亮出一塊令牌,“鐘湛,榆關(guān)安撫使。抱歉,郤澄只是一個化名?!?p> (PS:作為一個強(qiáng)迫癥患者,化名也是有講究滴!“郤”字取自鐘氏起源的「姬姓說」,鐘氏先祖伯州犁是郤氏旁支;“澄”字取自“湛”字第二個釋義「清澈」,即為“澄”)
眾部落族長:……
熱情款待過玄辰商隊的部落族長竊喜ing。
惡語相向過玄辰商隊的部落族長恐懼ing。
鐘湛攤開手:“這次請各位來,主要是想商議一件大事。我大秦天子已然批準(zhǔn)某的建議,允許實行「不徹底同化」。”
由于郭淵和寧遠(yuǎn)亭亭長蹇列也在,所以鐘湛每一句話都先用漢語講一遍,在分別用契丹語和女真語復(fù)述。
“所謂不徹底同化,即在保留各部落自身大部分習(xí)俗的情況下,為各部落的人頒發(fā)大秦籍貫,并更改漢家姓名。也就是說,愿意配合的那些部落,舉部成為大秦子民,從此以后將受到大秦保護(hù)。同樣的,你們也需要付出些許代價:第一,只向大秦繳納賦稅;第二,服從大秦法令。僅此而已?!辩娬繉ⅰ皟H此而已”四個字念得特別重。
布達(dá)作為親秦派系,首先提出疑問:“郤……鐘安撫使,請問大秦賦稅幾何?”
鐘湛微笑著,活像誘拐兒童的人販子。
“牧業(yè)屬于農(nóng)稅,同樣是一成。若是有經(jīng)商的,則是一成五?!?p> 布達(dá)雖然早就聽商人說過大秦的賦稅低,但聽到鐘湛親口承認(rèn),還是眼前一亮:“那倒是不錯。”
“我不同意!憑什么我等高貴的契丹人要轉(zhuǎn)入那卑賤的漢人籍貫?”一個契丹人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烏坡,赫那部族長,三十二三歲年紀(jì),長得高大魁梧、孔武有力,號稱“山海原第一勇士”。
鐘湛也不惱火,還是笑著詢問:“還有誰反對同化的?”
“實話說,我大秦準(zhǔn)備進(jìn)軍,收復(fù)山海原。不過,若是可以以和平手段解決問題的話,就盡量不要動武,對吧?”
一共有九個部落的族長反對,其中八個是契丹人,一個是女真人。
鐘湛默默記住了,笑道:“事關(guān)重大,請各位族長先在此地住宿一宿,再好好考慮一番?!?p> 夜,鐘湛坐在屋里,玄衣散發(fā),手里捏著一張竹紙。
“韓隆?!?p> “屬下在?!币粋€身影從墻角的陰影里緩緩步出,黑衣長劍,聲音低沉。
鐘湛把竹紙放下,沉聲吩咐道:“點三十個暗衛(wèi),各配刀劍,明日埋伏在亭部大廳,聽我號令殺人!”
“屬下遵命!”
夜很漫長。
靜無人聲。
天亮了。
亭部大廳。鐘湛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九個反對的部落族長:“看來幾位族長對我大秦成見很深呢?!?p> 烏坡哼了一聲:“秦人,俺警告你,莫要打山海原的主要!否則,大遼的鐵騎將會碾碎你的榆關(guān)!”
鐘湛眼神轉(zhuǎn)冷:“你們幾位,也都是這個意思嗎?”
其余八個反對的族長點點頭。
鐘湛嘆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不是所有民族融合的過程都是一帆風(fēng)順的。我們漢人有句話,叫’去蕪存菁‘;還有一句話,叫’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睜N爛一笑:“那么,我只能將幾位的部落,剔除了。”
鐘湛手舉一份黃色卷軸,大喝道:“陛下有旨:不從者,六師移之!血煞司所屬,殺!”
抽刀聲四起。
三十多個黑衣人從屋頂躍下,刀光閃處,幾個反對的族長已經(jīng)身首異處。
烏坡大驚:“秦人,你敢耍詐?!”縱身撲向鐘湛。
鐘湛飛起一腳,直接將他魁梧的身軀踹飛,隨即猛地沖出,左手握住刀柄。
眾人只見黑光一閃,烏坡慘叫著倒地,就此氣絕。
只是一腳,以及一刀。號稱“山海原第一勇士”的烏坡就魂歸騰格里(蒙古語:天)了。甚至,他們連刀身都沒看見。
所有反對的部落族長已經(jīng)被殺,支持的族長早已驚得呆了。
鐘湛收起圣旨,朝他們微笑:“諸位就耐心等待朝廷頒發(fā)的籍貫吧。”隨即大步走出亭部。
“墨月軍所屬,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