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值錢,我可請不起,看來我得另尋他人了。孫掌柜給的也不多,也就十萬兩,開個武館好像用不到這么多銀子”
“你說咱們用這些銀子再干點(diǎn)什么呢,把這里的酒都買下來怎么樣,老頭說一碗都要一百兩”
“都賣出去的話,不僅能把這十萬兩還回去,還能賺一些。咱這個武館,可以一邊練武,一邊賣酒啊”
沈山河開口說道,眼神飄在了柜臺上那些落滿灰塵的酒缸之上
他突然走了過去,雙手環(huán)住一個酒缸,抱了起來又放下,敲了敲柜臺的木板,鐺鐺鐺的聲音如同鋼鐵一般
怪不得,原來這柜臺是鋼鐵所鑄,看著像是木板而已,一個酒缸都快五百斤了,這么二十幾個,什么樣的能工巧匠才能打造出受力如此均勻的木板構(gòu)造呢
這老頭嗜酒如命的樣子,還不一定會把酒賣給他們,就算是賣,那么精明,也不好買啊
“初次見面,就借給咱們十萬兩。孫掌柜還真是放心,他就不怕咱們拿著銀子跑了,可能人家家大業(yè)大的,這些銀子不算什么”
“我越來越懷疑這些銀子是你搶過來的了,哈哈。你說賣酒,我覺得不是長久之計(jì)。這的酒總有賣完的一天,賣完了怎么辦”
“我覺得做什么事情吧,就做到底。酒沒了,就不賣酒了,總覺得不好。買酒不如買酒的配方”
“雖然可能是一個天價(jià),但那才是長久的事情。有了配方,才可以一輩子安心的賣酒,不用擔(dān)心沒有酒的問題”
“咱們也都是喝酒的,人的嘴是很叼的,突然有一天喝不到了,心情就會不好,咱們讓人家心情不好,多愧疚啊”
“在武館里賣酒,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就算沒有客人來,師弟們也肯定會捧場的。只要是好酒,客人是早晚的事情”
“有了名,有了人氣,配方還在咱們手里的話,要合作的人肯定會踏破門檻。說不定孫掌柜不用我們還銀子,反而要再給我們銀子,要我們的酒可以在望海亭里賣呢”
楚星絕開口說道
“你想的真遠(yuǎn),不過你說的,很有道理。等這老頭睡醒的吧,晚上再買點(diǎn)好菜。咱們先收拾收拾”
“明天再出去找人弄個牌匾,買點(diǎn)桌椅,把這墻壁啊、地板啊、柱子啊、房梁什么的,都收拾干凈,咱們找個日子就開門了”
沈山河開口說道
“今天就咱們兩個收拾啊,我去買身衣服,買件出門穿的衣服。這遍地的老鼠屎,灰塵撲臉的。出門又臟又有味道,怎么逛街了”
楚星絕開口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是得買一件衣服了。這幾千里路都是這一件衣服,都洗的發(fā)白了,還是有點(diǎn)味道哈”
沈山河開口說道
“可不是怎么的,在小河邊洗衣服還有人偷看,掛在樹上晾衣服,衣服還差點(diǎn)掉下來白洗了。露宿野外,太難了”
“我突然想起來那個小書童,欲速則不達(dá)的那個。你說書童和書生,露宿野外,早上起來渾身被露水濕透的時候,是不是只能曬曬太陽”
“都說窮酸秀才,他們可能已經(jīng)身無分文了。就算是有銀子,讀書人多半不會用銀子買衣服,買點(diǎn)書更好”
“書生睡覺的時候,非常有可能是四腳朝天的,寧可自己的衣服濕了,也要把書箱放在身上,不讓書籍濕了”
“可那鋪天蓋地的寒氣,讀書人真傻,小書童也傻,傻得讓人想笑”楚星絕開口說道
“你這么一說,我突然想起小薛了,不知道他的科考,會怎么樣。等結(jié)果出來,咱們也可以看到。瞎猜有什么用呢。走,買衣服去”
沈山河說完之后走出了門,拍打著衣服,拍打完向著前方跑了出去,楚星絕和他一樣,兩人回頭一看
客棧的門口,陽光的照耀下,灰塵在肆意的飛舞。兩人開懷的笑了笑,不跑快點(diǎn),灰塵又要落在身上了
出了門,就要體體面面,干干凈凈的嘛。別管從哪里出來,門里,門外,就是兩個世界,兩種心態(tài)
兩人找了一家人多些的裁縫鋪?zhàn)?,排了半天的?duì),終于輪到了他們。站在他們右側(cè)排隊(duì)的,是一個姑娘
穿著羅裙,腳踝上系著鈴鐺的姑娘,頭上戴著一頂斗笠,輕柔的白色面紗,說話也是柔聲細(xì)語的
姑娘選了一件麻布長袍,進(jìn)到里屋試了試,付了銀子,小二將衣服包好。姑娘拎著衣服轉(zhuǎn)身離開了,鈴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p> 沈山河還在猶豫,他在猶豫買一件便宜些的還是貴重些的。要做館主的話,貴重些、氣派些似乎好一點(diǎn)
可這么一個小武館,自己又這么年輕,穿的富麗堂皇的,是不是太裝了,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啊
要是穿的太樸素,可能就沒有人過來報(bào)名了,可能會被人瞧不起,可能很多父母看一眼就覺得不放心
總不能第一眼就覺得一個乞丐是絕世高手吧,做生意,第一眼很重要。孫掌柜說這是第一印象,第一印象要是不好,生意很少可以做下去
沈山河又轉(zhuǎn)念一想,那就買兩套衣服吧,一個便宜樸素一些的,開武館。一套貴重一點(diǎn)的,賣酒
生意人嘛,穿的貴重點(diǎn),也有派頭。練武的話,衣服就容易壞,穿的華貴反而讓人覺得華而不實(shí)
武館看的還是本事,穿什么衣服不重要。各行各業(yè)的本事,裝扮,這里面的學(xué)問,好像有點(diǎn)大啊
沈山河沒有再細(xì)想,以后有的是時間去研究,先把眼前的事情辦好,一點(diǎn)一點(diǎn)來,一口氣吃不成一個胖子
兩人最后選了四套衣服,花了五百兩銀子。沈山河給自己選了兩件白色長袍,楚星絕給自己選了一件暗黃色的繡袍
另外一件,是沈山河給老頭挑的,一件麻布的長袍,小二說是最結(jié)實(shí),最耐磨的麻布,穿個一兩年沒什么問題
而在回去的路上,他們卻撞上了不想撞上的人,圍觀的人不多,但也不少,二十多人吧,圍成了一個小圈子
圈子中央,正是那個穿著綢緞衣服的藍(lán)初月,還是昨天的那一件。跟在他身后的,卻不是花生
而是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人,留著八字胡,眼睛冷冷的,小小的,像是一條線。腦袋上稀少的頭發(fā)向左梳理著
在藍(lán)初月的面前,有一具尸體,一具年輕男子的尸體,被短劍所殺,割喉而死。還有一個姑娘,趴在了尸體的身上,腳踝上綁著紅線,紅線上掛著鈴鐺的姑娘
“這種事,咱們管不了。望海潮里惹了城主的兒子,她一個妓女,被玩弄后也會死的”楚星絕開口說道
“妓女?”沈山河不解的問道
“對,妓女。她腳上的鈴鐺看到了嗎,那根紅線。做妓女的人,腳上都會綁著一根紅線,證明自己并非一絲不掛”
“他日還有從良的機(jī)會,綁在哪里的都有,脖子上、手腕上、手臂上、大腿上、小腿上,都有的”
“那一道紅線,是她們最后的底線吧。青樓女子,都這樣。若是軍妓,就要綁上黑色的絲線了”
“這事你管不了,怎么管。除非殺了藍(lán)初月,或者你把這女的帶在身邊。就當(dāng)是看一個熱鬧了,走吧”
楚星絕開口說道
“路見不平,就要管一管。至于以后的事情,再說吧。沒必要?dú)⑷说模悻F(xiàn)在怎么張口閉口殺人的呢”
“師父可不會殺人,也永遠(yuǎn)不會殺人。殺人的事情,以后你也別說了。這兩個字,多嚇人啊”
沈山河說完之后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好”楚星絕笑著說了一句,接過沈山河遞過來的包裹
“藍(lán)公子,好巧啊,殺了人啊”沈山河開口說道
“關(guān)你屁事,考慮好了?打贏他,來我手下做事”藍(lán)初月開口說道,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有些礙眼,當(dāng)然關(guān)我的事了。殺人犯法,當(dāng)然要被送到衙門了,我倒要看看衙門會怎么定罪。在你手下做事,我覺得丟人”
沈山河開口說道
“一天不見,脾氣大了啊,撿到銀子了還是遇到貴人了。為一個青樓女子打抱不平,真有出息。說我犯法,誰看見了?”
“你們,誰看見了?看嘛,沒人看見的嘛。還要定罪,衙門敢嗎,敢定本少爺?shù)淖铮空媸切υ挕?p> 藍(lán)初月開口說道
“你的意思是,衙門,徇私枉法。我看見了,就是人證。你手里的這把劍,血跡一對比,就是物證”
“鐵證如山,還不能定你的罪嗎?青樓女子也是人,不是用繩子拴著的狗。就算是殺了一條狗,也得有個說法吧”
“姑娘,你先起來吧。他殺的這個人,是你的什么人,愿不愿意做人證,和我去衙門走一趟”
沈山河開口說道
“說話啊,這位小哥問你話呢”藍(lán)初月一邊說著一邊伸腳踹向了鈴鐺姑娘,沈山河沖了出去,伸出腿,擋住了這一腳
“說話就說話嘛,藍(lán)公子動手動腳,太沒有風(fēng)度了。怎么也是城主的兒子,這么做有失體面”
沈山河開口說道
“知道我什么身份,還說做我手下丟人,你是第一個。我得不到的呢,就要?dú)Я?。這天色還早,不著急”
藍(lán)初月開口說道
“不著急,我想那位隸屬于城主府的從五品寧遠(yuǎn)將軍江林,應(yīng)該是不會來了。公子覺得他,能攔得住我?”
沈山河開口說道,低頭看了一眼藍(lán)初月的新手下
“攔你?想的挺好,我要?dú)⒛惆?。問的這么清楚,你這一天,沒閑著啊,想用這些要挾我?也對,望海亭、青絲谷,都是你的靠山嗎”
“可我要?dú)⒛?,他們,連個屁都不敢放。在這望海潮,少爺就是天,就是王法。姑娘,說說吧,小哥還等著你去衙門呢”
藍(lán)初月開口說道,言語雖然平緩有條理,但是囂張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