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燕環(huán)肥瘦是公主
以身份說話,李劍山是中軍大人,問罪理當(dāng)自然。
但以交情來說,倆人也曾磕頭拜個把子,律法還不外乎人情,問罪又顯得有些過分。
李劍山撿起一壇酒,灌了幾口后遞給陳天驕,摸著嘴巴說:“我來是有求于你,問罪可是萬萬不敢當(dāng)!”
不用他說,陳天驕也知道是為虬髯客的道家法寶而來,這種東西若是落在他手里,后果將是百姓荼毒,名不聊生。
擱下酒壇,陳天驕往大樹旁邊坐下:“虬老怪的東西,我早就燒了,也忘了,幫不了你!”
“不不不!”李劍山走過來,也挨著他坐下,手腕一翻,將寶劍遞到陳天驕面前:“大哥,我愿意以玄天寶劍跟你換上刑的兵家鉅子令!”
鉅子令?
陳天驕攤開手:“兄弟,你來遲了,鉅子令被陰陽家的一點紅搶走,我險些被他殺了!”
什么?
李劍山噌的一聲竄起,劍鞘嗖的一聲飛走,擦過小兵的胳膊,啷當(dāng)一聲射在樹干上。
冰冷的劍貼上陳天驕的脖子,李劍圣眉頭倒立:“你莫要騙我,我若想殺你,易于反掌!”
他的劍氣非常犀利,膈得皮膚生痛,陳天驕心都快揪住一起了,曲指彈在劍上,聽著嗆的一聲響,他壯大膽子說:“不信你可以搜嘛!”
“搜就搜,你當(dāng)我不敢?”說話間,李劍山已經(jīng)伸手往他身上掏,可除了幾塊骨頭渣子,別說鉅子令了,單就是銅板都不見半個。
板著臉,搜完前面搜后面,結(jié)果還是一樣,李劍山眼珠一轉(zhuǎn),尋思道:興許是藏在別處了。
冷劍一拉,瞬間胳膊陳天驕的皮膚,瞅著那慢慢析出的鮮血,他殺氣滾滾的說道:
“快說,藏在哪兒了?”
陳天驕怒翻眼睛,右手忽然打在他手腕上,擋開冷劍說:“都說了被一點紅搶走,你偏偏不信,那玩意兒又雞毛用,又不值錢,又不能吃!”
李劍山單手一吸,那釘在樹上的劍鞘忽然縮了回來,他往懷里掏出了兩個金葉子,塞到陳天驕?zhǔn)掷铮?p> “大哥,我一時激動,你莫要見怪,天下兵家弟子萬千不止,皆聽鉅子號令,一點紅是前朝的舊部,她只怕要犯上作亂了!”
說道犯上作亂,李道宗日后還不是如此,接過金葉子,陳天驕也懶得跟他理論,甩手搭在他肩膀上:
“小弟,別整天板著臉,改天幫我找?guī)讉€美人嘛!”
“美人……好好好!”李劍山忽然哈哈大笑,兩只手更是拍得啪啪響:
“碩人其頎,衣錦褧衣。齊侯之子,衛(wèi)侯之妻。東宮之妹,邢侯之姨,譚公維私。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碩人敖敖,說于農(nóng)郊。四牡有驕,朱幩鑣鑣。翟茀以朝。大夫夙退,無使君勞。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鮪發(fā)發(fā)。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摘自《詩經(jīng)》。
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總喜歡抬頭看天空,念詩也不好好念,帶著鬼哭哭狼嚎的腔調(diào),嗶嗶叨叨的,聽得人渾身起毛。
可大唐劍圣吟唱,誰敢打斷呢?
陳天驕只好硬著頭皮聽完,末了還得假意贊美幾句:“漂亮,真是氣勢如虹,雷貫古今啊,小弟,你的功夫又見長了!”
從吟唱扯到功夫,他胡說八道的本事倒是大唐第一,李劍山呵呵發(fā)笑,往懷里掏出一個手絹,攤開來,指著上面的人物說:
“大哥,你瞧著女子,我的心上人如何?”
大致看了一眼,人物是繡上去,像誰不像誰不好說,但那兩個肥碩的臉蛋就跟冬瓜似的,瞧著很是惡心,而在大唐,肥胖卻是一種至高無上的美,陳天驕也不好打擊他,只好假意說:
“美啊,美得靈動,美得淚目,小弟,你可真是艷福不淺啊!”
李劍上雙眉上忽然閃出一絲憂愁:“哎,只可惜她是公主,我是個護(hù)衛(wèi),身份懸殊,終究難在一起了!”
上次陳咬金提到高陽公主,莫非就是這手帕上的胖女人?
陳天驕搖頭:“莫非你的心上人是高陽公主?”
李劍山壓低了聲音,像是怕被人聽到:“你替我保密,我就告訴你,她是文成公主!”
什么玩意兒?
陳天驕以為自己聽錯了,文成公主不是遠(yuǎn)嫁吐魯番了嗎,這怎么又冒出一個?
當(dāng)著李劍山的面兒,他不好說,想了想邊岔開話題:“兄弟,你可知道長安有個叫辯機(jī)的和尚?”
辯機(jī)和尚?——李劍山搖頭,皺眉說:“只聽說過玄奘和尚,他已經(jīng)被皇帝恩準(zhǔn)西行而去,你打聽這事干什么?”
歷史傳聞,高陽公主非常漂亮,陳天驕有心要一瞻芳容,想了想,他便拉著李劍山坐下:“那高陽公主姿色如何?”
鎖著眉頭,像是在回憶,過了幾分鐘,李劍山才說:“她呀,是最丑的公主,長得高,瘦不拉嘰的,沒人喜歡!”
“我,我喜歡啊!”陳天驕口不擇言,急忙表達(dá)了兩只幾千年后的愛慕,那李劍山一聽,頓時笑翻了臉:
“大哥,你當(dāng)真喜歡,皇帝就在后面,我可替你說個媒!”
能說媒是最好了,但是陳天驕又怕被綠,萬一中途殺了個和尚出來,那可怎么辦呢?
李劍山瞧他愁容緊鎖,以為是懼怕皇家威嚴(yán),于是將袖子往上挽了些,拍著他的肩膀:
“大哥,你不用怕,高陽公主無人問津,皇帝正愁著呢,你若是敢娶,也算是為陛下分憂,大功一件!”
“哎,你不懂,高陽公主和辯機(jī)和尚相愛……”說到這里,陳天驕忽然緊口。
他為何老提起辯機(jī)和尚呢,整個長安城的寺廟都在義父掌管之下,并無發(fā)現(xiàn)有這辯機(jī),難道當(dāng)中有什么天機(jī)嗎?
想了想,李劍山猛的拍腦殼,繼而捻了捻陳天驕的頭發(fā)絲兒:“大哥,你老說這和尚,我看不如刮了頭發(fā),以和尚的身份去拜見皇帝,往后以辯機(jī)自稱,這樣就可搶先一步!”
陳天驕吃了驚——我是辯機(jī)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