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了崔大膽是自己失足死的,但是崔家人不干,他們覺得就是陸露克死崔大膽,要不是她非要說蘇家有四個人,崔大膽也不會去看,于是關(guān)于陸露的謠言越傳越多,說她是個禍害,是個害人精?!?p> “當(dāng)時那事情在胡同巷里鬧得挺大的,我爸媽都不允許我跟陸露玩耍,那時候年齡小不懂事,收了錢也不敢把真相說出來,這事情就一直捂著,時間久了也就過去了?!?p> “上次我遇到了陸露回胡同口,我原本以為她是不愿意回來的,當(dāng)初這里的人對年幼的她惡意太大,所以當(dāng)時看到她的時候我還一些不敢相信?!?p> 年輕小伙有些唏噓。
“你知道她回來做什么嗎?”袁朗問。
年輕小伙低了低頭,思索了片刻:“她是為了蘇家的事情回來的,當(dāng)初蘇家的事情陸露一直也沒放下,成了她心里的結(jié),所以她想回來看看,只不過事情過了這么多年無從查起,那些懸掛在蘇家房梁上的尸體也沒了?!?p> 同年輕小伙聊了片刻,袁朗便離開了北山胡同口。
這一趟對他來說簡直是收獲頗豐,真的陸露半年前來過胡同口,那么死掉的那一個就是假的。
袁朗沒有回胡同巷,他打了個車直奔陸雅的一根蔥副食品店。
臨近下午,鵬程大道周圍人流量很小,就連車輛來回也只是偶爾看到一輛,邊上的一根蔥副食品店大門緊閉,蔚藍(lán)色的大傘東倒西歪,這情景竟生出一種荒涼的意境。
袁朗趕緊給曾佳佳打了個電話,彼時的曾佳佳剛起床一臉惺忪的模樣。
“喂朗哥?!痹鸭汛蛄藗€哈欠。
袁朗神色凝重,聲線壓低了幾分:“想辦法把陸雅約出來,越快越好?!?p> “啥情況,案子有突破了?!痹鸭褲M懷期待的問道。
“不是.....”
袁朗話還沒說完,身后響起清脆的聲音,伴隨著冬季特有的嚴(yán)寒吹進(jìn)他的耳膜里。
“袁探長?!?p> 袁朗回頭看了一眼:“不用約了?!?p> 緊接著他不動聲色的將電話掐斷。
“袁探長怎么來了,找我有事?!?p> 陸雅穿著一身棗紅色的羽絨服,稱的她身材修長挺拔,她今日沒有化妝,面上看上去有些憔悴,眼皮下一片青色。
“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痹实?。
陸雅開了副食品店門:“你進(jìn)來說吧,外面冷。”
副食品店一如既往的干凈整潔,和上次他來幾乎沒有什么兩樣,盡管空間狹窄逼仄,但依舊讓人感覺溫馨。
兩個人上了二樓,陸雅替袁朗倒了一杯熱水,緩緩的坐在袁朗的對面。
她面上平靜如水,那雙灰蒙蒙的眼睛里教人看不出任何想法。
沉默片刻。
陸雅開口道:“其實我有預(yù)感你回來找我。”
袁朗端起水杯輕輕的抿了一口,他看著陸雅嘴角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莫名的有些煩躁。
就像,對方掌握了一切。
此刻,他只是棋盤中的一顆棋子。
“哦?”袁朗聲音上揚(yáng):“陸小姐怎么會有這么想法,難道你猜到我已經(jīng)找出了真相?!?p> 陸雅沒有回答,她渙散的目光朝著逼仄的空間看了看,周圍密不透風(fēng),只有巴掌大的窗戶能看到些許光亮。
她問:“袁先生你懷疑這個世界嗎?”
懷疑這個世界。
袁朗身子一頓。
懷疑過,不僅之前懷疑就連現(xiàn)在都在懷疑,陸露的出現(xiàn)以及那個靈異短篇故事,無一不在挑撥他的世界觀。
袁朗如實點頭:“之前懷疑過,現(xiàn)在這種懷疑還沒消失?!?p> 陸雅突然勾嘴笑了笑,似乎沒有想到袁朗這么誠實:“我就知道袁先生是個聰明的人,你肯定能夠看出不同的?!?p> “那你覺得這個世界真實嗎?每一朵花,每一朵云,每一個人。”
袁朗并未回答,那雙漆黑的瞳仁緊盯著陸雅,似乎想從她臉上的表情探尋她此刻話里的意義。
“陸小姐為什么這么問,難道你覺得不真實嗎,我和你都是活生生的人,還有死去的你妹妹,程天,李成,莫玉嬌?!?p> “死去的人是真的死了,他們不可能再活過來,活著的人依舊活著,但是犯了錯的人總歸不會活的快活,罪惡感會纏著她,擾的她不得安寧。”
袁朗以為他話說到這份上了,陸雅應(yīng)該會感到害怕和恐懼,可她面色依舊平淡如水,沒有一絲的漣漪。
她只是靜靜的看著袁朗,眼睛里帶著讓人讀不懂的笑意。
“陸雅小姐你就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哦,不對,我是不是該稱呼你為陸露小姐楠?!痹实馈?p> “我就說袁先生很聰明,肯定會知道的?!标懷乓琅f在笑。
袁朗看著陸雅的笑不知道為什么感覺后背發(fā)麻,他道:“我進(jìn)入游戲是設(shè)計的,你有什么目的?!?p> 陸雅搖了搖頭:“袁先生我沒有那么大的能力,你走的路只是你父親走過的而已,只可惜他沒有一個好的結(jié)局。”
“你知道我父親?”袁朗反問。
“很多年前接觸都市怪談協(xié)會的時候見過一面,是個很有風(fēng)度的紳士,很聰明,和你一樣?!?p> “你也知道都市怪談協(xié)會?”袁朗皺了皺眉隨即問道:“死神祭品協(xié)會和它有關(guān)系嗎?”
陸雅點頭:“死神祭品協(xié)會是它的衍生品,如果你懷疑這個世界他們就有關(guān)系,如果你不曾懷疑他們就沒有關(guān)系?!?p> 袁朗問:“死神祭品協(xié)會到底是個怎么樣的協(xié)會,你,陸雅,程天,莫玉嬌,李成和她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很顯然,陸雅似乎沒有想要隱瞞袁朗,她很誠實道:“死亡游戲協(xié)會吧,準(zhǔn)確的說是死亡的通道,進(jìn)入?yún)f(xié)會的人都會死,至于怎么死沒有人會知道?!?p> “那真的陸雅是怎么死的,還有莫玉嬌,程天,李成,張輝他們是怎么死的,難道不是你一手促成的?!痹寿|(zhì)問道。
陸雅笑了笑:“袁先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里有這個本事?!?p> 她頓了頓,抿了抿干涸的嘴唇繼續(xù)道:“袁先生我給你說個故事吧?!?p> 陸雅目光無神,怔怔的看著袁朗,企圖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袁朗沒有拒絕,點了點頭。
那雙晦暗的視線從袁朗臉上移開,陸雅緩緩道:“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胡同里的人把我當(dāng)成禍害,當(dāng)成邪祟避之不及,可年幼的我做錯了什么,我只是看到了蘇家房梁上的那四個尸體說了實話,就是那么一句實話讓我成了人人厭惡討厭的孩子,后來我的養(yǎng)父和我的母親出了車禍,我和我養(yǎng)父的女兒被舅舅接回了家,我以為我失去了母親還有舅舅,還是有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