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進(jìn)海水的那一刻，楚憐兒的神智終于清醒。
傷心，痛苦，絕望的神情消失不見，憤怒過后歸于面無表情，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被水包裹著的窒息感紛紛退去，身體浮上海面。
腦海中關(guān)于楚憐兒的記憶漸漸模糊。
虛空中出現(xiàn)一雙眼睛。
“挺厲害呀，這么快就清醒過來了?！?p> 熟悉的玩味聲音。
楚憐兒，不，楚樂媗冷冷的看著虛空中。
“原來是你搞的鬼，蜃女。”
虛空中那雙眼睛實(shí)質(zhì)化成一名美貌女子。
天旋地轉(zhuǎn)，周圍的景色全部發(fā)生改變，懸崖大海紛紛消失不見。
此刻，她所站的地方正是當(dāng)日她被誅仙天雷劈的樹林里。
蜃女搖搖頭，“真可惜，差一點(diǎn)我就能把你吞噬了?！?p> 只要楚樂媗死在鏡夢里，就會被她吞噬。
楚樂媗淡淡道：“禽獸無情，我救過你，你這是恩將仇報嗎？”
被比作禽獸，蜃女臉上的笑意消失。
“說我是禽獸，你又是什么，半人半蛇的玩意，和你低賤的祖宗小紫蛇一樣自命不凡，還敢恬不知恥的自稱女媧后人?！?p> “我?guī)湍阏业脚畫z之淚，你我之間早就兩清了?！?p> 楚樂媗沒有糾結(jié)這個問題，也沒有和蜃女爭辯，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就像夢魔造夢攝魂一樣，我夢中經(jīng)歷的那些都是假的嗎？”
提到這個，蜃女又開心起來，搖頭笑道：“別把我的鏡夢投影和夢魔那種低等妖物的夢魘相提并論，我的鏡夢投影是投影現(xiàn)實(shí)世界的一切，里面的人事物都是真的，他們有血有肉有感情，不過你是主體，你醒來后，鏡夢里的所有人也會醒來，并且會忘記鏡夢里的一切?！?p> 這就對了，楚憐兒在鏡夢里的經(jīng)歷雖然很逼真，她卻時常覺得哪里不對勁，有種奇怪的詭異感，不協(xié)調(diào)感。
可那時她掙脫不開束縛，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直到她被扔下懸崖，才總算醒了。
黃粱一夢罷了。
蜃女興致勃勃道：“是不是很舍不得那個夢，要不要我再送你進(jìn)去?！?p> “送你自己進(jìn)去吧?！眴柕搅俗约合胫赖?，楚樂媗也不客氣，直接動手和蜃女纏斗起來。
天知道，她在夢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常常被精神折磨就算了，還要時刻擔(dān)心那個黑心美男會要了她的小命。
最后被利用做魚餌引出幕后之人，被扔下懸崖的那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不可原諒。
半個時辰后，她好不容易把蜃女給殺了。
還不等她出了這口惡氣，蜃女的身體就變成一張紙人，輕飄飄的掉在了地上。
楚樂媗黑了臉。
假的。
太陰險了。
不知道從哪里傳來蜃女的聲音，“這次真的要走了，本來打算后會無期的，可是你太有趣了，所以……后會有期?！?p> 她在鏡夢里過了三年，也不知道現(xiàn)實(shí)世界過去了多長時間。
這時，有關(guān)鏡夢里楚憐兒的記憶全部消失散去。
她沒有太在意。
總歸不是什么美好的記憶，忘記了更好。
地上的冰雪都融化了，天上的太陽刺眼，陽光充足。
楚樂媗撫著額頭。
額間的紅色火焰花沒有了。
也好，這朵和樂媗圣女，風(fēng)靈國前凌王妃一模一樣的額間印記太招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