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我嫉妒你
八月的下旬,蘇暖把不情不愿的君澤趕回了菀城,君澤進機場前一個勁兒的回頭看蘇暖。
“如果不舒服就要趕緊去看醫(yī)生,別想之前一樣死撐著,這次我走了,姐姐身邊就沒人照顧了?!?p> “還有啊,這邊大家雖然都是結(jié)隊走,但姐姐還是要注意安全,如果出了事就趕快報警,給我打電話也可以。”
“吃飯不可以將就,最近姐姐都不怎么正經(jīng)吃東西?!?p> 君澤眼巴巴地站在那,手中握著行李箱的拉桿,卻一步也不肯向前邁出去。
“知道啦知道啦,小小年紀就這么啰嗦,以后可怎么辦,趕緊回去準備準備,你沒幾天就要開學(xué)了,老跟我在XZ待著也不是事?!?p> 君澤還是不肯動腳,“姐姐,等我軍訓(xùn)完之后的十月一我就來看你,你要是回菀城了,那就在菀城見面?!?p> “好?!?p> 不管多么不舍,君澤還是被蘇暖催著過去安檢,他一邊排著隊,一邊回頭看蘇暖還在不在。
蘇暖突然有一種,自家羊養(yǎng)的孩子長大了,該放出去撒歡了,卻還是有點戀家的感覺。
最后,直到過完安檢,快要看不見彼此的時候,君澤最后回頭揮了揮手。
身邊到底是少了一個人,蘇暖那種樂天的情緒仿佛一下子就沒了,笑容收斂了起來,清冷如初。
回去的客車上,蘇暖百無聊賴地翻著手機,微博上評論很多,她挑著幾個回復(fù)了。
蘇晴最近跟秦北走得很近,秦北的態(tài)度并不清晰,似乎是在默許著她的接近,蘇晴不傻,試探地問了問,“學(xué)長的女朋友呢?”
秦北手中的動作一頓,“她不要我了?!?p> 聽到這個回答,蘇晴是意外的,卻仿佛也聽出了一種弦外之音在召喚她,那你要我嗎?
那一下午,蘇晴都笑得很開心,秦北很隨和,她問的問題幾乎都會回答,只有少數(shù)涉及到前女友的問題,選擇閉口不談。
秦北恢復(fù)單身了,這陣風(fēng)慢慢地從西雅圖刮回了國內(nèi),有人打聽到了張響這兒,張響頓了頓,說,是啊,他們分手了。
再問為什么,張響就不說了,叼著根煙,壞壞的笑,“想知道就去問問蘇暖啊?!?p> 一句話,涇渭分明。
秦北受歡迎,也只是年少時候的事了,這話,圈子里的人也就當(dāng)個八卦聽,偶爾有些腦子熱的,想想秦北這個人做事的風(fēng)格,也沒有敢去打擾。
時間一晃就是半年,蘇暖待在圣湖的星空下,經(jīng)歷了凜冬的純粹,與萬物回春的觸動,整個人對大自然越發(fā)敬畏,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怎么去摸手腕上那串珠子了,中間她沒有回過菀城,想想家中的二白,怕是都不認得她了吧。
她收拾好東西,準備回菀城,看著這個一住就是多半年的小房間,還有些舍不得。
年三十那天,老板包了羊肉餡的餃子,分給每一個旅居在外的異鄉(xiāng)客,分到餃子的時候,蘇暖笑著說謝謝,回屋捧著慢慢吃,吃著吃著淚水就落了下來。
也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其妙就傷感起來,酣暢淋漓地大哭一場。
可也是那一場莫名奇妙的哭泣,讓蘇暖的心又打開了些,又放的開了些,似乎一些傷心事也在新年的除舊迎新中被遺忘了,她的粉絲張得更快了,在回去之前的那幾天,已經(jīng)到了五十萬,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博主,經(jīng)常被人大大,大大的叫。
也有一些公司找上了她,問她要不要合作一些商業(yè)活動,他們出錢資助蘇暖去旅行,蘇暖負責(zé)沿途風(fēng)景的拍照還有軟文撰寫。
蘇暖思慮良久,拒絕了這些提議,XZ的星空還沒有拍夠,她暫時不想去別的地方。
回了菀城,蘇哲看著明顯粗糙了不少的妹妹,嘆了不知多少回氣,“你說你吃那么多苦干嘛,要不是小澤跟我們說,我們都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大得罪。”
蘇暖嘻嘻哈哈地糊弄過去,蘇哲也是巨能嘮叨的一類人啊。
呆了沒幾天,蘇暖收到了周媛的一張照片,那是一張診斷單:急性白血病。
幾乎馬不停蹄地蘇暖就跑去辦了簽證,簽證下來前的那幾天,蘇暖一直在安慰周媛,可周媛的語氣卻一天比一天薄涼下來。
周媛的醫(yī)院在西雅圖,蘇暖沒有絲毫猶豫,下飛機的那一刻直接打車去圣多里克醫(yī)院。
周媛賺了不少錢,她沒想著委屈自己,辦了個豪華的單間,周圍環(huán)境也很安靜,適合療養(yǎng),她已經(jīng)開始化療了,現(xiàn)在癥狀還不太明顯,只是惡心嘔吐嚴重些。
蘇暖推門進來時,房間里很暗,地上砸裂了屏幕的手機還響著來電提示,上面標注著媽媽。
沒有陪床人員,沒有護工,只有周媛一個人環(huán)抱著雙膝坐在床上。
多么可笑,周媛垂著眸,出了事第一個想到的是蘇暖,如今走完面子情場面話,馬不停蹄還肯趕來西雅圖的是蘇暖,說完關(guān)心的話,眸底仍余關(guān)心的依舊是蘇暖。
“媛媛,你別怕,我查了的,這個不代表沒救?!碧K暖走過來,抱住了周媛,溫柔地拍著她的后背。
周媛近乎失神,緊繃的身體卻慢慢軟下來。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哦,我來了。”
是不是上天對蘇暖太偏愛,以至于她對她做了壞事,這么快就來了報應(yīng)。
“媛媛別怕,只要積極配合治療,就一定可以等到合適的配型的,一會我也去配型看看,指不定我就可以呢。”
周媛卻開始哽咽著說:“我問我媽和我弟讓他們?nèi)ヅ湫?,我媽直接說不用配型,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是她抱來的孩子,我不是她親生的,現(xiàn)在她說這個病發(fā)病快,而且基本沒得治,讓我不用等配型,也不用做化療了,這都太浪費了,她說...她說...要是我還有點兒良心,就讓我念在她養(yǎng)我長大的份上,讓我把錢留給我弟?!?p> 蘇暖把周媛抱得更緊,“可是...可是啊...蘇暖,我最難受的,我現(xiàn)在最難受的是,我身邊竟然只有你一個人了,我身邊竟然只有你一個可以依靠,可以傾訴的人了。我那些朋友躲得躲,走的走,再要不然就是過過場?!?p> “別怕,別難受,我在你身邊。”蘇暖心疼得不得了,也跟著落下眼淚來。
“蘇暖...我好嫉妒你,嫉妒你那么好,什么都有,嫉妒到...做了錯事?!敝苕麻]著眼,深吸一口氣,磕磕絆絆把這句話說完。
白哉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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