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蘇家換一個家主!”
這句話從秦麟口中說出。
短暫時間里,堂內(nèi)竟是無一人應聲,哪怕是咒罵聲,都沒有。
片刻之后,蘇虎才如夢驚醒一般,
“什么?”
蘇虎感到害怕。
并非是害怕秦麟,而是害怕秦麟背后的力量。
他必須要在意的是秦麟為什么能被特赦,難道他背后真有一股勢力支撐著他?
蘇虎不禁回想這一兩個月來所發(fā)生的事情。
秦麟突然修為大增。
秦麟突然懂得煉制丹藥,而且手中還握有“秦家絕學”。
這些種種反常之事,不去深究,也權當是一個少年突然開竅。
可真深究起來,蘇虎感到細思極恐。
而此時的秦麟,幽幽側過半邊臉,陰險的看著蘇虎。
“你別慌,我只是認為,你干出這種令人寒心的事情,已經(jīng)沒資格繼續(xù)擔任蘇家家主?!?p> “我有沒有資格,輪不到你來評價!”
蘇虎抽搐臉頰。
他把目光望向堂內(nèi)眾人,心中暗求著,此時能有人站出來為他正名。
然,蘇家眾人皆是一臉懵逼。
不過其中確實有難得的糊涂蛋站出來呵斥。
“秦麟,你要換家主?難道你想篡奪我蘇家?你想把蘇家改成你秦家?”
“看不上!”
秦麟回應的非常干脆。
而后道:“我只是覺得,相比起蘇虎,蘇環(huán)更適合做家主,她是你們蘇家百年以來最強天才,昨日你們在秦木面前都慫了,只有蘇環(huán)敢于直面秦木的囂張,她夠有種!”
“蘇環(huán)……”
蘇家眾人暗暗嘀咕起來。
秦麟繼續(xù):“蘇環(huán)也是你們蘇家人,眼下,唯有承認她是家主,蘇家才有希望。”
“蘇環(huán)已經(jīng)被開除族籍,況且,她還在州主的大牢了?!?p> 那個糊涂蛋繼續(xù)開口。
他是覺得,此時反駁秦麟,是可以在蘇虎面前表現(xiàn)出忠誠。
然,他是沒注意到,此時堂內(nèi)氣氛已經(jīng)尷尬了。
正如蘇寒水所說,五名長老,包括蘇灸,都對蘇虎的治理表示不滿意。
換作平日,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
可眼下蘇家是被林家騎在腦袋上拉屎,蘇家已經(jīng)被欺負的體無完膚!
秦麟上前一步,直面那糊涂蛋。
“只要你們承認蘇環(huán)是家主,我就有辦法救出蘇環(huán),之后,你們?nèi)羰强次也凰蚴羌蓱動谖?,那我離開蘇家便是?!?p> 聽得此話,一直沉默著的蘇灸開口。
“秦麟長老,您這是何必?”
蘇灸在蘇家成員之中,算是很服氣秦麟的一位。
秦麟輕笑。
“我不過是還蘇環(huán)一個人情,也還蘇家一個人情,救出蘇環(huán),算是還她,為你們蘇家重選一位家主,是還你們蘇家人情……”
“放屁!”
沒等秦麟說完,蘇虎猛然從家主位子上站起身。
他憤怒。
腳步一竄,伸出手,霎那之間已是狠狠的掐在秦麟的脖子上。
“秦麟,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挑釁我的地位!”
聞到堂內(nèi)不尋常的氣氛,蘇虎意識到自己的家族之位真的難保了。
五名長老若是集體同意更換家主人選,那他就不得不下臺。
所以,與其被逼著下臺,倒不如直接先下手為強,殺了秦麟,殺雞儆猴!
“蘇虎,你在做什么!”
蘇灸眉宇微皺。
而此時,五長老與禁衛(wèi)堂長老已是幻影般極速,殺到了蘇虎面前。
兩位長老的實力皆在武師境,與蘇虎實力相當。
單打獨斗,他們未必能有把握全勝蘇虎,可兩人聯(lián)手,蘇虎毫無勝算。
“蘇裘,蘇魯,你們倆個叛徒!”
蘇虎怒罵。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突然間就被趕下了家主之位,更沒想到,使自己被趕下家主之位的人,居然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其實,蘇家人在此刻默認秦麟的更換家主的提議,完全是出于這四年來對蘇虎治理手段的不滿。
這是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反抗情緒。
秦麟在蘇家也有兩年,他或多或少也知道蘇家眾人,尤其是幾位長老,都特別懷念老家主時代的蘇家。
他們越是懷念,便越是說明他們對蘇虎的不滿。
所以,秦麟順勢,點燃了這根導火線!
當然,秦麟一開始以為需要費上一些勁,甚至要拿出一些丹藥做誘惑,才能迫使蘇家眾人答應換家主。
哪曾想,居然這么順利就讓蘇虎陷入絕境。
“太順利,都有些不真實了?!?p> 秦麟摸了摸自己被掐紅的脖子。
幸虧五長老和禁衛(wèi)長老及時出手,不然他難保自己脖子會不會被掐斷。
“孫兒,你退開吧,之后的事情交給我們幾個糟老頭子就行?!?p> 五長老抑制不住心中興奮。
數(shù)年來的憋屈,還有一次次看著蘇虎對秦麟見死不救的憤怒,這下都爆發(fā)出來了。
其余幾位長老,還有蘇灸已是擺開陣勢。
蘇灸挑頭,怒指蘇虎:“蘇虎,事已至此,你若再反抗,就別管我們幾個做長輩的,對你不客氣?!?p> “你們都是叛徒,你們在背叛蘇家。”
“蘇家已經(jīng)被你搞成這落魄模樣,若再縱容你,那才是對蘇家真正的背叛!”
禁衛(wèi)長老義正言辭。
蘇虎聽此,怒火燒上眉頭。
可是,面對幾位長老的強勢,蘇虎無計可施。
半個時辰的磨嘰之后,蘇虎最終是敗了。
他的失敗,就好似一個幼稚的孩童,在氣急敗壞的情緒中失去自己心愛的玩具。
沮喪與憎恨,縈繞心頭。
隨后,禁衛(wèi)堂長老蘇魯代理家族事務。
他并未坐上家主之位,回到屬于他的長老席位上。
“我們蘇家,曾經(jīng)是昌州地界上僅次于秦氏州主的‘州府級’大氏族,可如今,我們雖有三千弟子勉強支撐‘州府級’的氏族地位,可實際上已名過其實,所以從今日起,我們必須重振!”
蘇魯言說一番。
其實此時堂內(nèi)蘇家眾人還在發(fā)愣。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
“政變”發(fā)生的太突然,就像兒戲一樣。
可事實確實發(fā)生了。
蘇家變天了。
“秦麟長老,您說您有辦法救回蘇環(huán),不知是什么辦法。”
蘇魯關切問道。
“她現(xiàn)在是家主,憑這個身份,州主就不能輕易的把她當做替罪羊,另外,我會找一個人幫忙求情,還有我會煉制一枚足夠打動州主的丹藥,讓他釋放蘇環(huán)?!?p> “原來如此!”
蘇魯點點頭。
身份,說客,送禮。
三管齊下,蘇魯舉得此計劃可行。
只不過,秦麟還有補充:“我要煉制的丹藥,需要四等藥材,所以我們可能需要花費一大筆錢。”
“這個問題不大?!?p> 說話的是財算堂長老。
說實話,蘇環(huán)是幾位長老看著長大的。
他們對蘇環(huán)的感情,不亞于對自己的孩子。
其實這場“政變”能這么迅速而順利,很大原因也是因為繼承家主之位的人是蘇環(huán)。
財算長老說:“除了府庫里的錢財之外,我個人有些積蓄,只要能救回蘇環(huán)侄女,秦麟長老盡管開口?!?p> “好!”
秦麟點點頭。
結束議事堂,秦麟返回煉藥堂。
此時,關于蘇虎下臺的消息還沒有傳開。
當蘇寒水從秦麟口中聽聞到,蘇環(huán)即將成為蘇家新家主時,滿眼的不可思議。
“長老,您是怎么做到的?我爺爺都憋了四年,你這一下子就把家主給換了?”
春芬也是徹底的感到不可思議。
她很難相信,就在不久之前,秦麟在蘇家還毫無地位,被欺負了也要忍氣吞聲。
可如今,居然已經(jīng)可以更換蘇家的家主。
秦麟輕笑。
他對蘇寒水說:“就是因為你爺爺憋了四年,我才能這么順利的把蘇虎拉下臺?!?p> “真厲害。”
蘇寒水依舊震驚著表情。
之后秦麟準備煉制丹藥的藥材。
他要煉制“五品金身丹”。
金身丹,世間最好的強化體魄的丹藥。
雖然是五品,但對于昌州地界……應該說,對于貧瘠的西大陸來說,五品丹藥,已是極為上品。
秦麟原本并不打算在蘇家展現(xiàn)自己更高超的煉藥技藝。
但為了保證秦氏州主買單,他必須拿出一點實力。
一天之后,金身丹煉成。
秦麟感到疲憊。
這讓秦麟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煉制品級高的丹藥,確實會耗費心神,可對于丹皇而言,哪怕是一品丹藥,也不該感到疲憊。
“想必,是這少年身軀還無法承受意識消耗!”
秦麟搖搖頭。
一般的煉藥師,比如蘇灸,他們是靠著一步步的操作技術來煉制丹藥。
而秦麟完全憑煉藥師的意識。
所以他每次都是把所有藥材丟進煉藥爐,然后盯著爐中之火,即可完成煉丹。
其實,這就是意識。
他的意識會在丹丸煉制的過程中,融合在藥材之中。
“蘇環(huán),你這回算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
秦麟自言,將丹藥收好,走出庭院。
“長老,您現(xiàn)在要去州主府上?”
蘇寒水一副整裝待發(fā)的模樣。
春芬也是,整齊的練功服,已然不再是原先那小侍女的模樣,她已是修武者。
“你們不用陪我去,我一個人去就行了?!?p> 秦麟說道。
“?。坎挥梦覀兣?!”寒水有些失落。
“嗯,你們留在府里,另外,寒水你也該回去幫幫你爺爺,蘇虎留下一堆爛攤子,我擔心你爺爺處理不過來?!?p> “好,聽長老吩咐?!?p> 蘇寒水拱手。
秦麟此番,得先去找到秦雨瀟。
雖然已經(jīng)從寒水那聽聞到秦雨瀟昏迷醒來時,那“兩清不相欠”的言論,但此下,還是得找她幫忙,否則是連秦氏州主的面都見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