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之下的林初七,甩著汗水入了這大理寺中,跌落于一地的汗水,濕盡衣衫,卻在眾人的目送之下回到了書房之中。
炎熱,侵蝕著她的思緒,鼻息間仍是微余著氣息,看了那張座塌半晌,扯了扯濕盡的衣衫,眸光零星一變,卻安然的仰倒在那座椅之上。
只因,汗水連額,未曾洗浴,尚不得入榻。
“腌臜雜碎!”林初七拭了一把汗水,怒言而道。
好在這幾日,她尋到了一個好去處,自是大理寺后門處連接這一道松柏蒼松的山林,從一到小路穿插過去,便有一道清澈如鏡的溪流。
倚山而淌,山腳處流水潺潺,云影云舒下,一旁的樹木遂風(fēng)而起。
雖無前幾日尋到的湖泊那般波瀾壯闊,畫舫船只那般沉浮,但自是山清水秀,清水伴溪石。
流云與漣漪交錯,只若石子的擊叩便會淺淺漫開。
自可觀湖而景,又可沐浴沖涼,乃是一處風(fēng)水寶地。
這幾日她總是偷溜出大理寺,來此處沐浴乘涼,處地偏僻,不易被人察覺。
林初七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挪開步子,朝著那大理寺的后門而去,這一路上遇見了許多人,自有同她打招呼的,亦有向她問好的。
這一瞬間,她霎時覺得,自己在大理寺中的地位升上了一截。
莫非是因這墨顛對她照料有加?
一路上且還遇上了王佑夷那與她臭味相投的糟老頭子,雖是出境不同,王佑夷乃是官,然她就是一個賊,卻還能在言辭間說到一塊去。
“聽聞,你正與墨小子行那些事呢……”王佑夷面色微潤,捋著長長的胡須,言辭吞吞吐吐。
那些事?也不知這老頭想要表達(dá)些什么……
林初七叉腰疑惑的問之:“何事?”
“男歡男愛之事……”王佑夷湊到林初七的耳邊低聲言之。
縱然低語,但卻仍是讓她的面色霎時一轟,猶如晴天霹靂,面色霎然蒼白,欲要走的步子儼然頓住。
原本只言斷袖,卻未承想這糟老頭子竟能將此事說的這般露骨,心緒似回旋上升。
“呸!”林初七怒呸一聲,即刻道,“是你們大理寺卿看上了我,我又沒瞧上他,怎會有這般事!”
話音一落,她似乎發(fā)覺自己的言辭有所不妥,眸光撞上那王佑夷那道驚然的視線中,久久才得以回旋。
“墨小子果真是斷袖?!”王佑夷環(huán)手,眸色頓時清明,即一道恍然大悟,如夢方醒的模樣,隨即嘖嘖搖頭嘆息,自有一道異樣的語氣。
“不不不,墨大人不是斷袖,我亦與他毫無瓜葛,方才只是嘴瓢罷了!”林初七即刻為方才的言行進(jìn)行解釋,一時嘴瓢,竟又為自己遭受了禍端。
若是此言傳到哪墨顛耳中,又不知要如何處罰她了……
趕她走也就罷了,卻還非得將她拘禁于這大理寺中,使勁兒的折磨她,非得她跪地求饒了才肯放過。
這墨顛在她面前,當(dāng)真是如魑魅魍魎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