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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倒攝政王

第五十四章 同床共枕

扳倒攝政王 嘰蛋卷 2157 2019-11-05 11:00:00

    月涼似水,風(fēng)露清眠,淡墨色的夜色將屋落照的如冰硯凝墨,飛瀑直下,長久矗立于中,萬物歸為沉寂。

  屋落之外似有歷經(jīng)風(fēng)霜的痕跡,但仍是不改其大氣恢弘之狀。

  青磚鋪路,縱橫交錯,排排石磚落于腳下,穿過竹木叢森,指間漏過一縫輕沙,直至點盞入室,散了一沉夜風(fēng)。

  屋內(nèi)的雅致,將她往思緒中隱去,猶記那日爭鋒相對,水火不容,恍若于昨日,如今她卻是目光澄澈的面對他,面對這個曾經(jīng)讓她介懷的主殿。

  今日方回王府,便被宋南歸宣誓主權(quán),搬入了這主殿來居住,他這占有欲可真是高于常人。

  她雙眸似若點漆,展開一道宣紙,執(zhí)筆題字于桌案之長,桌案上有一道燭火,泛著昏黃且又淡淡的微光,將她的面龐鍍上了一層金色耀芒。

  夜風(fēng)穿過屏風(fēng),透過窗牖迎著輕紗發(fā)縷微微浮動。

  宋南歸半倚在床榻之上,視線順著這燭火之處而去,眼見其賀瑯玥正提筆弄墨,容色亦帶著幾分凝重,似全然忘卻了他的存在。

  “夜色已深,應(yīng)當(dāng)就寢了?!彼文蠚w偏過頭,眸光灼灼,似若紅霞漫天,血色蔓延。

  “正事未了,還請王爺自行安寢。”提筆落字,蘸墨點畢,未曾與之對視,眉目蹙落間便是認(rèn)真的模樣,瞳光下似蘊著神采,鋒芒乍露。

  月光的清輝徐徐從窗外灑入,映在宋南歸的臉上,顯得他的容色似絞,面色怫然,眸瞳之間隱著不悅。

  “有何正事?”宋南歸怫然不虞。

  賀瑯玥仍是不回頭,驚鴻的容色下粉黛未施,一襲淺藍色的衣裙迎著夜涼如風(fēng)而起,在聽之此言時,筆端微微一頓,微微抬首,以筆根處戳著下顎:“侍郎毒使案,霓城匪寇案,江氏滅門案以及那嗜骨散一案。這一來一回,事端堆積如山,也應(yīng)當(dāng)逐一解決了。”

  此番來去,自有經(jīng)歷這民間匪寇,亦知曉了這一道陳年舊案,又?jǐn)偵狭诉@嗜骨散之毒,所謂多事之秋,如今可言是多事之春了。

  “先是這侍郎毒使案,”賀瑯玥再次推開一張白色宣紙,蘸墨點字,暗暗念道,“墨顛親啟?!?p>  話音剛落,宋南歸豎起的耳朵即刻聽到了“墨顛”二字,思緒已然被賀瑯玥所吸引,卻再也不曾念了下去。

  “不與本王就寢,卻與墨顛書信往來?!彼文蠚w見她的思緒被這道書信吸引,似有若無的說道。

  賀瑯玥回首瞅了一眼那半倚著的宋南歸,以鼻息落得一道笑,即刻投入這書信中來,一邊落字,一邊說道:“論正事,談案件,亦有要事相托,你可莫是再要酸酸巴巴的?!?p>  “要事相托?你還能托他什么要事?”宋南歸背手望向其窗外的月色如墨,籠著夜深人靜的寂靜,卻又要故作無意的說道。

  “自是江氏滅門案了。”賀瑯玥下意識答道,“不然我尋他還能有何要事……”

  除了這侍郎毒使案之外,最為重要的便是這江氏滅門案,此案牽扯重大,牽扯了其皇祖父賀端,賀端的先皇后,以及榮妃的恩怨情仇,或許還能能夠牽動之前的后宮失火一案。

  似若千絲萬縷,錯綜復(fù)雜,仿若每一道案件皆環(huán)環(huán)相扣。但她又不是墨顛,專門處理這些案子,亦沒有那種對奇案舊案追根究底的興趣,只能交付于墨顛。

  但是眼前這宋南歸,著實有些礙事,就寢便就寢罷了,還要同她刨根問底,似若審訊她正與墨顛偷歡一般。

  “何事有延綿子嗣重要?”這一言聲色溫涼卻又十分靠近,似酥癢著其耳膜處向外擴散,陣陣酥麻。

  她的耳根一酥,眼睫一挑,順著聲音的源頭回首,卻發(fā)現(xiàn)這宋南歸正著一襲白色寢衣立在她身后,發(fā)縷及肩,眉目深蹙,以一道凝滯的眸子盯著她提筆落字,好不尷尬。

  直至她終是忍不住停筆,回首盯著身后的宋南歸,卻見他借機挪開鎮(zhèn)尺,將其落于一道文字的紙張比于手中,靄風(fēng)而過,瀟瀟夜闌,幾道未干的筆墨順勢而下,行了幾道未干卻稀疏的墨跡。

  眼前的字跡乃是數(shù)行恣意縱橫的行書,字里行間,似山水交錯,青石落雨,如在曠野上馳騁的野馬,桀驁不馴,塵土飛揚。

  正是賀瑯玥獨有的字跡,一字一句皆是寫著所謂的正事,案件,并無其多余的慰問,閑聊等私下之事。

  宋南歸滿意的點頭,示意尚可,擲下這道宣紙,用鎮(zhèn)尺再次推入,觀其一比一落處:“明日,我遣人去替你送信?!?p>  “你可瞧見這四字?”賀瑯玥不顧其言語,只是微微抬首,抿著唇,對上那宋南歸的目光,面色微微有些難堪,伸出一道纖長的指端比著“墨顛親啟”四字。

  所謂親啟,便是除了墨顛之外,皆不可閱讀此信內(nèi)容,唯有墨顛一人即可,如今這宋南歸卻是在她的面前明目張膽的閱讀書信,實在是有些難堪。

  “本王是你的夫君,連一封書信皆瞧不得了?”四字落目,她的眉目驀然一沉,語氣怫然而怒,眼底略帶其余慍,凝眉半刻,夜晚的深沉將他的眉目映的漸深,如點墨作畫。

  未承想,這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反倒他先做出慍怒之樣。

  但賀瑯玥并不想因此與他心生間隙,亦是這事端之多,無暇與他再行掰扯,只能無奈的搖搖頭,拿他沒轍。

  這幾日想想,那日應(yīng)了他的所言,怎感覺是入了個虎狼之地,處處皆被其管束,連這提筆落字的自由皆被奪去。

  而且,這宋南歸正如一缸陳年老醋,而這醋,時不時的要淹了這王府,以至于王府這成了這醋江,醋災(zāi)為患。

  “也罷,”賀瑯玥收起宣紙,折疊三回,置于這信封之中,“明日也便讓你遣人送信。”

  既是沒有什么見不得人之事,書信之中亦寫著委托與正事,交予他送信亦是無妨,她反倒也因此樂得清閑。

  “且是,你無需再與這墨顛爭風(fēng)吃醋。我與他情同姐弟,雖不及阿玨,但亦是多年至交,你若是再這般陰陽怪氣,我且就搬出這主殿了?!辟R瑯玥聲色一沉,話語之中透著夜晚的層層涼氣。

  她一面將桌案上的書信置于信封,一面伸著懶腰,欲拂衣就寢,雙眸之下朦朧惺忪,似有漫天星辰入眸,一道困倦之意忽的充斥著她的腦海,盤旋不止。

  仰天而去,即刻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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