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我反應如此之大,就連達叔也是勃然大怒。拍著桌子激動的說:“誰讓你們來抓老肖的?這事兒我怎么不知道,是誰給你們下的命令?”
我問完問題的時候,這個官差還滿不在乎,根本就沒打算搭理我,但是當達叔大怒之后,這官差面露畏懼,謹慎的回答著:“達叔您在這兒啊,剛才只顧著抓人了,完全沒看見您老也在呢。我這瞎么虎眼的,您老別怪我啊。是指揮史給我們直接下達的命令,讓我們將老肖直接逮捕,押回武德堂進行審問?!?p> “抓人的差事不應該歸特勤司管嗎?指揮史怎么會讓你們監(jiān)武堂來辦呢?”達叔繼續(xù)質問著官差。
這官差依然是那副點頭哈腰,唯唯諾諾的表情,一臉的賤笑,回答著達叔的問話:“具體是因為什么小的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老肖是特勤司舊部,不好讓特勤司抓人,所以就落到我們監(jiān)武司頭上了。當時小的得知這次任務時也是一頭霧水,但這不沒辦法嗎,都是給上頭辦事的,老大讓干什么,我們就得去干,您得理解一下我們的苦衷不是?!?p> “我理解個屁!”達叔猛然提高嗓門,嚇的官差渾身一抖,接著說道:“就算是指揮史給你們派的任務,那也應該有逮捕文書,你們這什么都沒有,就敢抓人了?還懂不懂規(guī)矩!”
這官差聽到這話,輕輕的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您看我這腦子,小的是被達叔的威嚴嚇著了,逮捕文書就在我身上帶著呢,您來看?!闭f完話,官差從上衣口袋里掏出逮捕文書交到達叔的手中。然后小心翼翼的再次對達叔說道:“達叔,這就是逮捕文書了,兄弟們還等著我回去交差呢,您看要是沒我什么事兒的話,我就先滾回去了。要不然指揮史大人盤問起來,也是件麻煩事。”
達叔接過文書,急忙拆開來看,頭也沒抬冷冰冰的回了一句:“快滾。”
這官差好像是得到了特赦,逃命似的跑出了大廳,與同行的幾個人,一起押送著我老爹回去武德堂。
這時候,在場的百十來號人也全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著發(fā)生了什么。我們也無心解釋,都在看著達叔手中的逮捕文書,我媽急的已經哭出聲來了。
一直不見達叔說話,我急火攻心,實在是等不下去了,雙手按著桌子支撐著身體向前探去,眼睛看著達叔手中的紙,口中問道:“達叔,這上面怎么寫的,我老爹究竟犯了什么事兒?”
達叔將文件交還到我的手中,一邊收拾著自己的隨身物品一邊對我以及我媽說:“你們母子稍安勿躁,先回家里等我的消息,這里面有誤會,我得馬上回五德堂,把這件事搞搞清楚。你們放心,老肖絕對不會出問題的。”說完達叔帶著幾個一起來的人就走了。
這逮捕文書上寫的抓捕理由是,我老爹在幾年之前的臥底生涯中,曾多次借用職務權利與條件,私自對仇家進行打擊報復,而且利用這種權利,制造了多起傷人性命的案件。又利用當時特殊身份,肆意掠奪財務以及敲詐勒索富商,間接造成了被敲詐勒索的受害人死亡。在執(zhí)行臥底任務的時候,曾多次向該組織秘密通報武德堂的動向,從而導致多次抓捕任務都無法完成,又間接害死武德堂的官差。宗上所述,批準抓捕。
看完這些,我心里忐忑難安,總是七上八下的。但見我媽哭的如此傷心,也就沒敢太表露出心中的情緒。攙著我媽與表姐一家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之后,與陳大可和王走召我們四個人,也離開了婚禮大堂。臨走的時候,二姨和二姨夫還在不住的叮囑我,要我時刻注意我母親的情緒,等他們忙完了,就去家里找我們。
到了家,把我母親安頓好之后,本打算讓陳大可和王走召先回去,有什么需要的話在叫他們兩個。結果我的建議被他們兩個駁回了,說一旦達叔那里有了消息,也好在第一時間就有個人在身邊幫忙出主意。就算是不能出主意的話,也好有個跑腿的人。
看著他們兩個如此真摯與執(zhí)著,我也就不好在說什么了。都這么多年的兄弟了,說再多就顯得過于生分,我也就不在去管他們兩個了。
我們四個人就在客廳里靜靜的坐著,每個人的眼睛都不錯神的盯著自己的手機,生怕錯過每一個短信或者電話。
有那么一段時間,我實在是等不下去了,要不是有陳大可和王走召攔著,我就要沖到武德堂去問個所以然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不但一點忙都幫不上,還是亂上加亂,火上澆油。
只能忍著亂七八糟的心情坐在我媽的身邊,從身上再一次拿出了那張文書看了一遍后放在桌上,閉起眼睛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的心情略微的平靜一下。然后對著我媽說道:“媽,達叔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問清情況,不如您跟我們講一講,我老爹做臥底時候的事情吧。”
我媽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那雙眼睛因為長時間的哭泣而導致通紅一片,微微的點了點頭開始說起了我老爹做臥底時期她所知道的事情。
我媽略加思索了一下,先是對我問了一個問題:“你還記得,你上初一的時候,你爸總也不在家,總跟咱們說工作忙,或者是去哪兒哪兒哪兒出差嗎?乃至后來消失了三年的時間,我還以為他出了什么意外?!?p> 我想都沒想點頭答道:“記得啊,我還因為他總也不給我開家長會吵過架呢,這事我不可能忘?!瘪R上在我腦中閃過一道靈光,抬眼反問道:“難道說,我老爹那個時候就已經在做臥底了?”
我媽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對,就是那個時候,他被派到別的地方去做臥底。具體是什么地方他沒跟我說,只是事后跟我說,他是在魔輪教的一個堂口做臥底?!?p> “那老爹有沒有跟你說,他在做臥底的時候,都發(fā)生過什么事?。俊蔽依^續(xù)追問著。
我媽嘆了口氣,帶有些許哀怨的說:“你還不知道你爸那個人嗎,從來都只是說些無關緊要的事,多一句其他的都不跟我說。還美其名曰是不讓咱們娘兒倆擔心,我看他就是怕我讓他調換部門。我跟你爸剛結婚的那個時候,他要是聽了我的,早早的調換了部門,也就不會發(fā)生今天的事兒了。”
說道這里,我媽的嗓音又有些哽咽了起來,我馬上安慰道:“媽,事情已經發(fā)生了,咱們就想辦法,這事總會解決掉的,這不是還有我們三個陪著您嗎!”陳大可和王走召隨聲附和著。我馬上岔開話題:“我是這么想的,之所以會問這些,就是想能不能從他以前做的事中找到什么突破口,然后跟達叔里應外合的把我老爹救出來。”
“這么一說,我好像真的想起了一件事?!彼谡f這話的時候,雙眼閃爍著淡淡的光芒,那也許就是人們所說的希望之光。我媽繼續(xù)說著:“你爸曾經跟我說過這么一個事兒,他當時在魔輪教鎮(zhèn)星堂做臥底,那里是魔輪教最小的一個堂口,專門負責刺探消息、買賣情報的堂口。平時為了遮人耳目,對外的形象是安保公司。接的業(yè)務大多是一些,押送特殊物品啊,某些活動上的安全管理之類的。就在那個時候,有一個身份不白不黑的人找到了他。這個人名叫孔三石,是做通訊傳媒的,他們那里時長就會開展一些不大不小的公演宣傳活動,自然就少不了活動期間的安全保障工作。他也是別人介紹到這里的,似乎之前都不知道有這么個地方,也就不知道這里面的真實情況?!?p> 聽我媽講著這些,時間過的似乎快了一點,但還是時不時的看上一眼手中的電話,發(fā)現依然什么都沒有就只能繼續(xù)聽著我媽所說的事情:“孔三石平日里與你父親最為交好,他還很欣賞你父親的本事。有那么幾次最危急的時刻,都是你父親挺身而出,為他化解了不小的麻煩。為此他還找你爸喝過好幾次酒呢,只不過后來發(fā)生了點不愉快的事情,他們兩個就沒怎么在聯系過了。”
“不愉快?發(fā)生了什么?”陳大可搶在我的前面問道。
我媽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那他倒是沒說,只是說從那件事之后,他們兩個人就不在來往也不在聯系了。但總是能聽到他念叨著,這人真是塊狗皮膏藥,粘上是真難往下撕啊。這意思應該是后續(xù)孔三石有找過他,但都被他謝絕掉了?!?p> “那這件事,與肖叔今天的遭遇有什么絕對性的關系嗎?”王走召想了又想,好像沒想出有什么共通點,所以問道。
“這個……我還真沒想到!”我媽又是搖了搖頭。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與這件事有什么關系,在我心里一直覺得,這個人絕對知道些我們不知道的信息,想到這里,我站起身來,拍了拍陳大可和王走召的肩膀對我媽說道:“不管怎么說,這個人應該會知道點什么支零破碎的信息,不如在達叔沒來消息之前,我們三個先去找他問上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