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舅舅說的這個啥子奇怪理論,甜甜小時候根本就沒當回事兒,只當舅舅是老糊涂的奇怪性格而已。
必竟,舅舅都快50歲了,說那些大人的話,在孩子看來很正常,不理解也很符合邏輯,沒什么可多想的。
加上她親爹那些年也在家里私下評價過,說舅舅是咋著咋著等等,想來,那話中所講的“束縛”,純粹是一種個人幻想。
等那事兒過去很多年以后,甜甜才理解了舅舅的思想角度,只是,小孩子必竟還小,以前不可能懂的。
況且,舅舅也不是迷信心靈雞湯的性格,在家庭教育上,并沒有對她灌輸這些個人觀點,只是偶爾聊過。
所以,甜甜小時候經歷的家庭教育,和其他老百姓家的孩子一樣,都是民族傳統(tǒng)文化思想類型,無非是多了些心學教育,顯得更有素養(yǎng)道德。
她是在家聽家長的話,到學校聽老師的話,認清是非對錯,明白什么是愛護和傷害,不故意傷害別人,不罵人不打人,等等吧,絕對是一個五好學生。
只可惜,社會文明發(fā)展進步太快,科技力量日新月異,國家之間也并不是和平繁榮。
舅舅早就看透了這一點,結合社會形態(tài)變化,他認為理想化的生存環(huán)境與現(xiàn)實不符。
那一年,和舅舅聊過結婚話題以后,甜甜她老媽的工作也開始變得緊張,沒心思再成天扯這些瑣事。
再后來,受到國外的科技市場沖擊,國內很多公司被迫轉型換代,老媽和親爹陸續(xù)下崗,成了失業(yè)人員。
最后,就是甜甜不愿再提的父母離婚,她自己也只能轉校,跟著舅舅過日子去了,一直到讀了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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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小時候,甜甜自認為,她接受的家庭教育很傳統(tǒng),也是書本上描寫的國家未來,是朵盛開的小花兒。
無論是跟著父母,還是跟著舅舅,在家庭教育上從未有什么大的變化,對與錯,家長們都說得明明白白。
只不過,社會環(huán)境必竟是擺在那里,在影響上,多少還是有的,加上舅舅在生活中的舉動和話語,有些方面還是切實影響到了她。
比如,舅舅和她說,到學校要好好學習云云,卻在生活中,和她深入聊起了生命,還談到了基因傳承。
當時兩人聊的話題,是源于一些專家說的理論,也就是人類都是由基因控制,思想根本不是自己的等等。
那在學校,甜甜自然也有聽到同學討論這個,回家后肯定會跟舅舅說,然后評價哪個孩子是什么壞性格。
所以,源于此種因素,舅舅才沒有當個小事兒給放下,特意和她深入聊了聊這個,還舉了一些生活實例。
說是養(yǎng)的貓狗生下來就通人性,懂得搖尾巴討好人類,而野生的獸類,通過馴化也能夠逐漸做到這一點。
繼而,這些獸類生下的后代,漸漸就會忘記怎么去捕獵,成天只會跟著人類過活,野性慢慢會隱藏消失。
那從這種現(xiàn)象來看,基因的傳承,顯然是被動受到環(huán)境因素影響,產生了相應改變,是作用在生存上的。
若是基因有自主意識形態(tài),它怎么可能會認為人類能幫這些生命繁衍下去呢?生存才是基因的本能核心。
答案顯而易見,進化論所說的優(yōu)勝劣汰,事實上指的是社會生存這些形態(tài)結構,并不能代表基因的傳承。
沒有什么基因,是應該被宇宙生存拋棄和淘汰的,也不具備進化的特定方向與目標,基因傳承即是輪回。
所以說,人的自我思想,正是自己的,也必定是自己來控制方向,如何在生存中找到自己認同的延續(xù)環(huán)境,全都在于自己怎么看。
舅舅在那次聊天中,講到了關于基因的“輪回論”“傳承論”“進化論”“優(yōu)勝劣汰論”“宏觀與微觀生存論”“存在需求論”“顯性論”“隱性論”“共存論”等等,基本上都是他的個人觀點。
甜甜那時候聽得是連連點頭,覺得舅舅這五十多歲的年齡,果然懂的東西很多,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真是不假。
后來,到讀大學報專業(yè)的時候,可能是受到這些基因論的觀點影響,甜甜在學醫(yī)的選擇上,報考了高深的基因學專業(yè),這也算是家庭教育影響了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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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教育的重要性,甜甜早就理解了,也明白對與錯的是非觀念,是作用在孩子思想成長上的道德感。
但是,道德感并不代表著有約束力,也并非每一個孩子都有相同力度的家庭教育,這在學校教育中,有顯著的體現(xiàn),也是一種廣泛分布的現(xiàn)象。
這就是學生之間的暴力行為,包括但不限于:偷東西、誣陷隱私、打人罵人、扯衣服、扯頭發(fā)、打群架。
等等等等,太多太多,不說她父母和舅舅那幾輩兒發(fā)生過的暴力事情,就單說她自己這一代,就能有切實體會。
似乎,在家里父母講的是非對錯,并不真實存在,人們根本不認為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就算有,也存在觀念上的差距。
有些人,認為小孩子不懂事兒,平白無故罵人而已,沒什么可計較的,至于扯衣服拉頭發(fā),暴露了什么隱私,那更不值得說。
所以,當甜甜在上學時,將這些心里的疑惑說出來后,她親爹是恨不得找上門,將對方孩子給弄死,她老媽則是言傳身教,和她說要開心點兒,不要和沒素質的人一起玩兒。
等她跟著舅舅過日子,舅舅則給她講了一些實例,是在生活中曾經發(fā)生過的,還告訴她如何去做比較好。
她呢,就真去做,然后和舅舅說具體感受與結果,舅舅再和她說更多的做法,慢慢的,一來二去,她就過完高中生涯了。
在這期間,她一路走的都是冷淡風格,根本沒什么要好的同學,也不受太過份的喜歡,除了在高中有過情愫萌芽,其余時間那幾乎全是平平安安。
但是,她沒經歷過那些事兒,卻親眼看到過太多太多的不好現(xiàn)象,是非對錯的看法,也逐漸與曾經舅舅說的那個理念相同了。
這世間哪有什么對與錯?要是真有,怎么可能還會造成這么多傷害?遲到的正義并非是對錯,那只是想象而已,她,已經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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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讀大學以前,甜甜從未聽舅舅再說起過那句話,也就是“世界上沒有對與錯”。
但是,舅舅不明說,不代表甜甜她不懂,很多生活和對話中,舅舅似乎是潛移默化,讓她在長大的同時,明白這對與錯的存在狀態(tài)。
至于這狀態(tài),那就是法律了,也是繞不開的話題,更是甜甜上大學以后,才徹底理解的相關意義所在。
讀到大學,那就是與社會工作方面逐漸接軌了,讀書的同時,那還得考慮以后工作方面怎么辦,成績和知識就是基礎,沒有這些,工作上根本邁不出腳步。
所以,在知識的學習上,法律等相關書籍與看法,她和其他同學一樣,都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與認知。
有一句人人都知道的名言:“法律是道德的最低標準”,闡述了法律的存在,但這并不能代表道德方面。
簡單來說,法律是規(guī)定和約束,而道德是素養(yǎng)與標準,兩者的關系很復雜,事實現(xiàn)象卻能超出道德要求。
比如:殺人、搶劫、侵犯人身等犯罪行為,是法律明令禁止的,道德規(guī)范也是否定。
比如:幫助他人、無私奉獻等等,是法律允許的行為,也是道德規(guī)范予以肯定的。
比如:為親人含冤受苦而報仇血恨,這種殺人行為也是法律禁止的,但是受到道德規(guī)范的肯定。
比如:利用合同漏洞等等方式,謀取商業(yè)利益,是法律允許的,可道德規(guī)范予以否定,也是仇恨的一種。
加上其它還有很多很多純粹是技術性的法律規(guī)定,那根本和道德沒有一點兒關系。
所以,在讀大學期間,甜甜就懂了,只用道德來衡量法律是不完整的,是非對錯,只是道德的素養(yǎng)標準,到了社會上,那根本行不通。
只不過,她并沒有真正踏足社會,對于長輩們說的那些故事,她沒有更切實的體會。
雖然還沒有經歷過,但是,觀念上,她早已經有了準備,她修煉小成的時候,還親手殺掉了一個大惡人。
那便是轟動全球的“婦女拐賣事件”,她們一家差點兒就分崩離析,那也是她第一次嚴格意義上的殺人。
至于其結果,顯然是不符合法律明文要求,但道德規(guī)范上足以肯定,真要去論是非對錯,她可有得說了。
從這一出發(fā)點上來看,她似乎也是從那天起,就有了心理上的道德釋放,逐漸不再被道德要求所束縛了,敢于在后來的戰(zhàn)斗中殺生滅靈。
而讓她醒悟并理解社會教育的,則是那起拐賣殺人事件之后,舅舅帶著她們幾個上門去報仇血恨的情景。
她還清楚記得,那個女孩兒叫楊波,是楊清的親戚,穿著很誘人,豐滿白皙,差點把舅舅的魂兒給勾跑。
但就是這個楊波,是構成拐賣事件的原兇之一,她看樣子有是非對錯觀,但行為卻根本不存在一絲善良。
舅舅在殺死楊波之前,又一次正經說出了那句“世界上沒有對與錯,只有選擇的不同而已”。
這句話在當時的情景下似乎沒有什么必要,殺也就殺了,報仇血恨的理由很充足,扯再多都算是借口。
可在甜甜聽來,這話應該是特意說給她的,也是舅舅在生活細節(jié)中在教育著她一步步成長。
算起來,那才是甜甜第一次正面聽到,舅舅和她說起這個理念,以前和她老媽談的,那是把她當小孩兒。
至于為何要說,顯然是舅舅認為,她已經長大了,真正踏足這個社會前,也在教育上有了濃重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