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shí)!趁著眾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那栽下去的男子身上,見藏立馬抓住時(shí)機(jī),眼神陰鷙,不留一線生機(jī)一掌朝著歲影而去。
輕聲附在歲影耳旁笑起來:“我一早便知道師父要屠我全觀,只有你那么蠢的人,竟想方設(shè)法的讓我炎真觀遣散,對(duì)了,你可知那些被你打傷的人怎么了?呵,死了!我殺的,怎么樣?”
“可惜了!我的,未婚妻!”
星月就在歲影身旁,耳力極佳,聽得清清楚楚。她反應(yīng)過來,怒著大喝一聲,扶住歲影,靈識(shí)攢聚,折扇化作封魔劍重傷了見藏
歲影杵著劍倒下,掃了一圈,雙目怒視著見藏。而她身后聚集的千星觀弟子也在慢慢地試探著走上來,高聲正義的叫囂著要?dú)⒘怂?,她好像見了什么笑話似的突然大笑起來:“來啊!?p> 星月閉了眼,只覺一陣心寒。
炎真觀和千星觀的事情她是知道一些的,歲影雖殺了空月觀主,可在她當(dāng)了觀主之后不說為人親和,但也沒枉殺過觀中一人。也因有她,千星觀才能與炎真觀齊名。星月結(jié)了個(gè)術(shù),將那周圍準(zhǔn)備一擁而上的道徒們封住,接過歲影手里的劍徐徐傳入靈力:“歲影姑娘,我.....很抱歉”
歲影搖了搖頭,按住她的手:“姑娘,我,咳咳……不用了”
星月把靈力向前更深的注入:“見藏為何如此,與姑娘莫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歲影氣若游絲道:“我也不知,那時(shí)我一邊照顧著小芽,還去師父那看過他,他還不是現(xiàn)在這樣……”
說完,她無力地皺著眉,憂色道:“小芽......我的小芽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星月按住她欲起身的姿勢(shì),把她安置好,望向身旁唯一沒有被封住的霧越。
他在一旁靜靜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子,眼里出著神不知在想著什么,方才那道人與見藏的計(jì)策他也是知曉的,他好幾次幾欲向前,腳步卻邁不出去,只覺得心中一陣苦悶
“小芽?!”星月對(duì)著他淡淡道
霧越點(diǎn)點(diǎn)頭,望了望歲影,很快便一溜煙地從斷孽崖飛奔而下
歲影對(duì)著星月微微一笑,似又想到了什么開心的事淚眼婆娑著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我......我這輩子最開心就是……就是能夠陪著他到現(xiàn)在,咳咳……不,與其說是我陪著他,不如說是他陪著我……”
她望著云端笑著:“我這一生有太多的非我所愿和遺憾,手上的血使我麻木。我第一眼見到他的時(shí)候,就像看到另一個(gè)我,那么卑微和輕賤……我也不知道對(duì)他是愛還是憐惜,但是若再來一遍,那天他問我的那個(gè)問題我想我會(huì)改變主意”
“只是,咳,好可惜,我這一生過得太快,好多話都還沒來得及親口對(duì)他說......我就這樣走了,他會(huì)不會(huì)難過……”
星月嘆口氣,搖搖頭,默不作聲,貫注地治療著歲影,不敢松懈一絲一毫。忽然,身后傳來了一聲凄厲的慘叫,一回頭,見藏竟已經(jīng)只剩下上半身的殘部軀干,悄無聲息地咽氣了。也就是說,有人悄然無聲地潛入她們身后,還不留痕跡地殺了見藏,就在一個(gè)回頭的瞬間連個(gè)影子也不見了......
見藏死得也是十分蹊蹺,頸脈處一刀斃命,還能在一刀滑脈的同時(shí)砍下四肢,在他未斷氣之前將四肢整齊的擺放在他眼前。但是,他望著四肢的眼里露出的竟是赫然連著的三瞳,黑色的一只眼瞳赫然的寫滿了驚恐,而另兩只紅瞳則在四處轉(zhuǎn)著,還能發(fā)出慘叫的聲音,而后又是一陣狂喜之色!
星月皺著眉心驚,她自認(rèn)為法力不低,可顯然那人的法術(shù)要在自己之上!而那三瞳之法為什么會(huì)在此地出現(xiàn)……
等到小芽來時(shí),已經(jīng)天黑了。
月光柔柔,映在他的渾身是血的身上。他一眼便找到了歲影,眼神悵然若失的空洞,無力地倒在地上,任由百道血窟觸目驚心的涌出。他不哭也不鬧,雙手扣住染血的泥地深深的摳出十個(gè)小洞,然后在地上爬出一條血痕向著歲影而去,溫柔的抱起歲影,小心地握住歲影的手癡迷的笑了笑:“阿姐,等你睡醒了我娶你好不好?”
“我知道阿姐怕孤獨(dú),年光永遠(yuǎn)都會(huì)是阿姐的光”
“歲歲年年,歲月韶華,你心上的光,伴你身旁的影”
“阿姐,咱們回家……”
只是從那以后,許氏一族便相繼離世,全府老少,無一例外。而小芽則成了許府的當(dāng)家人,從此再不踏出府門一步
沒人知道最后歲影被葬在了哪里,見藏死后,炎真觀和千星觀的弟子也時(shí)??謶种鴼q影卷土重來,更加瘋狂的報(bào)復(fù)兩觀,日夜不停的策魂召魄,但除了能召來其他妖邪以外,卻是怎么也尋不見歲影。漸漸地也不再執(zhí)著于此事。
一天夜里,悶雷低沉,繼而轟鳴大作起來,閃電如藤蔓彎曲迂回的從長空中分接到各處。閃雷紅光“嘭咚”著燒焦著城中的大街小巷,清冷的夜晚長街深處的雞犬高竄,蹦跳著躲著閃雷。忽見一紅魅騰在空中飄過不見,空余著腳上的冰鈴安撫著這焦躁怖瑟地氣氛……一股股焦臭混著腐爛味直至天明也久久未散。
“尊吾妄神,我有三愿!”
“一愿那女子醒來”
“二愿她明媚如光,有人可伴她永生安樂,事事歡欣”
“三愿我屠盡負(fù)她之人,護(hù)她康寧”
“我愿自捧心血,扒皮抽骨,斬發(fā)三千,魂墮魔殤,永無光明!”
那男子面容美極,但目光死寂,手執(zhí)寒芒斷刀,一誓一道刀口的劃在胸口處,在手上又劃下深深的一道口子,指著天高高地舉起斷刀,一字一句鏗鏘地在四野回響,誓與轟隆的雷鳴齊聲
他身上的血源源不斷地被斷刀回著抽去。他顫抖著咬著牙,嘴唇發(fā)白,額頭上也冒出了一排排細(xì)密汗珠,卻怎么也不放手
幽寒的花紋冰鈴被人拴在足上,帶著凜冽的寒峭清脆響起。那天邊的紅色閃雷仿若被人抽斷一般少了幾束。再看向紅色的魅影,身姿纖長,衣袂飄逸,襯著剝下的紅色閃雷生出熠熠星輝。他沉浮在空中笑著俯視著下方的年光,把未盡的紅色閃雷映襯得更紅......
他赤著腳,衣衫隨地而落,路上自行海棠滿地,嬌艷無雙!隨著冰鈴的幽幽寒氣放出銀霜。斷刀乖巧地落在他的手里,隱了下去......
而后,又是一天夜里......
西錦念南......蘭湘永夜......金羽繪城......百口家戶聽聞著夜雨霏霏,伴著闌珊燈火席夜而眠!
一紅腥著雙眼,幾近癡癲的貌美男子不知疲倦的來往于三國之間。僅僅一夜,在他所行之處,千里無聲,踏行無物......
百余家戶皆在睡夢(mèng)中安然離去,不留一絲痕跡和......一人?。?!
而那些人,都與兩觀道徒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或父母妻兒,或兄友姐妹......
家中活物,都難逃厄運(y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