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道烏光逃脫,方離追之不及,當(dāng)下嘆了口氣,定了定神,對門口高聲道:“可以進來了!”
聽到房間里的聲音,夫妻兩人忙不迭沖了進來。那中年貴婦見到滿地血跡,不由得驚叫一聲,見愛女的手腕還在滴血,手忙腳亂的想要替女兒止血,唐懷言卻喝止了妻子的舉動,問道:“小方,怎么樣了?”
方離臉色凝重,緩緩伸開了緊握的右手,夫妻二人急忙湊上去看,只見方離的手心里躺著一條細(xì)細(xì)的灰線,仔細(xì)再看,這條灰線竟然是無數(shù)頭尾相連的小蟲組成,幸好早已死去,有足有翅,模樣甚是猙獰。
“怪不得醫(yī)生檢查,說有什么東西在吸取小薇的營養(yǎng)和身體機能。不管注射多少維持生命的營養(yǎng)素,但是她的身體依然不斷衰竭。原來就是這些東西作怪!”唐懷言怒氣勃發(fā),重重的一拍大腿,“到底是誰?誰用這么惡毒的手段?”
“不要問了!”方離面沉如水,緩緩道,“先替你女兒止血吧,她全身的異物都已經(jīng)被驅(qū)除,造成昏迷的腦部異物也已經(jīng)清除干凈,過一會兒她就會醒過來了?!?p> “好好!”美婦忙不迭的拿過紗布藥物止血,唐懷言關(guān)切的看了愛女一眼,恭恭敬敬的伸手示意,道:“方先生請外面說話!”
“不用了!”方離的聲音有些低沉,緩緩道,“你的女兒氣血大虧,這段時間好好靜養(yǎng)吧?!?p> “我破了那人的手段,他遲早會找上門來,不能把戰(zhàn)場放在這里,如果有人上門,你就把我的電話告訴他,順便說一句,我們換個時間、換個地方再來好好談?wù)?。?p> 唐懷言不由得心中一驚,急忙想要追問,卻見方離已經(jīng)大踏步走了出去。
幾乎與此同時,在一家酒店的觀景房里,那個樣貌極其丑陋的黑衣人嘿嘿怪笑,自語道:“想要得到多少,就要做好失去多少的準(zhǔn)備。小子,你上門要好處,不知道這個時候的下場如何呢?”
他好整以暇的斜靠在玻璃陽臺的長椅上,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正要小憩片刻,忽然神色一動,驚“咦”了一聲。
他從長椅上站起,有些疑惑的朝遠(yuǎn)方望去。
“呵,似乎有高手出手了?。 ?p> 黑衣人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喃喃自語道:“雖然吸血蠱只是最平凡不過的普通蠱蟲手段,卻也不是一般人能輕易解決的。儒門的浩然正氣,道家的養(yǎng)吾之道,或者是法家的刑名斷玉,這都是吸血蠱天生的克星。除此之外,必然有一個不錯的內(nèi)功好手,才足以驅(qū)散我的吸血蠱……”
“呵呵,想不到這小小的中平州,居然也來了這樣的人物?”
他伸手推開了一扇玻璃窗,一道幾乎細(xì)不可見的灰影落在他的手心里,在他的手腕上繞來繞去,似乎是有些焦急的模樣。
“好了好了,知道你們吃了虧——”黑衣人呵呵輕笑著,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瓶,將這道灰線裝了進去,蓋上蓋子,順手抖了抖,“兩個月的精血繁殖,怎么會只有這么一點?看來被那人截了一部分??!”
他將瓶子塞進口袋里,遲疑了片刻,低聲自語道:“他既然有截留吸血蠱的手段,為什么不一股腦的全滅了?偏偏要留下一截送回我這里,難道是他打算向我挑戰(zhàn)?”
“儒門、道家、法家……唔,平白豎了一個大敵,這可就有點不太好玩了……”
“不過這樣也好,殺掉一個內(nèi)功好手,正好可以補充精血,讓我的寶貝們好好吃一頓大餐,也是一件好事啊!”
房間里,響起了一個嘶啞刺耳的桀桀笑聲,有若鴉鳴。
這個時候的方離,自然不知道自己憑空招惹了一個大敵。他不顧唐懷言的再三挽留,執(zhí)意早早離開。
“老弟,你救了小薇,就等于救了我們?nèi)遥 碧茟蜒运浪览〔环?,挽留道,“你今天一定要吃了飯再走,這點小禮物不成敬意,請你一定要收下!”
方離的盡心竭力,在場人人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唐懷言推門進去那一刻,清楚的看到方離臉色蒼白如紙,全身汗出如漿,連外衣都被汗水打濕,顯然是大傷元氣。
他的手里,赫然是一張金色的銀行卡。
“這里有一千萬,我知道這點錢對方老弟來說不算什么,但是好歹也是我們一點心意……”
誰說不算什么?我就缺錢?。h寧市的物價消費簡直是高得離譜,就這么兩個月,我什么都沒干,就已經(jīng)花了一萬多塊,這還能再支持多久啊……
方離心里怒吼著,恨不得伸手把銀行卡搶過來,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他想了想,搖頭道:“錢就算了,有件事倒真要請?zhí)瓶値兔?!?p> “不要叫唐總了,看得起我的話,叫一聲老唐就行了!”唐懷言慨然拍著胸脯,“老弟有什么話直說,只要是老唐做得到的,一定盡心竭力!”
“我要一個落腳的地方,越偏僻越好!最好是周圍幾里地都荒無人煙的那種!”
方離的語氣鄭重?zé)o比,緩緩道:“對方一定會找上門來,如果我離開漢寧市,他一肚子怨氣沒地方發(fā)泄,很可能對你們再度出手。所以我現(xiàn)在還不能離開漢寧……”
唐懷言人老成精,早已聽出了方離的意思,悚然動容道:“你打算把他引到?jīng)]人的地方,免得動手起來傷及無辜?”
方離點了點頭,又強調(diào)道:“那人的手段毒辣無比,一旦打出真火,什么手段都可能用出來。我就算能自保,但是旁邊的普通市民可沒那么好運。而且打壞了房子、家具什么的,還請?zhí)瓶偛灰奶??!?p> “叫我老唐!”唐懷言又強調(diào)了一句,點頭道,“老弟說的是,一棟房子我倒也沒看在眼里,只不過傷到別人確實不好?!彼妓髁似?,繼續(xù)說道,“我在城郊湖邊倒是有棟很久沒住的小別墅,如果老弟不嫌棄,就暫時去那邊落腳吧!”
他倒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性子,還不等方離答應(yīng),就扭著脖子叫道:“李叔,西郊那棟房子的鑰匙在你那里吧?你安排幾個人去打掃一下,順便置點家具……”
“不用這么麻煩……”方離剛要阻攔,唐懷言呵呵笑道:“老弟不用跟我這么客氣,你救了我們?nèi)?,一棟房子算什么??p> 老管家應(yīng)諾一聲,急匆匆出門去了,唐懷言笑瞇瞇的說:“老弟,那房子有點偏僻,又是多年沒有住人。我安排人去打掃,總還要一點時間。你不如就先留在這里,吃了飯再走也不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