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蘇墨是傍晚回來的,身邊伴著陸伯。他一回來就往客廳的方向看去,只見她正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雜志,周身有一種不容被打擾的氛圍,翻過一頁后,似是剛歇眼,抬眸間正撞上了他的目光。他慢步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笑容爬上嘴角:“今天怎么樣?秦姨的照顧習慣嗎?”
她點了點頭,打量著他,他的眉眼間很明顯的有幾分疲倦,她溫淺一笑:“趙蘇墨,昨晚,謝謝你了?!?p> 這句話語氣輕淡,但卻誠懇,可他怎么都覺得有些別扭,問題出在名字上。他們相識很久,他喚她“阿榆”,而她卻一直叫他趙蘇墨,若是二字則還好,三字聽來不免覺得生疏得很。
他撓了撓眉心,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阿榆,你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相識那么多年,你卻一直喚我全名嗎?”
她一愣,這么些年了,她從沒有關注過這樣的問題,只覺得一直這樣,也就沒放在心上,他怎么就突然間關注起這些細節(jié)來了。她緩緩點頭,有些迷惑,不住笑了起來:“那叫什么好?”
這問題一出,倒是把他給愣住了,他摸了摸下巴,眸間閃著溫存,笑道:“叫蘇墨就好?!?p> 稍頃,她緩沖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將眸光瞥向了她的腳,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他看過,消下去不少,但不放心,出門前又給她敷了一次。本想著讓秦姨給她準備一些活血化淤的中藥,卻想到夏榆這丫頭最怕苦了,就連一杯苦咖啡都難以下咽,中藥又怎么喝得下去?目前看情況,好的還是挺快的。身上的疹子也好了不少。
昨晚她睡覺,可卻總要撓身子,于是每次她要撓身子時,他都攔住了她,給她用扇子扇了扇風,想讓紅熱退開點,不然按照她這撓法,可不得撓出點疤來。
“阿榆,在這兒再住個兩天吧。”他側過頭看著她,聲音喑啞。今日他去公司處理安排了很多事,剩下兩天的基本都交代給了何嶼,目的就是為了剩下兩天能在家里好好照顧她,能陪著她說些話。夏榆這個人在某些方面很傳統(tǒng),不喜玩手機,喜歡看些紙質書,尤其是報刊雜志。他這是怕她一整天看下來難免會有些無聊,需要一個人講些話。再者,其中也暗含了他的私心,他想更近她一步。
夏榆其實想過要跟趙蘇墨開口提自己回去的事,雖然依目前的情況來看,她一個人住著確實挺不方便,需要手杖才能移動,但是總是在他家賴著,依托著他的照顧,自己心里總有些歉意。畢竟她是可以找傅嘉來和她合住幾天的,雖然傅嘉這個丫頭嘰嘰喳喳的。
“其實趙,嗯……蘇墨?!彼居忠谐龃竺?,突地發(fā)覺剛剛他提過的,于是改了口,“我好的差不多了,我可以找別的朋友和我一塊兒住個幾天的。況且,你看,你家里的人都要以為我是你女朋友了。”
他聽她說這些話,心里隱隱有些不悅,沉吟:“阿榆,你可以找別的朋友住幾天,我難道還不是你的朋友了?再說了,在英國不是也有人誤會我們的關系,我們也未曾在意過?!?p> 她能感受到他不悅的情緒,于是又咧嘴一笑,道:“趙總畢竟比較忙呀?!?p> 這聽著倒是像在哄他了。
“接下來的兩天公司不忙,我都差不多交代給何嶼了。我們自從從英國回來后,許久不曾一塊兒談談心了?!?p> ……他這是非留她不可了。這再拒絕下去倒真顯得她不把他當朋友了。趙蘇墨這個人,目前夏榆發(fā)現(xiàn)他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于義氣了。
她只得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