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居最宏偉的地方除了大堂之外找不到第二處了。而且這大堂竟然是比著劇院設計的,也不知道這位設計師到底是什么鬼才。這樣一來,拍賣師在臺上介紹拍品時,即使是最后面的觀眾也能看得很清楚。
看臺對面的二樓是達官貴人的御用之地。這點熟諳各種影視劇的我之前也有些心理準備。但是我沒想到這兒二樓的每一間廂房竟然都采用的是密不透風的版式。
也就是說,二樓的整條走廊都被標志著廂房兩條界限的竹籬給隔成了一個個獨立的小方塊。你就算扒著竹籬偷看都壓根瞅不到兩邊鄰居到底是啥模樣。
至于如何上到二樓,方法就更絕了。不是搭梯子從一樓往上爬,而是‘坐電梯’從三樓往下降。
二樓的客人在拿到自己的房號卡之后,憑借上面的登樓時間按先后順序上到三樓,先在走廊上找到自己房間對應的區(qū)域,然后打開地面上的隔板,由專人順著滑輪往下放繩直接降到二樓走廊。
所以這兒的老板到底利用這處寶地干著些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小姐,這個會動的板子叫什么???”
剛剛才降落到地面的春杏扶著胸口,邊喘息邊發(fā)問。
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釋,順口胡謅:
“就叫它動梯吧?!?p> “動梯?”
春杏點點頭,看來這個講法還是比較生動形象的。
袁老板的御用包間在右起第三個包間,屋里陳設一應俱全,‘衛(wèi)生間’、‘浴室’齊齊整整,連茶水都是熱的。真是地地道道的vip服務。
喝了會兒茶,拍賣會準時開始。以前總在電視上見到拍賣的情節(jié),以為拿個小錘錘的除了法官之外,就是拍賣官最出風頭了。但經(jīng)過老高的一番掃盲,我才知道古代早就有拍賣會存在了。
但是這時候拍賣官手里的家伙什卻還沒進化到錘子,而是銅鑼。銅鑼一響,交易完成。
因為我沒有競拍的資格,桌上自然沒有那種特質(zhì)的號碼牌。但是我眼神巡了一圈,大廳里坐著的那些競拍者的桌上也沒有任何號碼牌的影子。
“當”的一聲,競拍開始。第一件拍品是個玉扳指,翡中帶點藍,作為門外漢的我也知道這扳指絕對價格不菲。起拍價就要一百兩銀子。
不知哪里傳來一陣清脆鈴音,拍賣師隨即報出一百二十兩的價格。之后鈴聲便響個不停,我找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看臺右側(cè)竟然捆扎著一大把‘鈴鐺花’。
‘鈴鐺花’花朵垂向地面,每個花瓣尾端獨立牽出了一條線,細細看去臺下地面上遍布密密麻麻的線網(wǎng)。當買家叫價時,直接牽動自己手中線頭,那端鈴聲一響視為報價有效。
看來主辦方為保護客戶隱私真是不遺余力在做工作啊。
在扳指、珠寶頭面、蜜蠟擺件……等拍品紛紛找到主人之后,等待已久的拍賣會壓軸寶貝——十二生肖轉(zhuǎn)運珠終于被端上來了。
“眾位,這件拍品有些特別。乃是榮和軒的新品。也是一套承載著神秘祝福的難得寶物,起拍價三百兩??梢蚤_始競拍了?!?p> 拍賣師簡單介紹完之后,激起了臺下一眾競拍者一陣私語。春杏有些納悶地問我:
“小姐,我還以為臺上的那位先生能有一番長篇大論呢,結(jié)果……”
“失望了?你看這樓上樓下遮得這么嚴實,誰知道里面坐著的是哪位呢?畢竟這傳聞里的主人公是我,他們這樣做是只是不想被將軍府針對罷了?!?p> 鈴聲叮鈴鈴響個不停,看來不少人對這套轉(zhuǎn)運珠是勢在必得。但是到底是誰在叫價,可能連拍賣師都不知道。
我有點著急了。
這才多大一會,叫價已經(jīng)突破五百兩大關(guān)了。而且臺上那朵‘鈴鐺花’壓根沒有停下來的架勢。
“小姐,早知道這套手鏈這么值錢,我們多做一些好了?!?p> 我示意春杏小聲一點,雖然走廊里的隔間被遮得嚴嚴實實,但也難免隔墻有耳。春杏縮縮脖子,后知后覺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銅鑼一聲悶響,十二生肖手鏈以一千一百兩銀子的數(shù)額成交。我和春杏兩個快扭斷了脖子也沒能找到這個幕后的大款到底是誰。
蹲了一天的點,連個人影子都沒看到,我自己都有些喪氣,更別說去安慰春杏了。兩人像兩只哈巴狗似的趴在床榻上連說話都提不起勁。
“小姐,連袁老板都不知道買家是誰,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這回我也不知道了?!?p> 繼續(xù)沉默。
“我還是去問問三哥好了。”
做了那么多前期工作,我不甘心就這么順其自然了,現(xiàn)在能跟我商量的人只有三哥。
“一起???”
春杏直往后退,嘴里吐著含糊不清的拒絕字眼。惹得我哈哈大笑。
才幾天不見,老三已經(jīng)能滿地跑了。半歪著身子,正在樹下飲茶。知道我來了,他將手中茶盞一放,頗有主人自覺地也給我斟了一杯。
“人沒見到?”
我點頭,他神色不變,像是早就料到一般。
“出個招?”
他搖頭。我有些著急:
“就不管啦?我不甘心?!?p> “用不著管,耐心等等。”
我后悔來找老三了。本來就沒什么耐心,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么。
仰脖一灌,干完了茶水,我向老三告辭。
“希希,茶不是這么喝……”
沒聽他說完,我已經(jīng)走遠了。
“小姐,貔貅來了?!?p> 春杏在門口迎我,臉上有著按捺不住的興奮。貔貅是榮和軒的伙計,來店里已經(jīng)五六年了,算是那‘鬼眼’的半個徒弟。不過我實在想不到這小子這時候來找我能有什么事?
“你這是?”
沒想到這家伙二話不說,直接將手中的一個小匣子遞給春杏后才垂著頭解釋:
“這里是一千一百兩銀子,師父差我盡快給小姐送過來?!?p> 貔貅說完就告辭走了。剩我和春杏立在原地一臉懵逼。
“小姐,打開看看?”
一貫單純的春杏什么時候?qū)W會慫恿別人了?不過我的手倒是吃這一套,當即就掀開了匣子蓋。
匣子不大,當然不會裝現(xiàn)銀。不過我沒想到躺在里面的竟然會是一沓齊整整的銀票。
一百兩,一百兩,還是一百兩……銀票面額全是一百兩。讓我懷疑競拍手鏈的人是不是患有強迫癥。
不過,這還是我第一次切切實實地摸到這么多錢。手感還蠻不錯的。銀票細膩的質(zhì)感在手指尖滑動,我抓起一張貼到面前,卻覺出了一絲不同尋常來。
“春杏,你來聞聞這張銀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