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快樂這波潮水向你招招手就告辭的時候,被拋之腦后那難以言說的失落便趁機像黑夜一樣鋪天蓋地而來了。我知道,如果找不到一個出口,他們就會從我的眼睛里溢出來。
夏の光:佩佩,我完了。我好像喜歡上潘唯寧那廝了。
何仙姑夫:什么??。。?p> 夏の光:今天請客的時候我竟然會幻想他會去悄悄買單,結(jié)果他跑得比什么都快!最可悲的是,我居然還很失落。我是不是完了……
何仙姑夫:然后呢?快說快說!
夏の光:吃完飯碰巧就有部怪獸片剛上映,他拉著我去買票。結(jié)果人家沒什么反應(yīng),只有我沒出息地心跳加快了。
何仙姑夫:你們牽手了??
夏の光:沒,牽的衣袖。但是后面他拉我手了?;蛘哒f,應(yīng)該是捉住我手了。
何仙姑夫:天!讓我消化消化。
何仙姑夫:你們倆這是?笨吶,他這就是對你有意思啊。
夏の光:那一刻我也這么想的,結(jié)果人家都沒看我啊,一直閉著眼睛,像個大爺。(撇嘴emoji)
夏の光:后來等車的時候,我差點被車撞了,被他從后面拉了一把。超丟人。
何仙姑夫:啊啊?。∧銊e說了,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床上樂得打滾吧。而且他竟然還是你的青梅竹馬?。òl(fā)火emoji)
何仙姑夫:是腦子。不行,陽陽。我興奮地手抖。
夏の光:你真的是小說看多了。后來我們上了車,我都差點被擠吐了,人家倒是仗著個子高優(yōu)哉游哉了幾里地。
何仙姑夫:?。空娴陌?。
夏の光:(點頭emoji)
何仙姑夫:那后來呢?
夏の光:后來人家問我一晚上甩臉子給誰看?
何仙姑夫:真這么說啊……
夏の光:我都要氣死了。
夏の光:我能說什么,就回他說他選的地方太貴唄。然后,你知道他怎么說?
何仙姑夫:??
夏の光:他以一個長輩的口吻說,等我下次考好了,他再請回來。
夏の光:我仿佛突然就多了一個監(jiān)護人。你說他這樣到底啥意思?
何仙姑夫:呃,我覺得吧,他對你是有意思的。只是還拉不下臉對你發(fā)起溫柔攻勢。潘唯寧那樣的吧,悶騷加明騷,段位有點高。
何仙姑夫:老夫覺得你可能會被那廝吃得死死地。哈哈哈……
夏の光:(嘔吐emoji)才不是呢。
何仙姑夫:那你倒是說說,你見過潘唯寧對哪個女生或者男生特別不一樣過?
夏の光:沒……有吧,哦!賈興超算一個。
何仙姑夫:他不算啦。
夏の光:他怎么不算。
何仙姑夫:反正他不算。
夏の光:哦~~~,有情況吧你們。
何仙姑夫:呸!你又欺負人。我困啦,明天見面再說。
青梅竹馬、有顏值有腦子、悶騷加明騷……不得不承認,何佩佩總結(jié)得很精辟。雖然現(xiàn)在我還不確定那討厭鬼對我有沒有那種意思,但是我就是敢肯定他并不喜歡別的女生。
早上起晚了,車也顧不得騎,一下出租就沒命一樣往教室跑。剛見面我就被何佩佩取笑了一通。
“喲,昨晚沒睡好啊。這黑眼圈……”
調(diào)笑的語氣,透著幾許意味不明。我昨晚一定是發(fā)了瘋,竟然跟何佩佩這貨攤了牌。
‘你再這樣我生氣了,馬上生氣!’
看著那張被感嘆號戳破的草稿紙,何佩佩好不容易才止了笑。討?zhàn)埖溃?p> ‘不敢不敢,是小人之過?!?p> ‘等我抓住你小辮子的?!?p> ‘伸手,馬上給你抓?!?p> ‘那我要全部薅掉!’
‘好漢饒命!’
……
幾句調(diào)笑也算提神,壓下去了好幾個哈欠。一上午下來,好歹沒打瞌睡。不過下午的時間就沒那么好過了,有節(jié)要命的實驗課正等著我。
這節(jié)實驗課內(nèi)容頗難,以前做實驗,我只要扒著身邊這人倒也不費腦筋。可現(xiàn)在,卻覺得看他一眼都別扭得很。
“高陽?”
一抬眼,發(fā)現(xiàn)潘唯寧略帶問詢的眼神。我下意識地想躲開,卻又怕被他發(fā)現(xiàn)我的不對勁,只好硬著頭皮看他眼睛。
“那個藥品,粉末狀的。遞給我一下?!?p> 他眸光示意我往自己手邊看,我楞了一下,迅速把那個藍色小瓶遞給他。整個實驗過程就是他吩咐一句,我做一步。所以當(dāng)我拿到實驗報告的時候,真是個兩眼一抹黑。
‘高陽,就這么點事,你已經(jīng)心神不寧了?!腋嬲]自己道。又覺得懊惱,又怕何佩佩真的一語成讖。
丟了什么補什么。放學(xué)后,我只能攤開課本一邊盡量回憶實驗步驟,一邊推倒求證公式。一抬頭發(fā)現(xiàn)潘唯寧竟然還沒走。而且已起身往何佩佩的位子走來,又一屁股坐下,將手上拿的那張紙攤開在我面前。
那張紙上操作圖、數(shù)據(jù)、流程公式一應(yīng)俱全。他拿筆帽敲敲桌面,示意我集中注意力。然后頗有耐心地在我面前再現(xiàn)了一遍實驗。
“寫完了就走吧?!?p> 他速度倒快,軟塌塌的書包已經(jīng)掛上了雙肩。讓人懷疑那包完全就是空的。我重新打開課本,埋下頭去,回他:
“你先走,我還有幾道題沒做完。”
“天黑了,回去再做?!?p> 說著伸手就要來奪我的課本。我躲了幾次,敗下陣來。
“潘唯寧,你是不是真把自己當(dāng)我哥了?”
我直盯著賈興超的凳子腿,發(fā)出讓自己感覺有些陌生的聲音。
“你有那么好福氣,能得我這么個哥哥?”
什么?!
我怒視他,他又是這副該死地坦坦蕩蕩的表情。忽而,那筆挺的眉峰一挑,又高興起來了。
“我就愿意這么對你,感覺還不錯?!?p> 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面對這么個軟硬不吃的主,我忘了自己一直是手下敗將來著。
夜風(fēng)實在吹得狠了,明天說什么也要戴帽子上學(xué)。我縮縮脖子,身子不自覺抖了個激靈。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旁邊的男生正在解圍巾。該死的,心跳又不聽話了。
兩棟教學(xué)樓之間的縫隙正是風(fēng)口,吹得我馬尾都快立起來了。我等吶等,解下圍巾的潘唯寧卻遲遲沒有動作,又不由得扭頭去看他。
卻見他一口氣將校服拉鏈拉到頂,那條薄圍巾正圈成一環(huán)圍住他雙臂,只差條高開叉旗袍就可以甩開大長腿站在主席臺跳夜上海了。
一時間我笑也不是,氣也不是。
生氣,潘唯寧又是你的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