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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為我牽紅線

偷襲

祖宗為我牽紅線 開衫怪 2204 2019-09-23 13:51:42

  “娘,您醒了!”

  “還記得我是誰嗎?”

  我忙點點頭,隨即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她一看我這動作,忙不迭地操起一旁的陶罐就要往我懷中放。

  “吐這里?!?p>  邊囑咐還邊給我拍背順氣。我有些尷尬,忙搖頭推開陶罐,表示自己不需要。她又麻利地幫我墊高了枕頭,讓我半仰著休息。

  陸陸續(xù)續(xù)問了她些問題,我才知道到距離自己上次從這里離開,已經(jīng)快過了兩個月了。因為我那便宜兒子護主有功,所以他的遺孀以及老娘我,得到了特別待遇。比如住的這間房子,以及一應(yīng)的生活補給。

  我長吁一口氣——終于不用餓肚子了。

  “娘,你感覺好些了嗎?要不要吃些東西……”

  兒媳拉著我一陣噓寒問暖,我才再次適應(yīng)了當(dāng)前的身份。低頭時無意間看到她腰間系的麻帶,我腦中忽地靈光一閃,拉著她手問道:

  “我為什么忽然暈倒了?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活不長了?”

  可憐的女人可能是被我如此激動的神情給嚇到了,伸出雙臂猛地一把抱住我,一邊撫著我的脊背一邊放緩語調(diào)答:

  “娘,你別著急,別又犯病了?!?p>  “我真的命不久矣了?”

  我?guī)缀跻Τ雎晛?。卻被她以更柔和平緩地語調(diào)打斷:

  “沒有,沒有。娘,大夫說你身體好著呢!長命百歲也沒問題。您別著急,別慌啊……”

  長!命!百!歲!

  我兩眼一黑,差點又要暈過去。

  媳婦告訴我,沒事不要往外走。免得被那些蠻橫的難民搶了吃的。也不讓我太得閑,需要時不時地幫她打打下手什么的。還好平時總被蘇女士強迫著做些家務(wù),否則我可能真要裝失憶來逃避做這些廚房的雜活了。

  我猜那可憐的女人是怕我一閑下來就會想起那英年早逝的兒子吧。雖然她面上沒表露些什么,但是我很清楚,她幾乎夜夜都要躲進被窩里偷偷地哭。

  就這樣過了十來天。這天晚上,我剛準(zhǔn)備睡覺,只聽身旁傳來一聲呢喃:

  “娘,后天我們就要離開這里了?!?p>  我忽地支起手臂,卻見對面那鼓起的被窩一動不動,聲音雖然有些發(fā)悶,但依舊平靜:

  “今天我聽趙嬸子說的。將軍后日就要出征,會讓我們隨行??赡芤院?,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這是,在傷心?正當(dāng)我納悶時,身邊的被窩忽然洞開,頃刻間我便被一個溫?zé)岬纳眢w給撲倒,來不及著陸的干癟屁股再次被自己這把老骨頭硌得生疼。

  耳邊隨之傳來的,是略帶哭腔的聲音。

  “走了,就見不到他了。嗚嗚~”

  直到啜泣聲轟然決堤,我的脖子瞬間蔓過一片濕意。嗚嗚的哭聲之中,咬字已經(jīng)模糊不清,隱約能辨認(rèn)出‘我舍不得’、‘他一個人’這些零碎的語句。

  除了姥姥離開的那次,我已經(jīng)很久沒如此近距離安慰過一個瀕臨崩潰的成年人了。7年過去了,我依然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一遍遍地幫面前的人順氣。好在這可憐的女人沒像當(dāng)年的蘇女士一樣背過氣去,搞得一家人人仰馬翻。

  將軍的行程安排得很緊,戎裝肅穆的兵士們拖著一群老弱婦孺趕路了兩天路已經(jīng)有些疲態(tài)了。我這才意識到這正是軍事迷老高口中常提到的急行軍。白天我們幫著埋鍋造飯,晚上就輪到年輕的士兵們?yōu)槲覀冋緧彿派?,看他們有些稚嫩的臉龐,也不過跟現(xiàn)代高中生一般大。

  這天晚上我剛要入眠,就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嚇O輕微的腳步聲。這副老身子骨覺淺,屬于一丁點響動都能驚醒的那種。我嘆口氣,準(zhǔn)備側(cè)過身去再捂住耳朵。卻聽見那腳步聲越來越急。

  似是一種本能,我忙推醒了熟睡中的兒媳,告訴她外邊的異樣。她明顯嚇了一跳,伸手將我護住,懵了一刻后心中涌起一陣暖意。我晃了晃她,示意她松開我,她這才訕訕?biāo)砷_雙臂。

  我偷偷從帳篷縫隙里往外看,忽見一個身影一閃而過,我能確定這定不是巡邏的士兵。兒媳見我臉色不對,忙要開口問詢。我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不用猜也知道,這一出叫——攻其不備,夜襲大營。但是眼下也沒個武林高手支援支援,只好在兒媳耳邊窸窸窣窣吩咐了一遍,兩人便躡手躡腳地來到此時呼嚕震天響的張嬸和劉媽身邊。

  我朝她使了個顏色,兩人便分別揪住眼前睡得死豬一樣的人大腿內(nèi)側(cè)一塊肉,死命地擰起來。一時間兩聲刺耳的尖叫似閃電般劃破了夜空。

  別看我這身體年紀(jì)大,手上勁還真不小。加上這張嬸和劉媽是這群婦女中有名的大嗓門,這一下來的恐怕比拉防空警報還要響嘞。

  果不其然,下一刻眼前便亮堂起來,緊接著帳篷內(nèi)外也跟著似煮開了鍋一樣沸騰起來。眼前這群受驚的中年婦女一時間顧不上披衣穿鞋,撒丫子就往外跑去。還好兒媳孝順,及時護住了我,否則這一把老骨頭都要被她們撞散了架。

  等我這老胳膊老腿挪到帳篷外,發(fā)現(xiàn)眼前的場面像是被忽然按下了暫停鍵一般滑稽。中間跪了一群人,四周圍了一圈人,一邊擠了一團人。為首站著一個人。

  站著的那人除了將軍還有誰,他向我匆匆投過來一眼后馬上又轉(zhuǎn)了回去。緊接著莊嚴(yán)地斥問中間跪著的人:

  “你們是何人,膽敢夜襲大營?!”

  那些人似乎并未被他嚇到,紛紛挺直了脊背,定定地看著他,眼眸里倒映著熊熊烈火。一個中年男子不屑地開口:

  “哪那么多廢話,今日被你們這幫狗賊拿了,也算報了國。大刀往這兒招呼,別客氣!”

  他嗓音粗糲,像是喉嚨里混著沙石。加上剛剛那架勢,頗有些梁山好漢的氣派。那將軍聽他這話,竟然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步,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連聲音也緩和了不少。

  “敢問兄弟是哪路人馬?”

  “行不更名,黃沙寨!”

  那將軍像是瞬間變了張臉,忙下令讓手下給這一眾俘虜松綁。搞得被俘的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喉嚨里罵人的話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狗賊,你,這是何意?”

  將軍又連忙上前兩步,親手將壯漢攙扶起身,順手拍拍他身上的塵土,行了個江湖人士的抱拳禮說:

  “我與你們老寨主是舊時相識,還曾習(xí)得他老人家親傳的天煞拳?!?p>  壯漢明顯腦子不夠用了,只顧得上不解地看著他。眼見著將軍將頭盔一脫,露出一頭濃密的烏發(f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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