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都是一愣,南梵尤其難得皺了眉頭:
“沒個女孩子樣子的,踹門子像是什么樣子?”
青衣剛剛太過于氣憤,在這過了不過一年,性子倒是灑脫了很多“你們密謀些什么,哪些事情不能與我說的?”
南梵身上的冷淡了幾分“這些事情必然是要避著你的,我弄了一身臟,也要把你護的好好的”
“哥哥”青衣這時候低垂著頭,倒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羞愧。
鐘楷淡淡的“我和你哥不是討論你的婚事,這都是21世紀,雖然我們兩人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到底……也不能委屈了妹子”
“那?”青衣還想要刨根問底。
鐘楷大長腿一邁,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離開“我先走了”
這些糾纏不清的事情,就留著讓南梵來做吧。
“坐”南梵客氣的指著沙發(fā),眼里冷淡。
青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訕訕的摸摸了鼻子,她本來覺得慕容酈甚是灑脫,想學一學,到了自己這里卻弄巧成拙了。
不由哀嘆一聲,她骨子里被約束著的掙脫不開,臉皮還是薄了點。
“對不起”
南梵笑笑,拉她坐下,他這個小妹妹的脾氣活潑到天上也撲蹬不上幾天“坐吧”
“你知道媽……母親嗎?”南梵本來想說媽媽,可是無奈這些年不怎么說話這兩字硬是很艱難。
青衣心里又忐忑又竊喜,搖搖頭。
哥哥今天抽了哪根筋了,主動提起母親,但是這是她心里一直想知道的……哎,福禍相依,暫且看著。
“今天我才知道母親的身世”南梵掏出一支煙點著,平日里他在妹妹面前絕不抽煙的,只是愛抽的人都明白——心里難受時需要排解。
“前幾十年辰州有一首富姓陳,家里多的是銀子鈔票,但是老爺子總是感覺自家是暴發(fā)戶,于是招了個世代書香門第接了親家,不過兩年就得了一千金。那時候治安亂著,老爺子走南闖北的沒個定性也惹了好些仇家?!?p> “三十年前,有一家仇家尋上門來,剮了好些命,那陳家二十幾歲的孫女也沒了蹤影”
青衣似乎頓悟,眼里多了些憐憫“可,母親這樣,也怪能忍得”
南梵嘆一口氣,他千想萬想也沒想出父親與母親的關(guān)系竟然這個樣子。
“鐘楷告訴你的?”青衣心里活絡,一點就通。
南梵掐滅煙把子,擲地有聲“這片地方,鐘家有發(fā)言權(quán)”
青衣抬了眸子,靜靜的盯著哥哥,南梵竟然被她凌厲的眼神盯得心里發(fā)怵
“哥哥如果有一天,我落得和母親一樣的下場呢?”
南梵摩挲著自己脖頸上的鮫人蠟“不會,你若是不愿意,沒人能逼你”
“哥哥,你知道最狠的是什么?”青衣擰了眉頭,眉眼都帶了頹廢“以情逼迫,以退而進”
南梵定定看著眼前的妹妹,從前只覺得她性子偏冷,但是時常孩子氣,如今她早已懂得社會。
“家大國大,總會有我們的容身之所的”
“我南青衣:做事求問心無愧,做人只愿開心常樂”青衣語調(diào)平和,很是堅毅,轉(zhuǎn)而卻一派頹廢“虛活二十載,未成一事,未有一日盡情歡樂,太傻了”
南梵斂容,神色肅穆“一切是,哥哥的錯”
想當初,他第一次知道青衣的存在時,笑嘻嘻的腆著臉“我只愿意幺妹,常懷赤子之心,做事由心,喜怒隨性”
到頭來,也是讓她染了社會染缸里的燃料,變得小心翼翼,一舉一動都帶了斟酌,確實都是他的錯。
東邊的屋子里亮著一盞瓦數(shù)不大的白熾燈,墻壁被烘托的有些昏暗,床上亂糟糟的,都是些臭鞋子,臭衣服之類的。
“這天怎么這么早就黑了?”
老楚看著外面的天色,不自在的嘟囔,總是感覺今夜的夜晚格外不太平。
姜筽點上一只煙,細細品嘗,暢快的口吐煙圈,愜意的說“陰天呢”
“老煙鬼”
老楚笑罵一聲,他和姜筽老早就熟識,那時候姜筽可是個乖孩子,第一次出任務有些膽怯,喝酒嗆著,抽煙是連煙都點不著的。
他橫躺下,腳落在板子上,腰背上都是軟的床鋪,感覺甚是舒坦。
這些年大哥做的都是掉腦袋的生意,風里來雨里去,最快活的也不過就是去紅燈區(qū)里鬧鬧。
掙得錢呢,都留給楚垚,說起來那孩子,哎,他長長的嘆一口氣,瞇著眼睛“老煙鬼,給根煙”
姜筽罵一句“赤佬”,跟著聲音飛過來的是一根煙和一只打火機。
“今天大哥沒叫咱們出去”他聲音故意壓低了“我可是聽說有一隊出去了,大哥親自帶的人”
姜筽掐了手里的煙,看著電腦上蠕動的人影,心不在焉的說“嗯,鐘家這時候需要人手”
“是……”老楚知道這次不應該打聽的,可是耐不住性子,平日里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哥先知會的就是他倆,這時候瞞著他,豈不是要了他的命。
“啥事?”
“也沒啥事,就是那姓張的,什么張大千是條子,該死千刀剮的”姜筽唾一口,憤憤不平,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火氣“該是死了”
老楚很少見姜筽發(fā)這般火氣,壓過了他的怒氣“?你說什么玩意,老實說清楚”
于是,姜筽又抽了顆煙,獨自一邊呆著冷靜一會,口氣又回歸到以前的平穩(wěn)沉著
“都說張大千是慕容酈那娘們的未婚夫,實際上是個條子,那娘們也知道,偏偏心里對他又有意思,這丫的利用這條道劫了好些貨物,大哥損失了不少,鐘家這般小氣家子能放過他?”
“靠,我就說這人有問題,我超,丫的居然是條子,坑死”
老楚先是一臉懵逼,等他反應過來之后,猛地一拍大腿,恨得咬牙切齒。
姜筽看他動怒了,自己倒是心平氣和起來,嘴上起了淡淡的笑容“大哥,這會應該凱旋而歸了”
老楚思索一會,覺得摸不著頭腦,跺了幾步腳“騰騰”來,“騰騰”去,繞的頭昏眼花
“你說大哥真的和鐘家聯(lián)手了?”
這事姜筽也在思量,以前鐘家自覺是大家不和南家來往,即使有個牽扯,也多的是不屑。
“八成是和鐘家說定了”一口咬定
老楚還是混沌著“啥玩意?”
姜筽靜靜看著他,冷言“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