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秦予微微瞇起眼,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穿上那套黑甲的日子,那時候的他還是一個剛剛踏入軍隊的新兵,跟著大夏近衛(wèi)軍的第七小隊聯(lián)合檢察院作戰(zhàn)。
那時候的他,有名字,不會說。
而現(xiàn)在的他,有名字,卻不能說。
這一切的開始,都需要從那個令人記憶深刻的任務說起。
作為一個穿越者來說,他很幸運地繼承了武學修道的天賦,也正因為如此,讓他年紀輕輕就被伍長看重,在軍隊一路披荊斬棘,最后順利踏入近衛(wèi)軍之列,成為了那些黑甲之一。
可是數月前的他們,接到了一個神秘的任務,要求隸屬北地的第七小隊護送一樣神秘東西向南進發(fā),目的地便是魚蕩縣。
而路途雖然兇險,但是憑借著小隊默契地配合和強悍的戰(zhàn)斗能力,他們順利護送隊伍到達接應地點。
本以為任務就此結束,可就在接應的人卻出了變故。
突襲!
一場有編制,有預謀,而且足夠迅猛的突襲。
就算是身經百戰(zhàn)的他們,依舊只能苦于奔命。
在漫長的叢林拉扯戰(zhàn)中,對手的策略,戰(zhàn)斗套路,都涌現(xiàn)著一股熟悉感。
近衛(wèi)軍?
同樣是黑甲,為何他們要自己的戰(zhàn)友下手。
叛變?
并不是,近衛(wèi)軍從訓練開始,就要經過漫長的洗腦過程,每個近衛(wèi)軍,都絕對忠誠于大夏圣皇。
秦予不得不想到了那個可能性。
那就是為了保密把知情者全部做掉,以絕后患。
究竟是什么樣的東西?值得他們如此謹慎且冷血?
【天道武學器系統(tǒng)啟動?!?p> 【任務:保護任務人。】
【任務人:韓立】
【系統(tǒng)等級:1】
【獎勵:待定?!?p> “呵,真希望這狗屁系統(tǒng)獎勵的東西,能對得起我冒這么大的險救那小子?!?p> 秦予一回想起剛才和那兩個同行擦肩而過,身體就不免有些興奮了起來。
要報仇的,可不止韓立一個。
他低頭穿過廢棄的橋洞,鉆過半塌的土墻,余光中,一道黑色的衣角閃過。
秦予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
就在那道黑影彎腰踏進土墻的一瞬間,躲在角落里的秦予悍然出手!
手掌半握,一拳直沖太陽穴,身體微微拱起,膝蓋只奔下三路而去,兩招但凡中一招,輕則失去戰(zhàn)斗力,重則半身不遂,一輩子不舉。
那道黑影反應也是了得,猛然抬腿,腰部一扭,發(fā)出一聲剛勁迸發(fā)的聲音,小腿高抬,一腳擋住了膝蓋,只聽得一聲沉悶的響聲,膝蓋和小腿碰撞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嗡聲,而那人反身用手肘護住太陽穴,這才讓秦予一拳只打在了手腕上。
雖說秦予的一拳被那人擋住,但是他一拳之力下,那人的手腕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響,左手手掌無力地垂下,顯然是手腕處關節(jié)斷裂,短時間內無法恢復。
就算如此,那黑影依舊果斷轉身,一記反身腿,直奔秦予下巴而來。
若是這一擊中了,力量從下巴直接灌入腦海,巨大的力量足以摧毀哪怕是天傾強者的腦部。
饒是在先行被廢掉一只手的情況下,那人已然一出手就是殺招……
“不愧是……昔日的同僚??!”秦予猛然扭身,向著側方躲去。
而那只腿一踢未中,不見任何遲疑,反身向著側下方劈去,直奔秦予的面門。
這招雖說驚險,卻并非不能化解,只需要向后退去,拉出腿法的范圍,然后在這種狹小的空間里貼身打短,以秦予對近衛(wèi)軍功法招式的了解,十五招之內便能廢掉面前這人。
可是……
“必須要快掉解決才行,他在拖延時間?!鼻赜枘铑^一動,根本就不管那道下劈的腿,反身直奔那人肺腑殺去。
近衛(wèi)軍外勤之時,通常二人組隊,一人刺殺,另一人掩護,一人潛行,另一人收集情報,之前那兩個男人便是如此,而對手只需要熬過幾招,便可以拖到戰(zhàn)友到來,將秦予擒住,或者……殺死。
必須速戰(zhàn)速決!
一拳擊打在那人的腹部,遍布神經的腹部瞬間收緊,身體下意識地蜷縮起來保護內臟,若是放在平日,這或許能夠有用,可是在遍布殺機的戰(zhàn)斗中,這樣只會露出更多的破綻。
秦予一側身,扭過了哪怕蜷縮身子依舊不忘瞄準自己太陽穴的手肘,然后直接抱住他還未放下的大腿,直接翻身摔打下去,按照他的設想,在自身重要的加持下,他將會背部著地,巨大的沖擊力下,他的脊椎將會折斷,然后徹底失去意識,同時造成大量內出血,不消半天,便會一命嗚呼。
可偏偏那道黑影頑強的求生欲望給了秦予不小的麻煩。
他腰部一扭,像一條游魚一樣翻過身子,然后雙臂護住面門。
不過他的手肘就沒有那么幸運,兩聲清脆地斷裂聲,象征著他的手臂再無戰(zhàn)斗力,但是至少他還活下去了,并且終于給了秦予側腰一腳。
“麻煩死了!”
秦予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絲毫不管那人鞋底小刀給自己側腰上帶來的傷痕,直接攔腰抱住他,直接從朝著土墻沖了過去……
轟隆……
年久失修的土墻倒塌的一瞬間引起了連鎖反應,周遭或多或少的建筑倒塌的倒塌,破裂的破裂,和那些土塊一齊,摔進了魚蕩縣里引流的河流中。
而五十個呼吸沒有聽見對應暗哨而趕過來的另外一個男人,此時只能被看熱鬧的人群堵著,目光遙遙地望著廢墟,根本就沒有找到那兩個身影。
……
“知道嗎?洗墨江從魚蕩縣旁邊流過,每逢入夏或者雨季,河流漲水,堤壩破裂,給魚蕩縣帶來了不少的麻煩,而很久以前,有一個治水的官員到了此地,提議在縣中開辟一條河流,漲水時泄洪,干旱時灌溉,不僅能防洪,還能防旱……”
水汽滴答滴答地滴在地面上,遠處還傳來了水車的聲音。
但這一切都與那個男人無關了。
秦予忍著痛將草藥嚼碎,涂抹在腰上的傷口處。
那個同僚,之前可是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作為回報,他將他的四個關節(jié)都卸了,并且用鐵鏈將他綁在了石臺上。
他的面部蒙著一根毛巾,來自頭頂的水滴不斷地滴在他毛巾之上。
這是監(jiān)察院最臭名昭著的水刑,一方面可以避免讓犯人受到不可逆轉的永久性傷害,另外一方面又可以對受刑者造成極大的心理傷害。
但秦予并不在乎這些,對于昔日的同僚,他可沒有多余的憐憫施舍給他,就像他們曾經對待第七小隊那樣。
水滴不斷地流下,毛巾敷臉的那個男人身體不斷抽搐著,想要大口呼吸實際并不存在的空氣,可是卻什么也都呼吸不到。
秦予靜靜地看著這個痛苦的男人,表情平靜,他并不是享受他人痛苦的變態(tài),但是對于經過嚴酷訓練的近衛(wèi)軍來說,這種手段尤其重要。
“誰下的命令?執(zhí)行任務的又是那個隊伍?”秦予將那個男人臉上的毛巾扯了下來。
那個男人終于接觸到了空氣,大口呼吸著,就好像每一次呼吸都是生命的最后一次。
“你背叛了你的榮耀,你背叛了圣皇!”他激動地嘶吼道。
“真是抱歉啊,我可沒有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犧牲的偉大覺悟,那么,你能告訴我,是圣皇下的命令嗎?還是其他人?”秦予面帶微笑地將鐵鏈再一次鎖緊,然后猛然再次卸掉了男人剛才蠕動著偷偷接好的肩關節(jié)。
很輕而易舉的,他看見了男人眼神里的絕望。
“你也是我們之中的一員,你知道,我們什么也不會說的?!蹦腥怂浪赖囟⒅赜琛?p>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不會無聊到說出什么說出來就會放你走之內的話。”秦予很平靜地看著他,“我會殺了你,你知道的,你逃不掉,這一點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p> “但至少告訴我,你是為了誰而死的,你確定你們是收到圣皇真正的手諭而行動的嗎?還是說是聯(lián)絡點的命令?答應我,盡量讓你死得有價值點,你也不希望死后落了個叛亂分子的名號吧?”
“你也很清楚,近衛(wèi)軍都很清楚這一點,那就是永遠忠于圣皇,但是,你能確定那些命令,就真的是圣皇的命令嗎?”
“……”男人猛然瞪大了眼睛。
……
秦予包扎好了傷口,他轉過身,看著山洞的暗道,聽著嘩嘩的水聲,還有那個朝著遠處漂流而去的黑影,他揮了揮手,似在告別。
這一次冒著巨大的危險,逼問一個還有搭檔的近衛(wèi)軍,雖說過程略微有些曲折,但是結果差強人意,這次行動,倒是逼問出了一些有用的情報線索,雖說這些東西并沒有辦法讓秦予逃離被追殺的處境,但至少離他猜測的那樣,又近了一步。
而且,當初若不是那個黑匣子里的東西救了自己一命,恐怕自己早就葬身在那十萬山脈之中。
無論是出乎報答,還是處于對自身的考慮,他都有必要這樣做。
“我當初可是覺得死定了,結果沒發(fā)現(xiàn)這玩意兒什么時候跑到了自己身上,想來他們也是發(fā)現(xiàn)沒那個東西,才如此追殺我的吧?”秦予苦笑了一聲,從懷里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匣子,如今里面的東西已經消失不見,唯一變化的,便是自己腦海中的一張神秘的星圖。
還有那些提示。
“對了,我把這人處理了,他們的目光應該會放在我身上,任務算是完成了吧?”他低聲在心底說道。
【目標人物威脅未解除,任務未完成?!?p> “該死的!”秦予一咬牙,披上了蓑衣和斗笠,走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