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小孩子中領(lǐng)頭的兩個男孩,一個名叫端木行,正是與祁渺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大祭司端木闊的那個侄兒。端木行人雖然生的矮小精瘦,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卻出奇的聰明機靈,且能言善辯。
另一個男孩叫祁琥,是衛(wèi)王祁浩北的小兒子,與祁灃同齡,生得個大體圓、虎背熊腰,騎射功夫十分了得。
因為這事,祁灃和祁渺第一次起了爭執(zhí)。祁灃想等祁池和祁漠回來時,請他們幫忙,收拾端木行那幫小兔崽子。祁渺卻想用自己的辦法,收服他們一伙人。
經(jīng)過幾次爭吵,二人終于達(dá)成了協(xié)議,先由祁渺實施她的收服計劃。如果失敗,則采用祁灃的辦法,找祁池和祁漠幫忙。
祁渺的收服計劃其實很簡單,與端木行、祁琥比試騎馬、射箭,然后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雙方比試掏狼洞,條件只有一個,輸了的一方要聽命于贏的一方。
祁灃聽完祁渺的計劃,倒抽了一口冷氣。端木行擅騎祁琥擅射,這計劃擺明了是只輸不贏,虧祁渺一向在他們兄妹中被譽為最聰明的。
祁渺附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一陣子后,祁灃才勉強答應(yīng)去找端木行和祁琥下戰(zhàn)書。
祁灃去了大祭司府,找到端木行二人,模仿大人的樣子,有條不紊的宣告了戰(zhàn)書。
端木行和祁琥在聽完祁灃所下戰(zhàn)書的內(nèi)容之后,已經(jīng)笑的前仰后翻,滿口答應(yīng)下來。
待祁灃走出屋子后,端木行忽然止住笑,摸摸鼻子,問祁琥:“你說說,他們?yōu)槭裁匆岢鲞@么愚蠢的比試?”
祁琥雖然頂著顆碩大的腦袋,卻不怎么喜歡思考,他愣了一下,沒有吱聲,等著端木行繼續(xù)說下去。
端木行黝黑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深思,“祁灃和祁渺明明知道,騎馬比不過我,射箭比不過你,還要和我們比試,他們是那么蠢的人嗎?掏狼洞咱們?nèi)硕?,從小掏的狼崽少說也有幾十窩,他們才兩個人,我敢打賭,他們自個兒就沒有掏過狼洞,不過是跟在祁池和祁漠的屁股后面掏了幾窩狼崽。就這,也敢和我們比?”
“你是說比試會有古怪?”祁琥問。
端木行點點頭,隨即又撇了撇嘴,神情頗有些不屑,“就算有古怪,我們豈會怕了他們?”
“嗯,明天一定讓祁灃好看。”祁琥說完這句話,早把比試的事丟腦后去了,他現(xiàn)在滿腦子想著怎么讓端木行邀請自己留下來吃晚飯。
端木行的心思還停留在比試的事上,絲毫沒有邀請祁琥共進(jìn)晚餐的意思。
祁琥不情愿的告退出了大祭司府,想著回家后他老娘衛(wèi)王妃的嘮叨,他頭都大了。自從他老爹衛(wèi)王和他大哥跟隨禹王出征去了,他老娘成天不是向天神祈禱,就是在他耳邊抱怨。
祁琥在城里轉(zhuǎn)了幾圈,也沒有尋到不回家的借口,只得慢悠悠的搖晃著回自家王府。
端木行想著明天比試贏了后,祁灃、祁渺就得乖乖聽自己指使,心里就樂開了花,稍帶著走路都一蹦一跳起來。一不留神在自家花園子里,和一人撞上了,還摔了個仰面朝天。
“混蛋!你走路不長眼睛???”端木行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來人就大聲咒罵起來。
他天生異相,從小就表現(xiàn)得比一般小孩子聰慧,很得端木闊的看重,一直帶在身邊養(yǎng)大。他在大祭司府里一向橫沖直撞慣,只有別人讓他,沒有他讓別人的,這會被人撞倒在地,自然很生氣。
“是十七弟啊,對不起啊,哥哥給你賠罪了。剛才哥哥急著去見大伯,沒有留神和你撞到了一塊,傷著你沒有?”
與他相撞的人不但沒有發(fā)怒,還滿臉堆笑,話也說的很好聽,卻是端木敬。
端木行雖然驕橫慣了,也知道端木敬是端木闊較為倚重的幾個人之一。平日里端木敬對他也不錯,從不把他當(dāng)小孩打發(fā),見面說話,也常常是笑臉相迎,還經(jīng)常送他些稀奇的玩意兒。
這會兒他見撞倒自己的人是端木敬,也就消了氣,喚了聲“六哥”,提腳就要往自己房中去,卻被端木敬攔住了。
“十七弟這么開心啊,走路都一蹦一跳的,可是有什么喜事?和哥哥說說?!倍四揪礉M面笑容地問道。
端木行心里正得意,見他問起,自然就要顯擺一下,當(dāng)下說道:“祁灃和祁渺想和我們比試騎馬射箭,你說他倆蠢不蠢?就我和祁琥,他倆根本就不是對手。哼!看明天輸了,他們怎么哭鼻子。哈哈!”
端木敬聽了他這話,眼神一閃,又問道:“你們明天什么時候比試?有空我去替你助威,就十七弟馬上這身手,整個闔城都找不到對手。你是和祁灃比嗎?就他那個水平能比得過你嗎?他輸定了。”
端木行見他夸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只低聲說道:“明天比試的地點就在城外西郊的那個小山坡上。半路上有一條壕溝,上次祁灃騎馬還摔了進(jìn)去,差點折了脖子,他這次肯定不敢再比,一定是祁渺和我比試賽馬,祁灃和祁琥比射箭。就祁渺那丫頭,一準(zhǔn)跳不過去那條壕溝,她肯定輸?!?p> 端木敬笑道:“明天你贏了,六哥送你幾樣好東西?!?p> “那就謝謝六哥了?!倍四拘谐麚]揮手,一溜煙跑了。
端木敬目送端木行的身影消失在園子的轉(zhuǎn)角處,嘴角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
這一年來,祁渺被奚王后拘在宮中,偶爾外出時,身邊總有暗衛(wèi)跟著。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她,還要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一直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
端木闊也一再告誡他,祁渺一定要除掉,但這件事動靜不能鬧大,更不能驚動禹王。在沒有足夠的實力與禹王抗衡之前,一切只能謹(jǐn)慎從事,容不得半點差錯。
上次城郊的軍營被烈王的小隊偷襲,祁渺差點喪命,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他知道,自從他取代端木恭之后,除掉祁渺的事,端木闊就全部交待了他,不再插手。
那些烈王的人,和端木家沒有什么關(guān)系,那些救了祁渺的人,也很神秘,至今他也沒探查出那些人的來歷和身份。這也就是說,除了他和奚王后兩方人馬之外,還有另外的兩伙人存在,一伙人要刺殺祁渺,另一伙則要保護(hù)她。
這種復(fù)雜的情況,令端木敬覺得要除掉祁渺更為棘手。以前他只要對付奚永和奚王后的人,現(xiàn)在卻不得不顧及那伙要保護(hù)祁渺的神秘人。他們會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出手,這些他都無法預(yù)測。一旦辦事的時候,他們出來搗亂,結(jié)局只會是功敗垂成。
但這次機會,端木敬卻不想白白放過。這一年來,端木闊雖然沒有明說,作為端木闊耳目的趙連成,已經(jīng)多次在他面前表示了不滿。
他知道趙連成的不滿,就是端木闊的不滿,他必須以實際行動給端木闊一個交代。而且做得好的話,還可以一箭雙雕,他受益的不是一點點。
端木敬思索片刻,找來了端木岳,在他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端木岳心領(lǐng)神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