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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江湖那把劍

第十九章 借大好頭顱一用

那座江湖那把劍 東皋 4257 2019-09-24 18:38:12

  不管怎么說,張經(jīng)終究是節(jié)度使,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所以當張經(jīng)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之后,趙靖也飲盡了杯中之酒。

  不得不說,這酒不愧是傳說中的仙釀,酒初入喉,趙靖就感覺到其中蘊含著莫大的后勁,嘗起來甘甜可口,如飲朝露,但其中所包含的天地靈氣可真不少。趙靖只覺得精神一震,頭腦越發(fā)的清明,先灼烈、后柔和,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趙靖胸間蕩漾開來,似乎體內(nèi)的氣機都隱隱增加了數(shù)分,極為了得。

  半晌之后,趙靖緩緩吐出一口酒氣,神清氣爽,當下便道:“多謝大人賜酒!”

  張經(jīng)也只是朗笑一聲。

  眾人再次入座,半晌之后,此次的選拔終于出現(xiàn)了首個晉級者。

  正是之前與趙靖交手過一次的魏峰。

  魏峰在一眾人中也算是小有名氣,加之今日又突破至明心境,更是名噪一時,有幾個想踩著魏峰上位之人一一落敗之后,挑戰(zhàn)魏峰之人便漸漸少了起來,之后更是無人挑戰(zhàn),一刻鐘之后,魏峰自動晉級。

  從軍書記官報上了魏峰的戰(zhàn)斗場次,竟只有三十二場,遠遠低于一百場,這也正正說明了魏峰的實力,竟在眾人中有這樣的威懾力。

  又過了一會兒,之前趙靖注意到的,孫書海、蒙知、董辭也因為無人挑戰(zhàn)而晉級,這三人,分別戰(zhàn)了四十七場、四十九場、五十三場,上臺的明心境高手之中,便只有那位女子,唐知音沒有晉級了。

  或許也正是因為她是女子的緣故,若是威壓全場,眾人也覺得臉上無光,故而她的挑戰(zhàn)者要比幾位同境之人要多。

  但唐知音雖說是女子之身,拳法卻異常的剛烈霸道,來挑戰(zhàn)之人,無一不被他打成重傷,很是狠辣。也許是她心中不忿這些臭男人看不起她的緣故。

  而在此時,一直在一旁閉氣療傷的常不易,在飲下那杯仙釀之后,情況也是大有好轉(zhuǎn),才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便能行走自如,再次登臺了。

  常不易登臺之后,自然有引發(fā)了一陣轟動,畢竟之前那一戰(zhàn)在此地可算得上是為數(shù)不多的經(jīng)典之戰(zhàn)了。當常不易將守擂之人擊敗之后,還未像先前一般說“哪位朋友來賜教”這樣的話語,常不易便赫然發(fā)現(xiàn)竟有數(shù)人已經(jīng)躍躍欲試,迫不及待的想要上臺了。

  常不易的臉再次難看起來,這些人,見我受傷,以為我好欺負不成?

  當下為挽回顏面,管不得許多,指著其中三人道:“你、你、還有你,一起上!”

  那三人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其中一人道:“趙公子,我等三人挑戰(zhàn)你一人,恐怕有些不合規(guī)矩吧?”語氣還算和緩,但其實他內(nèi)心真正想說的是:你趙靖就如此狂妄,有自信將我等三人一起擊???

  常不易卻道:“張大人可有規(guī)定,守擂者不能自愿一起挑戰(zhàn)三人?”

  語氣與趙靖之前在離山之上搶奪武生令一模一樣,一樣的令人……討厭!

  那人頓時臉色一滯,見一旁的從軍書記也沒有多說什么,心中卻是更加忐忑起來,三人戰(zhàn)一人,即便是勝了也好聽不到哪里去,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與其他兩人對視一眼之后,三人便陸續(xù)上了臺。

  這個時候,常不易也沒好氣量陪三人虛與委蛇,也不等三人自報家門,便大開劍匣,手握佩劍向三人殺了過去。

  這三人,其中一個是麻子臉,所用的兵器是一桿長戟;一人中等身材,卻斷了一指,雙手環(huán)胸,看來走的是外家功夫的路子,就如同之前讓常不易吃了大虧的光頭大漢一般;再有一人,便是之前出聲那人,一字眉,斗雞眼,也是用的三尺青峰。

  常不易出其不意,三人卻不見慌亂,斗雞眼率先出手,手中青鋒與常不易相遇,頓時覺得對方浩蕩的氣機突然涌了過來,而自己的氣機卻是一潰千里,想要抽身,卻被常不易將手一攬,給壓制在身下,手肘往下重重一擊,斗雞眼便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砸碎一般,噗嗤吐出一口鮮血,便躺在臺上不省人事了。

  余下兩人見此,心頭突突直跳,卻也不手軟,那斷指之人氣勢強勁,一掌揮出,雄渾的氣機便沿著手臂噴發(fā)出來,印在常不易長劍之上,常不易往后一退,轉(zhuǎn)身一掠,長劍再往后一刺,阻擋住了對方。

  這個時候,麻子臉也動手了,其一身本事似乎傳承于戰(zhàn)陣之上,大開大合,最是霸道。一戟斬下,帶起一道刺眼的光芒,似乎要將擂臺劈開一般。這一戟,正正劈向常不易的后背。

  常不易再次將長劍往后遞出一截,劍尖抵在長戟之上,雖然有大力傳來,常不易卻是紋絲不動,長劍也不知是如何淬煉而成,也不見彎曲,只是微微顫抖。

  那斷指之人見常不易輕輕松松便擋下了兩人的攻擊,再進一步,一掌劈下,直襲后心。常不易急忙將長戟挑開,右腳微微用力,身體在空中翻滾一圈,長劍也隨之旋轉(zhuǎn),往對方的手削去,對方微微縮手,常不易將要落地之時,卻是一腳踢在其胸口,便將他踢飛出去。

  待常不易落地之后,更是一連刺出數(shù)劍,阻擋著麻子臉的長戟,又一腳踢在斷指之人的胸口,斷指之人再也承受不住,身體便飛下了擂臺。雖然他并沒有受什么傷,但若按規(guī)則來,便已經(jīng)敗了。

  轉(zhuǎn)瞬之間,再次處理一人,常不易的手段自然鎮(zhèn)住了麻子臉。但麻子臉似乎很有來頭,一身的本事傳承于戰(zhàn)陣之上,悍不畏死,有一股壯烈的氣息,他的性格也是如此,故而麻子臉在短時間內(nèi)便恢復過來,長戟再次劈了過來。

  長戟大開大合,氣勢十足,又占了兵器長度的便宜,故而常不易的攻擊要真正落在麻子臉身上極為不易,但好在他體內(nèi)的氣機遠比麻子臉雄渾,一番纏斗之后,麻子臉體力漸漸不支起來,常不易抓住麻子臉換氣,有所停頓的時機,加快速度,長劍往麻子臉的手掌刺去,麻子臉往后一縮,常不易再向上一挑,便將麻子臉的長戟挑飛。再進一步,劍尖便抵在他咽喉之上,鋒銳之氣刺穿了他的皮膚,鮮血便隨著劍尖淌了下來。

  再進半寸,麻子臉就是一具尸體。

  對此,麻子臉只能干笑一聲,道:“趙公子果然好本事,還請趙公子手下留情!”

  常不易冷哼一聲,一腳踢在其腰間,麻子臉便倒飛出去,狠狠摔到臺下。

  但到底沒要了他的命。

  麻子臉與那斷指之人急忙將兵器撿起,灰溜溜離開了此處,頓時傳來一陣哄笑一聲。

  至于那不省人事的斗雞眼,自有人將之抬走。

  常不易冷冷看著四周,眼中充滿凜冽之氣,之前有心挑戰(zhàn)他的人,便不敢與之對視,一個個垂下了頭。

  這個時候,常不易才喊道:“還有哪位朋友上臺賜教?”

  見無人應答,常不易臉上這才浮現(xiàn)出一絲滿意之色。

  再說另一邊,那位名叫唐知音的女子,名字雖然秀氣,人看上去也很溫婉,但其拳法卻十分剛猛,出手更是狠辣。此時,似乎是受到常不易的啟發(fā),也是一次性點了三位挑戰(zhàn)者上臺,想要快速解決戰(zhàn)斗。

  唐知音一拳砸在其中一人下巴之上,對方下巴頓時脫臼,直接錯開,唐知音卻不想就這樣放過他,提起他的手臂,一拳砸在他的手腕處,此人的小臂骨立即炸開,碎骨直接刺破了肌肉,從手肘處斷開,鮮血淋漓。在他的慘叫中,唐知音一腳將他的胸腔踢扁,這才解了心頭之恨。

  見唐知音如此狠辣,所有人的眼角都是突突直跳,只能暗暗為那人默哀。

  對方尚有兩人,唐知音飛身而起,一拳揮出,那看似柔弱的嬌軀之上卻徒然爆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力量,這一拳,正正砸在一人額頭之上,那人便應聲而倒,嘴角溢血,躺在地上,眼神渙散,身體一抽一抽的,腦部遭受了重創(chuàng)!

  余下最后一人,咽了咽口水,也不顧眾人鄙視的眼神,訕訕笑道:“唐女俠,是在下不知天高地厚,在下這就認輸,不勞煩唐女俠動手了!”

  說著轉(zhuǎn)身便走,唐知音毫無淑女風范的咧嘴一笑,連進數(shù)步,一腳踹在那人后心,又一拳砸在他后腦之上,待他吐血倒地之后,這才拍了拍手,滿意的點點頭。斜睨著眾人,一臉輕視。

  有人質(zhì)疑道:“唐女俠,此人已經(jīng)認輸了,為何你出手還是這般狠辣?”

  唐知音眉頭微微一挑,看著那人道:“不服?上來??!”

  那人的臉色頓時一僵,干笑著擺擺手:“唐女俠說笑了!”

  在一旁的從軍書記也是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說道:“既然認輸,便不得再出手,若有再犯,取消資格!”

  唐知音這才收斂了一些,不過,她很快又說道:“下次先打嘴巴,讓你不能說認輸二字!”

  眾人頓時冷汗涔涔。

  自此,再無人敢挑戰(zhàn)唐女俠。

  唐知音首輪出戰(zhàn)六十七場全勝,一刻鐘無人挑戰(zhàn),自動晉級。

  常不易這一邊,因為他的境界不及前面幾人,又受過重傷,所以,雖然他以雷霆手段擊敗了三人,暫時震懾住眾人,但在眾人眼中,他依舊是最好的突破口,故而,挑戰(zhàn)常不易之人著實不少。

  當常不易戰(zhàn)至九十三場時,無一戰(zhàn)落敗,眼看便要奪得百戰(zhàn)百勝的名頭,這個時候,卻無人去挑戰(zhàn)他了。

  當一刻鐘即將到來,常不易環(huán)顧四周,對著趙靖說道:“趙武兄弟,你還要等到何時?”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趙靖的身上,趙靖的眉頭一皺,沒有說話。說實話,這一千人的實力雖然不錯,但他放在眼中的卻沒有幾個,按照他的想法是,待次輪挑戰(zhàn)開始,他再上臺挑戰(zhàn),這樣才能更好的切磋。否則,與實力相差太多之人交戰(zhàn),毫無意義,還有違自己的初衷。

  更讓他不解的是:常不易在三個月之前便慘敗在他的手下,如今再次向他邀戰(zhàn)又是什么目的?

  正在趙靖沉思間,常不易又說道:“三個月前,趙某慘敗于趙武兄弟手下,但近日,趙某對劍道又有所領(lǐng)悟,趙某不自量力,想要一雪前恥,趙武兄,你不會不給這個機會吧?”

  常不易似乎很坦誠,絲毫不在意自己慘敗在趙靖手下的事實,有一股大家之風,立即贏得眾人的連連贊嘆。武道中人,本就應該正視自己的失敗,失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敗后的一蹶不振。不管常不易的實力和為人如何,至少在這一刻,他已經(jīng)具備了一個強者應該有的氣質(zhì)。

  這樣想來似乎也說得通,但他又如何有把握擊敗自己呢?

  趙靖想不通,便不再去想。

  既然對方已經(jīng)發(fā)出了挑戰(zhàn),那便戰(zhàn)!

  趙靖在一眾人的矚目下,登上了擂臺。

  常不易在笑,張靜夕也在笑。甘棠看著表姐的笑容,不知為何,竟生出一種令人作嘔之感,當下心中便生出一絲擔憂。

  當趙靖登臺之后,常不易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平易近人,讓人覺得如沐春風的三曹親傳弟子,橫劍行了一個劍禮道:“多謝趙武兄肯給趙某這個機會,現(xiàn)在,你可以去死了!”

  常不易還是那個常不易,在眾人看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春風得意,只是不知為何,趙靖在他的笑容之后,看到了虛假,看到了陰冷。聽著常不易的話語,趙靖心里也升起一絲不詳之感。

  常不易的話并不能讓他惱怒,低頭摸了摸鋼刀,趙靖道:“你要的機會,我已經(jīng)給你了。你要我的命,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p>  常不易淡笑一聲:“說得對,如此,便請趙兄弟借大好頭顱一用!”

  隨后,常不易突然大笑起來,渾身的氣勢暴漲,氣機也變得浩瀚起來,他的境界在升高,眨眼間便已經(jīng)突破了明心境,這是除孫書海、蒙知、董辭、魏峰、唐知音之后,場上出現(xiàn)的第六位明心境高手,在此之前,他竟一直保存了實力!

  幾乎所有人都變了臉色,那些不識得趙靖之人暗暗想到:竟又是一位明心境的高手,那么與之對戰(zhàn)的那人呢,也是明心境嗎?一道之地選拔出來一千人,雖然不是完全選拔,但這含金量著實不低!

  趙靖看著張狂的常不易,他絲毫不懷疑常不易對他的殺心,更不相信張經(jīng)制定的規(guī)則能夠約束常不易,心中雖然吃驚常不易的忍耐與決斷,但也無懼任何變化。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話,你還是慘敗的下場。

  想要趙某的項上人頭,放馬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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