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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之淚

第九章 回憶天虞山(五)

東海之淚 湍瀨 2795 2019-09-27 23:30:23

  湖邊,冬日暖陽照耀在湖面上,湖里的魚相繼游上來吐泡泡,此時的湖邊坐著一個人正在垂釣。

  沭河將魚竿靠在湖邊的石頭上任它自己釣著。暖陽經(jīng)過他的發(fā)絲落在他的眼簾上,靠著椅子閉著眼享受陽光的他像是與世無爭一般,安靜而美好。

  “沭河!”是杼一。

  沭河緩緩真開眼便看見了在對岸朝他大力揮手的杼一,他輕輕抬手示意杼一過來,杼一便向他飛奔而來。

  “釣到了幾條魚?”杼一順勢坐在了沭河旁邊的靠椅上問道。

  沭河轉(zhuǎn)頭看看魚筐,道:“兩條。”

  杼一搓搓手拿起靠椅旁的魚竿,道:“正好,再釣一條,一人一條?!?p>  沭河見杼一沒有穿大斗篷便起身將自己的大斗篷脫下給杼一套上。

  “你這是做什么?”

  “入冬天寒,你應(yīng)當(dāng)多穿點兒?!?p>  “我不冷?!?p>  沭河輕輕的將斗篷帶子系成一個蝴蝶結(jié),即工整又勻稱,再輕輕的盡量不讓寒氣吹到杼一臉上說道:“穿著吧?!?p>  陽光真的好暖,暖的都讓人忘記這是冬日了。

  “我們來這天虞山也有五年時間了,你會想家嗎?”杼一問。

  沭河答:“不會?!?p>  家于杼一來說永遠是沉重的話題,他實在是太想知道青丘長什么樣了,太想知道他的阿爹阿娘長什么樣,太想知道青丘的冬日是什么樣。

  沭河接著道:“有你在這兒與我作伴,我不想家?!?p>  杼一聽見這話開心極了,瞇眼笑著,眉間的印記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有一份禮物給你?!?p>  “生辰?對?。∧悴徽f我都要忘了,今日是我的生辰來著,你有什么禮物要送我?”

  杼一看著沭河滿臉期待著這份生日禮物。沭河起身對著湖面施了一道法,又對著天空施法,不一會兒湖面結(jié)冰了,天上結(jié)了幾個小云團下起了雪。

  “是雪!”

  杼一興奮極了,他最想見到的就是雪,可不論是天虞山還是這不周山都不曾下過雪,今日的雪是他二十三年來第一次見。他奔向湖中看著天空落下的雪花,一片一片冰涼的落在他的臉上最后化成雪水流去。他順手接起一片雪花,那雪花的花紋甚是好看,可還沒看一會兒這雪就化了,在手上成了一灘雪水。

  “這雪花真美,就是融化的太快了,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便消散了?!?p>  沭河走向杼一的身旁接過一片雪花看它慢慢的在手上消融,“美景最是留不住。你若是喜歡每年你生辰所到之處如若是不下雪的,我便會變出這雪來做你的生辰禮物??珊茫俊?p>  杼一聽了這話很是感動,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不騙我?一言為定?”

  沭河向杼一走進將他攬進懷里,溫柔的親吻他的額頭,細聲輕語地告訴杼一,“不騙你,一言為定?!?p>  湖中央有兩個人在相擁看雪,雪兒也羨慕他們,放慢了自己落下的腳步,盡量避開他們的衣裳,不愿落在他們的肩頭濕了衣裳。湖里的魚透過被冰封的湖面看著他們也是羨慕不已,都搖著尾巴聚集在他們的腳下欣賞這雪景。

  原來冬天真的不是冷的,而是很暖很暖的,從腳尖暖到心尖,甚過夏日熾陽。

  莫安在正屋座椅上喝著茶,百無聊賴的等著杼一和沭河回來開飯。這時天空突然轟隆一聲巨響,嚇得莫安杯子里的茶都倒了出來,他往院子外走去一看,原來是這天集結(jié)了幾朵烏云,只是這烏云稍稍有些不同,這些烏云都被一股紫色的光芒包裹著。莫安不以為然,想著應(yīng)當(dāng)只是要下雨了而已,正準備轉(zhuǎn)身往屋內(nèi)走去便看見杼一和沭河回來了。

  “你們可算回來了!等你們等的都餓死了。”莫安抱怨著。

  “哈哈,讓你久等了,快進去吃飯吧?!?p>  杼一剛邁出一步天空又是轟隆一聲巨響,杼一的心頭一痛,跪在了地上。

  “杼一!”

  莫安和沭河一左一右扶著杼一,莫安問道:“杼一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這天雷聲震的我心疼?!?p>  這時又響起了更大的一聲巨響,杼一被這天雷聲響的又是一陣心疼。

  “是天雷劫,快進去!”沭河正準備拉著杼一進屋內(nèi)天空便落下了一道紫色的閃電打在杼一身上,震開了莫安和沭河。

  莫安快速的起身背起被擊中的杼一往屋內(nèi)走去,沭河變幻出了他的寒冰弓對著落下的閃電一一射擊來阻擋,奈何這天雷劫不是什么人什么兵器都能阻擋的,沭河被幾個閃電擊中半跪在地,嘴角流血。

  “沭河!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莫安將杼一安置在正屋的床上后便出來扶起半跪在地的沭河。

  沭河用寒冰弓撐著身子道:“你進去設(shè)起結(jié)界保護杼一不被天雷劫擊中,剩下的交給我。”

  “你一個人不行的!我陪你一起?!?p>  “相信我,杼一需要你,你快進去?!?p>  見沭河這般強硬莫安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好,那你保重?!?p>  說完便進屋內(nèi)設(shè)起了結(jié)界,看著結(jié)界外抗天雷劫的沭河再看看床上的杼一,莫安的心中很是惴惴不安。

  “沭河,杼一你們一定要沒事才好?!?p>  一刻鐘后天空的閃電停止落下了,天雷聲也停了,烏云也消散了。莫安見狀趕緊收了結(jié)界跑向跪在地上的沭河。

  “沭河你怎么樣?沒事吧?”

  “無礙,快去看看杼一?!蹦怖鹆算鸷酉蛘輧?nèi)走去,看見在床上躺著安然無恙的杼一都松了口氣。

  莫安將沭河放在椅子上給沭河倒了杯水,“苦了你了,替杼一抗這天雷劫?!?p>  沭河道:“無妨,憫翕師父叫我來的用意本就是幫助杼一渡劫,這天雷劫我還是抗的過的?!?p>  莫安道:“你好生休息,我去看看杼一?!?p>  莫安走到床邊看著杼一,不一會兒杼一的頭發(fā)開始發(fā)白,眉間的印記閃爍著,臉色也開始黯淡沒了血色。莫安嚇壞了,大叫道:“杼一!你醒醒!沭河!你快來看!杼一怎么了!”

  沭河拖著略微虛弱的身體踉踉蹌蹌的走到床邊看著這滿頭白發(fā)毫無生氣的杼一,頓時慌了神。

  “杼一!杼一!你醒醒啊!杼一!”莫安搖晃著杼一,叫著杼一,眼淚都快飚出來了。

  “金丹!快取出我的金丹!沒有金丹杼一會死的!”沭河拉著莫安的手,語氣十分堅定。

  莫安聽了這不可思議的話,眼淚沒有再流下,他緩了緩神,平靜了自己的心緒,看著沭河道:“沒了金丹,你活不了多久的?!?p>  沭河道:“我是先神族龍族的后裔,我即使沒了金丹,但神髓之力可以支撐我活下去,可杼一不行,他沒金丹活不了。所以,取我的金丹,快!”

  莫安看著沭河堅定不移的眼神,再看看床上奄奄一息的杼一,他決定相信沭河的話,取下沭河的金丹為杼一續(xù)命。

  莫安道:“我該怎么做。”

  沭河道:“拿你的劍,刺我的心。”

  莫安拿起了他的佩劍,雙手握著劍柄對準了沭河的心臟一劍刺去,一口血從沭河的嘴角流了出來。

  杼一聽見有人在叫他,便從睡夢中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床邊的莫安,原來是莫安在輕輕叫著他啊。

  “莫安。”

  “杼一!你醒了!太好了!擔(dān)心死我了!”

  “我沒事,沭河呢?”杼一半撐著身子看了看正屋內(nèi)沒有沭河的身影,“沭河呢?”

  莫安答道:“沭河替你受了天雷劫回屋休息了。”

  “替我受了天雷劫?他......無事吧?我去看看他?!?p>  莫安攔下了杼一,“他需要休息,你也需要休息,晚些再去看他吧。”

  杼一想了想莫安的話,覺得有道理,便躺回了床上閉目休息。莫安給杼一蓋好被子后離開了正室,走向沭河的房間。

  看著臉色發(fā)白的沭河,莫安輕聲道:“你還好嗎?”

  “杼一醒了嗎?”

  “醒了,我讓他多休息一會兒。金丹的事,我沒說,你放心吧?!?p>  “好?!闭f完沭河的眼睛便緩緩閉上,睡去了。

  莫安離開了沭河的房間來到后院拿起掃帚掃起了滿地的枯葉,東掃一下,西掃一下,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他用衣袖擦一下,眼淚依舊流,這邊衣袖擦濕了就換另一邊的衣袖繼續(xù)擦著,最后他撐著掃帚低頭大哭了起來。

  “我真是太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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