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太監(jiān)就很厲害,及時救下了陛下,一頓哭訴,什么也沒說,卻都懷疑到了曲是歡頭上。
相當高明。
辰王變成這樣,曲是歡一句話也為自己脫了目前頭上蓋著的罪名。
“是歡,你先上來。朕來?!?p> 這話威嚴慢慢,語氣猶如泰山壓倒之勢。李邵儀指尖還摸索著那杯有毒的酒盅。神態(tài)若有所思,眉間蹙成個小川字。
安守義也機警,將辰王帶去偏殿,先行診治,好歹要將他先弄醒。
李邵儀發(fā)話了,曲是歡捏著衣角,看著‘李清辰’被抬走。方才應該被拖下去的枝香,正連著步子追上去,跟著辰王一起到了偏殿,隨時近身侍奉。
曲是歡看枝香也跟上了,替她了了心結。自己便拖慢了步子,一步三回頭地款款走上臺階,一步一步靠近李邵儀。
親昵地坐在李邵儀身畔。
紀宛秋全程都沒說過一句話,只是將皇后的身份端到底。
安守義快,送完辰王,立馬上殿,到李邵儀身邊隨時候命。
李邵儀一手在案桌下捏著曲是歡的小手,一邊威嚴正氣道。
“伙同誰個?”
那個太監(jiān)渾身顫栗,抖的跟個篩子,這話一問,跟觸碰到他的底一樣。
曲是歡突然余光瞧見身后有位婢子也隨之晃動了身子,便警惕的略側過臉,一一掃過……沒見誰有特意的神情,動作。
那名太監(jiān)跟剛才一樣的哭腔,嚎啕大哭,死命的磕頭,地上都被撞的“咚咚”作響。
“奴才沒有伙同誰,都是奴才自己起的歹心?!?p> 這時,地上都被磕出了一小泅血花印在地上。
“安守義。”
李邵儀突然發(fā)火,勃然大怒。手上卻輕緩,將有毒的酒盅抬起。
安守義連忙雙手端穩(wěn),小碎步穩(wěn)穩(wěn)得朝下走。站到小太監(jiān)身邊,朝殿門口看了看,守住殿門的兩名侍衛(wèi)走近,將這名太監(jiān)按壓住,一人伸出一只手,鉗住下顎,強行掰開。
安守義將酒盅靠近太監(jiān)的嘴,在即將要傾倒時。這位太監(jiān)巨烈的抖動,力氣大的幾近要將兩名侍衛(wèi)掀動。
下顎被掰開,發(fā)出了幾句模糊不清的聲音,嘶啞的叫著,拼命掙扎,雙眼被嚇得血色爆漲滿眶,有些駭人。
安守義揚了揚頭,侍衛(wèi)松開手,那太監(jiān)直接摔倒在地。
涕泗橫流,又磕起頭。
“為何下毒,誰指使的,說!”
李邵儀平穩(wěn)的說,從高俯視,每個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那太監(jiān)停住叩首,滿臉掙扎,胸口巨烈的起伏。
明顯是在做思想爭斗。
最后一副赴死的模樣教人滿座皆看的清晰可見?;窘酉聛矶寄苤浪麜堊镌谧约荷砩稀?p> 李邵儀覺得這人簡直有些頑固不化。赫然下令。
“安守義,你主審?!?p> 安守義得了令,直起腰板,站直了在這名太監(jiān)面前。
鷙狠狼戾地語氣審訊,“說罷,本總管可比你想的要狠辣的多。”
一嗓子硬是將這小太監(jiān)嚇破膽子,哆哆嗦嗦焉著氣息。
“是我,是我起了歹心。”
安守義繼續(xù)一喝?!澳悄銥槭裁聪胍練⒈菹拢∧康暮螢?!”
小太監(jiān)仍舊顫著嗓子。半想說半不想說的模樣。安守義眼睛一挑,猶如鬼剎,滿臉泛青。
小太監(jiān)一臉哭相,踉踉蹌蹌的打著摻,倏然變臉,立了死志,猛地立起身子,一臉兇惡之相。捏著衣袖,臉上胡亂一抹。食指指著上座的李邵儀。
轉調變換語氣,惡狠狠道。“為什么?因為你這個昏君?!?p> 李邵儀突然如一直蘇醒得老虎,迸射出危險的氣息。安守義側背著皇上,都覺得一股氣壓滾滾而來。
“大膽,該死的東西,你……”
安守義氣急,可話都嗓子眼了,還未吐完。那個太監(jiān)居然更加怒氣沖霄,勃然作色死指李邵儀。
“他,是他寵幸了平彤。我的平彤……”
滿臉猙獰,兇狠非常。張嘴都覺著是血盆大口能食人。
安守義眼珠子一轉,心下搜羅平彤為何人,想著能與太監(jiān)姣好,卻他毫無映像……必定為宮婢,因此群人數巨大,他無法一個個記得。
笑得陰森森帶著嘲弄:“宮中女子皆為陛下侍奉為主,她恪盡職守,有何不妥?”
這個話淹塞得這位太監(jiān)漲紅了臉,目瞪出眶。
正張嘴要說話。
大殿正集中在他身上,突兀的一聲稚嫩淡漠地聲音喊出。
“那平彤受寵與我母后何關?為何是她的酒盅里有毒?你要陷害與她?!?p> 偏殿處走出一位七八歲大的孩童,曲是歡近身隨侍枝香正扶著,是辰王。
左邊耳下敷著綠色藥,生生破壞了這一張白皙干凈的臉。與曲貴妃幾乎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滿臉嬌俏,只是橫眉冷目的凌厲如刀鋒,正剜著人。
那太監(jiān)想也未想。
拔步上前,準備沖與李清辰方向。
“酒不就是你日前搜尋來的好酒,為何有毒?你不問問自己是不是有了想登頂問天的想法?!?p> 此話說的對于出生封王的李清辰極為不利,明示著皇上李清辰的野心,和曲家一黨的野心。
這樣的野心,前朝,后宮皆是大忌。似如殺人針,直飛入李邵儀心里,帶著生硬冰冷,硌的難受。
呦呦心道:陰陰怪氣,前言不搭后語。
皺眉,李清辰送的酒,曲是歡喂的……那他一邊罵著李邵儀昏君,一邊又救他,且還全朝曲是歡身上引,為什么?
李邵儀肯定也是慧眼如炬,能看到此處。目前牽引到曲是歡完全牽強。但突然此刻剝離愛意,俯身縱看了看曲是歡,曲家,辰王……似有坐大。
呦呦牽了一條引子,問。
“你怨怪父皇寵幸了你的平彤,明知道我母后酒里有毒,為何喊停?不干脆毒死我父皇?”
這話清朗,帶著體虛無力,卻偏滾燙翻滾到殿上眾人身體里,燙的清醒過來。
這話簡直也敢說!
李邵儀的目光隨之停在李清辰身上,小小年紀,說話重點把握犀利,毫無避忌。著實膽大,且有些妄為。
而曲是歡心揪揪起來,這話說的……不免深深死盯著她。
“你父皇是昏君,你母后則是毒婦!一邊將我的平彤送給皇上邀寵,一邊將她給杖殺,可憐了我的平彤!”
呦呦撐著身子,由枝香扶著陡然前行,走與那名太監(jiān)身前。
伸出婉細得腕子,朝著他的臉就是一巴掌。力氣小,也是情理之中。
呦呦含裝滿臉對李邵儀和曲是歡的敬愛與尊崇,偽裝著氣急上腦得打出去這一巴掌。
捍衛(wèi)“父母”!
“滿宮誰人不知我母后為人良善,何時杖殺過誰!”
這話說的就頗為不要臉,曲是歡何時良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