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本《魔法術(shù)式》就是我寫的，如果收錄了這本書，也算是把我自創(chuàng)的魔法收錄了。”少年緩緩開口道。
低頭的老者，手中翻書的動作突然僵住，猛地抬起頭。
眼前的少年，個子還沒長高，清秀的臉上笑容正好，一下把老者的記憶鉤到很久以前。
老者失聲道：“二手！……”
“嗯？前輩也知道？”雷恩愣了片刻，隨即想明白了，“對了，院長也說過，我是二手預(yù)言家預(yù)言的人！”
“二手！……”老者怔怔望著少年，又喊了一句。
“是啊，氪元周期表就是我列的！”
“小子！你爹呢？”老者吼出聲來。
“我父親在老家……艾森堡！”雷恩不明白老者為何提起父親。
老者撫著手中的《魔法術(shù)式》，突然想到什么，自言自語道：“這本書的作者，艾森美.雷恩，伯倫公爵的兒子！原來……伯倫那混球早就知道？”
雷恩聽不懂老頭在抱怨什么，但對于他侮辱自己的父親，感到有些不舒服！
白發(fā)老者站起身，問得很急：“我問的是你爹！你親爹！不是伯倫那混球，快告訴我，你親爹在哪？”
“您知道我親生父親是誰？”雷恩沒料想到老者會這樣問，“不對！我是撿來的，誰能知道我生父是誰？！”
“你小子跟你爹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能認不出來？快告訴我，你親爹在哪！”老者見少年答非所問，都想一巴掌把少年的話拍出來。
“我哪知道什么親爹？我從出生就沒見過他，您……認識他？”雷恩的聲音漸漸顫抖。
“你不知道？……對，算算時間，你可能不知道。但伯倫那混球肯定知道！”老者激動之下猛地一拍石桌，力道太大，拍疼了，又連連縮手。
“伯倫那混球敢蒙騙我們，回頭找他算賬。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跟我去一個地方！”老者握向雷恩的胳膊，抓了個空，這才想起前段時間聽說的事情——伯倫公爵的兒子遭遇了惡魔襲擊。
“斷臂的事，我再想想辦法，先跟我走?！崩险哂掷锥鞯淖蟾觳玻贝掖彝庾呷?。
評議院人來人往，為菜鳥法師的評階考核忙碌著。議員們見到他們的議長拉著一個獨臂少年，不解他老人家為何如此匆忙。
老者叫人備了馬車，步伐矯健，帶著獨臂少年走出評議院，駕車去向圣加德更西邊的地方…
圣加德最西邊，就不是陸地了，那里又是一個海峽，與南邊的布里斯內(nèi)海峽不同，西邊的圣威爾海峽是個外海峽。
之所以用圣威爾公國的名字來命名這海峽，是因為它占據(jù)了圣威爾公國整個西部海岸。
當印著評議院院徽的馬車趕到西邊時，已經(jīng)將近中午。
白發(fā)雜亂的老者步下馬車，又拉著少年，迅步向這片臨海建筑群中走去。
這片建筑群，便是人們口中“斬魔師聯(lián)盟”的總部，簡稱“斬聯(lián)”，成立的時間也就在二十多年前，魔女之亂的時候。斬魔師，就是與惡魔戰(zhàn)斗在前線的高危職業(yè)！
“議長大人，您怎么來了？”一位年輕男子迎上來問道。
“你們首席呢？我找他有急事！”
見議長如此急切，年輕男子連忙指路，“首席在餐廳吃午餐，議長您吃過沒？需要幫您準備午餐么？”
“不用了！”老者丟下一句話，快步走向餐廳。
議長對斬聯(lián)總部很熟悉，沒走多少彎路，進到斬聯(lián)的餐廳，一眼沒望見要找的人，高聲大喊：“菲利老頭，吃什么吃，快滾出來！”
餐廳內(nèi)，某張餐桌上，同樣不修邊幅的老頭停下手中的動作，老伙計的喊聲傳到耳中，他馬上嚷嚷回去：“山迪老頭，喊什么喊！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斬魔師首席扭過頭去，正要對那暴躁的老伙計發(fā)牢騷，卻被旁邊那個獨臂少年怔到了。
菲利首席剛?cè)阶爝叺娜馀牛鋈坏袈湓诘?，他猛地起身，跑向餐廳門口，“二手？！……”
“不對，‘二手’不年輕了！你是……‘二手’的兒子？你爹呢？死沒死？沒死趕緊讓他滾回來！”
雷恩急得熱汗直流，眼前這老頭跟議長一樣急躁，堵得他說不上話，“您先別激動！我不知道我親生父親是誰，我是伯倫公爵的養(yǎng)子，具體怎么回事，我真不清楚！”
“伯倫？……這么說那混球早就知道‘二手’兒子的下落？他娘的，我找他算賬去！”菲利首席就要往外跑，被山迪議長一把攔下。
“站??！算賬回頭一起去，先辦正事，東西呢？”
菲利這才反應(yīng)過來，“噢！我差點氣忘了！你們跟我來?！?p> 三人匆匆離開餐廳，輾轉(zhuǎn)來到‘斬聯(lián)’總部后方。
眼前一間大理石構(gòu)造房子，破破爛爛，房頂塌去大半，四壁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倒下。
菲利首席走到兩扇爛木門前，從懷里掏出一串鑰匙，一把、一把試著開鎖。
“吱呀～嘎～嘭～”破舊木門先老舊的響起，又折了去，最后嘭的一聲，砸在地上。
山迪見到此景，勃然大怒：“你就把東西放在這破地方？丟了怎么辦！”
菲利有些尷尬，一臉無辜，看著二人，“我?guī)е粠托∽釉诒边吰此榔椿睿鯂欢喟l(fā)一枚銅幣！我哪有錢修房子！”
“沒錢我給你！要是把‘二手’托給你的東西弄丟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拿人手短，不要你的錢！我要交代啥？他說走就走，我?guī)退戳硕嗄甑膱鲎?，夠義氣了！”菲利首席擺了擺手，轉(zhuǎn)移話題，“得了，趕緊進去找找！”
爭論罷，二老一少進入屋內(nèi)。
屋子大半露天，陽光照得通亮，雷恩捂著鼻子，避免灰塵溜到肺里。
“在哪呢？我記得放在這里??！”
“你老糊涂了？到底放哪了？”
兩個老頭在一旁罵罵咧咧。雷恩走到角落里，發(fā)現(xiàn)一張破桌下面有個正方體木盒，“是不是這個？”
菲利跑過來，俯身瞅了一眼，“對，就是它，你拿走吧，你親爹讓我交給你的！”
雷恩單手抱起盒子，有些吃力，表情變得微妙，不知這個時空下，那個生父給他留了些什么？
“對了，兩位爺爺，你們好像和我生父很熟，他到底是什么人？”雷恩沒忍住問道。
“你叫我們爺爺？哈！叫爺爺？”菲利首席的臉色突然精彩起來。
山迪給了這老頭一個斜眼，“喊爺爺怎么了！咱們這樣子還能讓他叫叔叔？”
“呃……我說錯話了嗎？”雷恩撓著鬢角道。
“沒錯！菲利老頭就是屁話多，不用管他！”山迪議長頓了幾秒，將那些老舊的事拉到話匣子中，“你生父，是個既偉大，又不靠譜的光輝法師，他叫維納斯，自稱二手預(yù)言家，我們都習慣叫他的綽號‘二手’?！?p> “他的魔法天賦極高，自創(chuàng)過很多魔法，甚至氪元周期表都被他研究出來了，我覺得，你的魔法天賦就是繼承于他?！?p> “除了預(yù)言魔法很準之外，他還搗鼓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他把那些稱為……那什么煉金魔法，我估計你手上的東西就是他的杰作！”
“最重要的一點，‘斬聯(lián)’是他建立的，魔女是他消滅的，這足以用‘偉大’來形容，只是我們卻不知，消滅魔女之后他是生是死？”
獨臂少年傻愣愣站在原地，接收著龐大的信息量。
“他為什么沒被載入魔法史？”雷恩困惑不解，遍攬過群書，壓根沒看到過這個人。
“他交代，不能記錄他的事跡，說是……這是他預(yù)言的一部分。”山迪議長最后搖了搖頭。
雷恩才知道，自己的親爹也是個了不起的光輝法師，久久不能平靜。
春日里常刮東風，回去的馬車逆著風，等到抵達魔法評議院，已經(jīng)下午兩點多。
獨臂少年將木盒夾在腋間，與山迪議長一道步入評議院。
“氪元親和的事不要著急，我也會想辦法，應(yīng)該能找到讓你恢復的辦法?！崩险邔捨康馈?p> 雷恩沒能立刻回應(yīng)，將心緒從之前的波瀾中拉回來，才笑著說道：“議長爺爺，不用麻煩了?，F(xiàn)在也挺好，做做我的研究，教教課，很輕松?！?p> “年紀輕輕就過著養(yǎng)老的日子，這可不太好！”
雷恩聳了聳肩，“不養(yǎng)老?。∥矣X得現(xiàn)在的研究不比成為魔法師差！”
“也是！理論研究很重要，但如果自己是魔法師，研究會更方便。總之，你的難題就交給我了?！?p> “好吧，那謝謝議長爺爺了！”
因為進來時看見門口的白金馬車，所以少年和議長道別后，往定階考核場尋妹妹去了。
剛到目的地，便見到少女又鼓著腮幫，氣沖沖地走出來。
“氣死我了！這些老頭就是跟我們過不去！”少女見到走來的哥哥，找到了抱怨的對象。
“怎么了？這次又沒通過？”
“何止是沒通過，標準又提高了！都已經(jīng)放出一百個火球術(shù)了，還說我聚的氪元太渙散，不滿足要求！”
“維娜，你還想去打惡魔么？”雷恩認真問道。
“想?。】墒?，連一階都沒有達到，不可能讓我們?nèi)?zhàn)斗！”
“所以?。≡u議院是在對你們負責，高標準很必要，況且，這個標準，幾千年前也有！”
“這又是什么說法？”少女有些疑惑，以為哥哥在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