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我并不知道,認識林玲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
我只當是認識了一個朋友,而且還是個異性朋友。
對于我這樣的一個普通人,認識異性朋友的機會可是不多。所以,我很珍惜跟林玲聊天的時間。
因為我很清楚,在這虛浮的都市里,此刻的感激,甚至都不需要明天朝陽的照拂,便會冰消瓦解。
不久,巴士便緩緩的駛了過來??吹搅至徇~上了在我回家的這趟巴士,我有些詫異與驚喜。
“你也是坐這輛車?”我問道。
“是啊,你也是?”林玲顯然也很高興。
“我想起來了,你平時是不是都坐這里?”我指了指前排的一個位置。
“你怎么知道?”林玲吃驚的問道。
“我平時都坐那里?!蔽抑噶酥负竺鎺着趴拷翱诘牡胤?。
“哦,我想起來了。你每天都是坐在那里看著外面?!绷至嵋蚕肫鹆耸裁?。
“是不是很帥?”我擺出了個側(cè)臉的模樣。
“呵呵,我那時還想,這人怎么這么傻。”林玲笑道。
“是哦?!蔽矣行┚趩省2贿^也是,就我這么一個頂著普通臉的普通人,什么時候會跟帥字沾上邊。
“不過,剛才的你很帥。”林玲笑道。
“我說你們聊完了沒有,要開車了?!彼緳C不耐煩的催促著。
林玲吐了吐舌頭,趕緊朝里面走去。我這時候才意識到,原來我一直站在車門口,難怪司機會一臉的不爽。我們是加班完了,他可是還在上班呢。
我還在猶豫著要坐哪里的時候,林玲已經(jīng)朝我招了招手,“這里,這里?!?p> 我朝著那邊看去,那不是我常坐的位置嗎?
我高興的坐在了林玲的旁邊,開始了這一天最為愉快的時刻。
我們東拉西扯的聊著,聊著,直到巴士到站。
等到林玲下車,我這才意識到,我還沒問她要電話號碼呢?
我開始懊惱,當時怎么就只顧著聊天了,連個電話號碼也沒問?
茫茫人海,我以后要怎么才能找到她?
好不容易認識了個朋友,還是個異性,竟然因為自己的一個疏漏,可能就此不見。
我陷入了一種快樂之后的失落了,我稱之為沮喪。
在這種心情的影響下,我只覺得全身無力,每一步邁出,都是一種煎熬。因為,這意味著我與剛才那種快樂又多了一步的距離。
邁著沉重的步子,我回到了家里。然后狠狠的把自己摔在了床上,進入了夢鄉(xiāng)。
那時我就在想,要是能在夢里再見到林玲,我一定第一時間問她要電話號碼。
不,還有QQ,還有微信,還有郵箱,還有很多很多。
可是當我睜開眼睛,看到了那個已經(jīng)變得越來越熟悉的屋頂時,我知道這一切都只是一種奢望。
現(xiàn)在的我,不是在現(xiàn)實里,就是在這個夢里。你說,我就連做夢都做得這么身不由己,是怎樣的一種可悲。
這是我第一次有了想要擺脫這個怪夢的想法。
但,我無能為力。
“醒啦?”阿媽的聲音,讓我暫時從這種情緒里擺脫了出來。
“怎么樣?還疼嗎?以后可別再打架了?!卑屆嗣业纳眢w,擔心的問道。
原來,阿媽見我還沒到家,就出來找。剛好看到那幾個小孩將我圍在了中間。
她大聲的罵了幾句,那幾個小孩這才嚇得一哄而散。而我,早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最后,還是阿媽把我抱回了家。
后來,阿媽還特意把先生請來看了看。在確認了我只是睡著后,這才安下心來。
“餓了吧?趕緊吃吧?!卑尠扬埐硕说搅宋业拿媲?。
“先生說了,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不用趕著回去了?!卑屨f完,又去忙別的去了。
我吃了飯,也向著后屋走去。果然,阿媽還在菜地里忙活著。
“我來幫你?!蔽乙话褤屵^她手里的瓢,開始澆水。
“阿媽,你種的這些都是什么啊?”我一邊澆水,一邊與阿媽閑聊著。
“這個是紫云藤,這個是伴月枝,這個是七星草,這個是......”阿媽指著這一片的密密麻麻介紹道。
“這些都是草藥?”我看著這一片的密密麻麻問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大家都種這個,我也就跟著一起種唄。”阿媽笑道。
真是個淳樸的村婦。我感嘆道。
“那這些都有人收嗎?”我繼續(xù)問道。
“嗯。據(jù)說,現(xiàn)在魔族又有了復蘇的跡象。所以圣殿那邊都會有人來收?!闭f道圣殿,阿媽的眼神突然一黯,顯然是有想起我那個阿爸了。
“這些都好種嗎?我看這一片密密麻麻的,不會長不好嗎?”我趕緊把話題引開。
“應該沒問題吧?我看大家都這么種的?!北晃疫@么一說,阿媽也有些擔心起來。
“改天我問問先生?!蔽艺f道。
“也好,只是怕麻煩了先生?!卑屨f道。
“沒事,先生是個好人?!?p> “......”
時間就在這樣的聊天中,愉快的度過著。
但愉快的時光總是難免短暫,就在我與阿媽一片歡笑中,一陣嘈雜的聲音從前屋傳來。
“出來,把人打壞了就想藏起來。不把人交出來,今天這事兒沒完?!?p> 這聲音極其粗魯?shù)膹那拔輦鞯搅宋莺?。只見幾個粗壯漢子簇擁著一人一路來到了后屋,剛才一路罵進來的就是這人。
“是他大伯啊,這個月怎么這么早就來收了???”阿媽一把把我拉在了身后,沖著那人說道。
后來我才知道,這人叫做孟百福,若真算起來,他應該是我的叔伯輩。
孟家村這一帶的草藥,都是他在收,然后統(tǒng)一賣給圣殿。
所以,他孟百?;旧险瓶亓嗣霞掖宓慕?jīng)濟。所以平日里,村里人都是對他敬畏有加。生怕惹他一個不高興,壓低了自家種的草藥,那就得不償失了。
“誰是他大伯!我們家可出不來這樣的傻子。”孟百福指著阿媽的鼻子罵道。
“說誰傻呢?你才傻,你們?nèi)叶际巧底??!?p> 這不是什么初生牛犢不怕虎,這跟更沖動無關(guān)。
這是我的夢,我的主場。我怎能容忍在自己的夢里還要受這么些個委屈。
“好小子,打了人還這么橫。你等著,我看你等會還橫得起來。來,把人給我綁了?!?p> 孟百福這一招手,其身后便有兩個粗壯大漢朝我走來。
“你們想干什么?”阿媽攔在了我的身前,死活不讓那兩人過來。
“想干什么?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他把我兒子打了,那就得把打人的胳膊給我卸咯。”孟百福陰狠狠的道。
“明明是你們打了我家海山,現(xiàn)在反倒要惡人先告狀?!卑尨舐暫暗?。
“這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兒子被人打了,總要有人給我個交代。不然往后,我孟百福還怎么在這村里呆著。”
孟百福說完,又朝著那兩個壯漢罵道,“你們連個娘么都搞不定,難不成我那些飯都喂到狗身上去了?”
老板發(fā)話,那兩個壯漢也不再顧慮那些。發(fā)起狠來,兩下就把阿媽拽到了一旁。將我徹底的暴露在了孟百福跟前。
“小子,聽說你最近變聰明了?是不是真的?。俊泵习俑j帨y測的朝我走來。
“不過也不要緊,反正等會你就又會變回去的?!?p> “孟百福,你想干什么?你就不怕哪天,他阿爸回來找你算賬!”阿媽沖著孟百福大聲的嚷道。
孟百福的腳步頓了頓,似乎提到我那個阿爸,讓他多了一絲的顧忌。
不過這種顧忌并沒有持續(xù)太久,便看到孟百福朝著阿媽那邊走去,“要回來,他早回來了。這幾年我在圣殿那邊的朋友都替我打聽過了。那邊,根本就沒那么一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