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佰章
三日后,王宮為迎北昌皇子的到來舉辦了簡單宮宴,我也如愿被從冷殿放了出來。
花榕心疼得掉眼淚:“皇上真狠心,真將殿下關(guān)了這么些天?!?p> 我心想,如非我還有用,怕不是關(guān)這么簡單。
只是沒想到出來后便被王翡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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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上鼓樂齊鳴,觥籌交錯。
盛裝打扮后我才姍姍來遲的出現(xiàn)在了宮宴上,也見到了那位所謂的北昌六皇子,他便坐在我對面,父皇面帶慈笑,道:“啊昭,這位便是六殿下?!?p> 北昌六皇子溫其于。
他朝我舉杯:“懷嘉公主果然如傳聞中一般,是閉月羞花之貌?!?p> 這皇子相貌過分俊美,一笑有如春風(fēng)拂面,就是瞧著一雙眉眼有些眼熟。
我回他:“六皇子也如傳聞中倜儻出塵。”
他卻突然失笑,著實莫名其妙。
我不理會他,將酒一口悶了。
父皇見狀:“朕這女兒,自小便是這般生趣,莫看她如今好似很乖巧的模樣,實則幼年也是頑皮得很,三天兩頭的惹事。”
我抬眼嬌嗔:“父皇,你怎在六皇子面前如此揭我短?!?p> “哈哈哈這長大了,臉皮也薄了,好好好不說了?!彼溃骸傲首幽姽帜姽?。”
那溫其于還應(yīng)和著:“公主這般真是可愛至極。”
我似羞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
畫面看起來一片祥和。
一開始是的,只是這樣祥和的氣憤持續(xù)到我喝了兩壺酒后。
宴上到了吃席賞樂時,我起身穿過那群舞女,跌跌撞撞的跑那闌筠的桌前,拉著他與我喝酒。
并開始胡言亂語,調(diào)戲了他。
并言:“左相大人,你給本公主當(dāng)駙馬吧!我要嫁給你,我心悅你?!?p> 我未及等得他回答,只看到他震驚的神情,便被人拉走。
父皇生氣的聲音傳來:“混賬!將她拉下去醒醒酒?!?p> 酒醒過來,迎面而來便是一巴掌,第一時間想的竟是還好打的和上次不是同一邊。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和一陣耳鳴讓我怔了一會。
耳邊是父皇咆哮如雷的聲音:“梅沉雪,你女兒和你一樣不知羞恥!一樣都是賤人!”
我不明白,母妃生前一直呆在冷宮,他對他漠不關(guān)心,熟視無睹,怎么她死后便對她惡語潑言?
我沉默著被一掌扇倒在地,任他辱罵,任他朝我砸東西。
父皇只是失智了,我如此安慰自己。
是,父皇變得十分不正常,在小梓嬪照顧他的那段時間里,他越發(fā)暴躁易怒,有些時候還不分人。
不止是對我,對太子哥哥也是,太子哥哥來為我求情,他扔了太子哥哥額上一茶杯,將他趕了出去,罰我在宮殿外跪著。
“啊昭,你受苦了?!碧痈绺缭谖疑砼裕骸皩Σ蛔。K是皇兄沒用,沒護(hù)得住你。”
他很自責(zé),被茶杯砸破的腦袋還在滴著血,神色愧疚。
“傻子,你攬什么罪?與太子哥哥你何干?我遭罪是我罪有應(yīng)得。”我朝他一笑,安慰他:“不打緊的太子哥哥,我哪有那么嬌弱?”
他搖了搖頭,語氣堅定:“我在此陪你。”
“陪我做甚?”我道:啊昭在受罰,你在此不是更惹父皇不快?一會又該生氣了。”
太子哥哥最后還是被我勸走了,只是太子哥哥一走王翡便來了。
她皺著眉:“你何至如此?”
我道:“別太感動?!?p> “感動什么?你少自作多情!”王翡哼了一聲:“你不在宴會弄那么一出,六皇子也不會娶你,王昭,你是蠢還是故意的?你這樣子做也不過敗壞自己的名聲?!?p> 瞧這冷嘲熱諷的模樣,若我心情好還能與她多扯兩句,只不過此時我沒那精神氣。
“知道了知道了?!蔽覈@了口氣:“你便當(dāng)是我蠢吧?!?p> “無藥可救!”
我望了她氣沖沖而去的背影,自嘲一笑,想起我出了冷殿后被她攔下。
我起初以為她要來對我落井下石。
卻未料她道:“我喜歡溫其于,你若識相,便不要與我搶?!?p> 這一出讓我有些沉默,不是,那六皇子不是今日剛到漢周嗎?怎么這么快就一見鐘情上了?
“你不說話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喜歡左相大人嗎?你與我搶人干什么?”
我有說這話?
我蹙額:“你喜歡他?他喜歡你嗎?”
莫不是單方面瞧上人家樣貌了……
“廢話!本公主生得這般好看,他眼睛有問題不成?”
倒是十足的自信。
我問:“王翡,你可知和親的代價?”
她似嘲弄般看著我:“不去北昌,難不成會留在漢周嗎?不是慶國就是其他國家,與其被挑選,倒不如先挑個順眼的?!?p> 我竟覺得她說得有幾分道理。
愚昧的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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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下起了雨,實乃雪上加霜,一開始還只是蒙蒙細(xì)雨,到后面便成了傾盆大雨。
豆大般的雨滴砸在身上,屬實有些疼,直砸得腦袋嗡嗡作響,我閉著眼,忽視著身上的疼痛。
有人在我身邊站定,一片陰影落了下來。
總有些人就喜歡在你狼狽的時候出現(xiàn)。
他明明是居高臨下的,垂眼睨人,卻又是蹙著眉頭,語氣擔(dān)憂的:“殿下…你為何?”
裝得如此敷衍。
我扯著嘴角笑著,雨水順勢流進(jìn)嘴里:“怎么辦左相?本宮可是為了你挨揍了?!?p> 他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白,握著傘柄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在逐漸泛白。
不知是不是夜里的關(guān)系,平日里溫潤的眼神有些深沉,很是嚇人呢。
雨水大滴大滴的砸在傘上,發(fā)出嚇人的嗒嗒的聲音。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噗嗤的笑出聲:“左相啊左相,你相信了呀?你有那么好騙嗎?其實本宮騙你的,父皇怎么可能打我?剛才摔了一跤來著?!?p> 他依是一言不發(fā)。
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但也不是什么事都沒有,這大雨天的本宮得在這罰跪,且依著這雨勢本宮金枝玉葉的身子肯定是受不了的?!?p> “殿下,這不好笑。”他聲音偏沉。
說著他行了過來,傘和他的身影罩在我頭上。
他今日穿了一身深紫的衣衫,襯得他本就雪白的肌膚越發(fā)的白,整個人俊俏溫如玉般。
我眨了眨眼,想著這會的狼狽模樣真與他形成對比。
雨越來越大,夜越來越深。
我垂眼望著地上,旁邊的人還沒有走,我挺直的身板酸疼地厲害,側(cè)過抬首望他:“左相,你倒不必這般陪著本宮,本宮已然曉得你的心意,你回去便是?!?p> 他方低了首,眸子奧而澈的看著我,卻不說話。
我似笑非笑:“左相可是心疼了?愧疚了?還是舍不得本宮了?”
他多是朗朗如月,此刻面上卻是冷意多了些,比這涼雨落在身上還冷。
他道:“殿下…你只是因為不想和親才在宴上自毀清譽(yù),北昌六皇子在開席前曾透露想在宴上求親,而整個皇室唯有殿下你最為合適?!?p> 我也不吃驚,只是淡然應(yīng):“是嗎?那六皇子真是好眼光?!?p> 也不能因為王昭比那溫其余大了兩歲就覺得兩人不合適了,這兩人眼下也看對眼了,配得不得了。
便又問:“那左相可又舍得本宮嫁于那六皇子?”
他欲開口時,我又接話:“你可是說過喜歡我的,你可是看了我身子的,你可是說了本宮是這天下最好看的。”
這話雖是在瑤城時,那日為在他人面前做戲,故意纏著他答應(yīng)的,雖說是誆來的。
他一下皺起了眉頭,張嘴幾番開口半天未出一語。
“你莫要辯解,本宮不聽。”我不再看他,垂首扭扭了腰,換了個跪姿。
好一會,我聽得他微微的嘆息:“臣不辯解。”
我彎了唇角。
他又道:“殿下好看不虛假,只是“喜歡”也分很多種?!?p> 聞言,我一訝而后仰首望他,看他清凌凌的眼睛正望著我,他有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睛,看人時甚是深情。
“闌筠,你莫要同我說,你只把我當(dāng)作你妹妹?”我警告道:“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p> “殿下身份尊貴,乃是天女之身,臣萬不敢?!?p> 他聲音很淡,我聽著他就是故意的。
我頗惱怒:“闌筠你且告訴我,你便是來落井下石的吧?”
“臣不是?!彼f著不是,可我明明瞧見了他嘴角的笑意。
笑屁噢,老子現(xiàn)在這么美慘,他還能笑得出來?
我瞪他:“左相,你跪安吧,本宮怕自己忍不住謀殺了朝廷命官?!?p> 他咳了一聲,掩了笑意。
而后正經(jīng)道:“臣陪陪殿下?!表斬?p> 我掃了一眼站在殿外門口的宮人。
“如此左相與本宮的私情怕是瞞不住了,左相如此膽大妄為不怕我父皇治你個迷誘公主之罪?”
他道:“世人皆知,是公主殿下愛慕臣,如癡如狂?!?p> 我咋舌。
好不要臉好不要臉,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我咬牙:“左相,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p> 我怕的是我父皇明日還未清醒怕是要把我當(dāng)成我母妃一棍子打死。
左相這人心機(jī)腹黑由此可見!
“好吧,殿下。”
那時雨已經(jīng)停了,他收了傘,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而后轉(zhuǎn)身離去。
我便那樣瞧著他的身影,他的身姿挺拔,緩步而行。
走到遠(yuǎn)處我只能模糊看到他的身影,看不清面目,他便站在那處望向我。
許久他都不走。
那時我已是渾渾噩噩,不時打著冷顫,身上基本麻木,側(cè)首抬眼看去,不遠(yuǎn)處的黑漆角落有道身影,幾乎隱在黑暗中,我知他便在那里。
都深夜了他還能在這王宮里,是真的不怕我父皇怪罪嗎?那時我竟也不懷疑。
原來他是真的不忌憚我父皇。
失去意識前還在想,他是不是....心中不禁有些驚喜,可轉(zhuǎn)而又想到他剛明明還否認(rèn)的,心中又低落下去。
胡桃里夾子
五一快樂啊寶寶們!! 大家要多出去走走,不然怎么會知道,宅在家里玩手機(jī)有多爽!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