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拾柒章
今日同往日一樣,睡到要臨用午膳時才慢悠悠起床,秋月一邊伺候著我洗漱,一邊在四處翻找著什么。
我好奇:“秋月,你在找什么?”
秋月:“姑娘,你有瞧見我的手帕嗎?不知丟哪去了,怎么找也沒找到。”
我臉不紅心不跳:“沒有啊,那手帕很重要嗎?”
“倒也不是,那是十六上個月送與我的,我已經(jīng)弄丟了好幾回從他那處拿來的手帕,等下他又念叨我?!?p> 我若有所思:“十六送你的?”
那想來是意義非凡。
秋月點了頭:“是啊,姑娘你不知道十六的針線活做得特別好,這府里的繡娘刺繡都不一定有他的好,咱們院里的些許針線活都是他做的,手帕這些物件我們基本每月都人手一塊了?!?p> 我吃驚之余,想象了一下十六冷漠的坐在屋檐上做針線活。
嗯……深藏不露啊。
“對了,我記得他前幾天還給姑娘繡了一塊手帕,我給收了放梳妝臺下了,也忘記同姑娘講了?!?p> 她說著行到梳妝臺翻找,從臺下一個盒子里拿出了一塊手帕:“在這呢?!?p> 我接過秋月遞過來的手帕瞧了瞧,贊許道:“不錯,這手帕上的花月繡得十分的好?!?p> “所以啊就姑娘帶著吧?!?p> 我便不習(xí)慣身上帶著手帕,昨夜還是……
想了想問:“那你丟失的手帕?”
“哦,不找了,回頭我再找十六給我繡一塊就是了,不打緊的事?!鼻镌聺M臉不在乎:“姑娘先用膳吧,今夜府里王爺設(shè)宴呢?!?p> 今日同往日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想到今日便是和祁容約好的救齊行的日子,我心里便多了幾分沉重。
春花鋪好了膳,我坐在桌邊一邊吃著一邊若無其事道:“你們王爺設(shè)宴又同我何干?我又去不了?!?p> 秋月行了過來,笑咪咪道:“誰說姑娘去不了?王爺說了讓姑娘出席?!?p> 我著實驚訝,斜睨著她:“為何?”
這話問得草率了,秋月反而不解的反問:“什么為何?姑娘不想去嗎?”
我頓了頓:“溫少筠怎么突然愿意讓我見其他人?他之前不是不讓嗎?”
秋月想了想,應(yīng):“王爺一開始也沒說不讓姑娘去???哎呀,姑娘你別多想了,你趕緊用膳,用膳我和小春花給你梳洗打扮一番,一定在今夜好好的艷壓那丹陽郡主!”
我垂了眸,不再說話。
溫少筠此舉的確讓人匪夷,且不說今夜讓我出席宴會,便是這兩日這王府對我的限制似乎也寬限了許多,不然昨夜也不可能見到那個陸景朝。
陸景朝……
瞧昨夜那情形,那個陸景朝同溫少筠是一路的,極是可能也知道我的身份的。
那今夜呢……會見的人不說是否會認(rèn)得我這個前朝公主,溫少筠也不怕我會生出變故來?
他竟如此放心?
﹉﹉
﹉﹉
天微沉?xí)r,我才徹底解脫了來,秋月春花給我搗騰了一下午的發(fā)髻,挑了許久的衣衫,最后才選定一套碧綠長裙,外加了條淡青的披帛。
我再三求饒下,那滿頭發(fā)飾才被拿下,那實在夸張。
我逃命般出了屋子,一出屋便聽見了院門口祁丹陽跋扈張揚的聲音。
我出去一瞧,便瞧見十六十七如石柱般擋在門口,說什么也不讓開的架勢。
“這是怎么了?”我驀地出聲。
十六十七轉(zhuǎn)過身,露出被擋住的丹陽小郡主的身影來,她穿了一身俏麗的鵝黃長裙,手挽素紗,著實驚艷。
這小妮子五官生得十分嬌麗靈動,一瞥一笑間恍春半桃花,讓人不心動都難。
此時她也正飄著眼神上下的打量了我一番,一個蹙眉,好一會才冷哼一聲道:“這架子倒是挺大的啊,不知道還以為這王府是你當(dāng)家呢?”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
我朝她友好的笑了笑:“丹陽郡主,你有什么事嗎?”
我自認(rèn)為十分的友善,她又是祁容的姐姐,依著祁容的說法,這丹陽郡主是要來幫我的。
她皺著細(xì)眉,語氣不悅:“你懂不懂規(guī)矩?讓我在這外面同你說話!”
和祁容真不愧為姐弟,這如出一轍的臭性子。
我將她請進了院子,讓春花給她上了茶,她坐在院子里端著傲氣滿滿的架勢,瞥了一眼桌上的茶,眼底不掩其嫌棄。
就連那身后帶來的兩個丫鬟都莫名的視人猶芥,眼神十分的不友善。
當(dāng)然我方并沒有輸?shù)魵鈩?,且不說秋月見著丹陽郡主便炸了毛般,若不是春花攔著懷疑她真的會蹦起來就一腳。
十六十七像兩個雕塑般站在一旁,抱著劍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祁丹陽。
這番陣勢一小不心就擦槍走火了…
我與祁丹陽坐了對面,笑容可掬:“郡主,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祁丹陽捏著手帕遮了遮鼻子,眼睛斜睨著我:“本郡主來邀你一同去赴宴?!?p> 我:“哦?”
“你也不必故作驚訝,瞧你這身打扮就算我不來邀你,你也是打定了注意要去的吧?”祁丹陽輕蔑一笑:“嗬,對自己的身份無半點認(rèn)知,你真以為你想去就想去的嗎?”
我笑了笑。
“既然郡主都猜到了那我也不瞞你了,我想著畢竟王爺算是疼愛我,讓我出席那樣的宴會想來是可以的?!?p> “不自量力,自以為是?!逼畹り柹跏遣涣羟?“不過一個妾侍,還是別人送來的,真把自己當(dāng)根蔥了?王爺對你盛寵只是一時的,不過是圖個新鮮,保不準(zhǔn)明日就棄了你?!?p> 哦~求之不得。
她瞥了我一眼又道:“像你這樣的本郡主瞧多了,啊容單純好騙,你騙得了他可騙不了我?!?p> 我望著她點了點頭:“我明白的郡主?!?p> 她蹙著眉望著我:“你明白?”
我拍了拍胸脯:“明白?!?p> 她的眼神越發(fā)的質(zhì)疑了,人與人之間竟無半點信任,真令人寒心。
我用著無比誠懇的語氣道:“郡主國色天香,貌美如花,與王爺簡直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人,無論是相貌,家世品性,郡主與王爺都無比的般配,定是一對璧人!”
祁丹陽臉上的神色微別扭,掩下那眼角的得意歡喜,故作高冷的冷哼一聲。
我余光瞥到秋月春花,十六十七的白眼都要翻到那后腦勺去了。
我壓低了聲音:“日后郡主要是嫁入這府中,小女子還得倚仗王妃娘娘呢,所以啊郡主放心便是?!?p> 祁丹陽方滿意的勾唇笑了笑:“你明白就好,想來你也不是那么愚蠢嘛?!?p> 我笑了笑。
她又嬌聲道:“啊容害你流產(chǎn)之事縱是他不對,王爺也罰了他禁閉了,你不要太放在心上?!?p> “我曉得的,郡主?!蔽覒?yīng)。
一番話語后,祁丹陽心情好了不少,對我的神色也沒有那么難看了。
不久起了身,微是不屑般揚了揚手:“不早了,該走了?!?p> 我十分狗腿的跟著她,屁顛屁顛的出了院子,身后秋月春花緊緊跟著。
一邊低聲的要同我叨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