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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奶奶拿著一本線訂版的書遞給明盛杰。
“小明,這些都是一些約束你作為徒弟的條規(guī),你要仔細閱讀?!毙〈淠棠陶f微笑著說道。
“奶奶,怎么都是繁體字?”明盛杰翻了幾頁問道。
“這個是一代傳一代傳下來的,慢慢習慣就好。”小翠奶奶輕撫著明盛杰的頭發(fā)非常自然的就像是自己的親孫子似的。
“知道了奶奶。對了奶奶,我好像聽到您第一次看到我說什么非常像什么的?”明盛杰問道。
“小明,不要在意或許是我眼花看錯了。”小翠奶奶道。
“師傅他有沒有別的徒弟?或是家人?看看這里這么大,怎么冷冷清清的?”明盛杰好奇的問道。
“這些以后慢慢告訴你,我要去準備午飯了?!毙〈淠棠瘫荛_了明盛杰的提問走到了廚房。
明盛杰拿著小翠奶奶給的書走到書房看看師傅還在不在練字,一看沒人急忙跑到門店。
門店大門的門板已經(jīng)拿出來一小半。明盛杰見師傅司空德坤拿門板吃力的樣子急忙跑去接過門板。
“師傅,以后這些都交給我,您年紀都這么大了?!泵魇⒔艿?。
“我不是老得不能動了?!彼究盏吕ふf著坐在椅子上喘著氣說得倔強。
明盛杰非常利索的把兩個門面的門板收到了一起,學著電視劇里的伙計一樣用抹布擦著老式玻璃柜臺和用于裁剪的臺子,還用雞毛撣子撣了豎在壁柜里的布匹,總之沒有停歇過。
“小子,你過來?!彼究盏吕ぷ谡乒衽_里面的太師椅子上,左手托著一壺茶道。
“師傅,什么事?”明盛杰一副小伙計的樣子低著頭小跑過來道。
“不要叫我?guī)煾怠!彼究盏吕毫艘豢诓璧馈?p> “不叫您師傅,那叫您什么?”明盛杰有些驚愕的問道。
“難道第一天就被逐出師門?哎!今年的運氣太不好了?!泵魇⒔艿男睦锓浅鷳n的想著道,同時臉上表現(xiàn)出一臉無奈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有些沮喪。
“傻小子,你在瞎想什么呢?喂!”司空德坤似乎看出了明盛杰的心思一樣,同時喝道。
明盛杰突然走了一會神被司空德坤拉回了現(xiàn)實中。
“師傅,是不是我做錯了?還是您看我不順眼?”明盛杰皺起眉頭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這小毛孩年紀輕輕的心思卻如此的復雜,服了你了。”司空德坤感嘆道。
明盛杰大學畢業(yè)后混跡社會不知換了多少工作,也學會的見毛變色所以心里非常敏感,否則會被別人說是二傻子看不出苗條,也是現(xiàn)實社會的基本生存本能。
“你以后不管人前人后都得叫我爺爺,知道了么?不要叫我?guī)煾?。”司空德坤喝著茶看著明盛杰道?p> “知道了師傅,不是爺爺。”明盛杰轉(zhuǎn)憂為喜心里輕松不少。
“可是為什么不能叫您師傅?”明盛杰多問了一句。
“叫我?guī)煾禃肫鹆四莻€孽徒?!彼究盏吕ゎD時兩眼放光一般話語間透著一股怒氣。
“知道了爺爺?!泵魇⒔苌掠纸绣e了,心里想好了再說了出來。
“好了,不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反正也沒有什么生意,那邊有舊的關(guān)于時裝的雜志呆一邊看去。”司空德坤道。
“知道了爺爺?!泵魇⒔苤さ淖叩讲眉襞_一個角落里的矮書柜旁邊,支起馬扎翻看起里面的雜志起來。
明盛杰越翻越心驚,”這些都是什么雜志哇?”明盛杰的心里不是一般的驚訝。
矮柜里的舊雜志從民國時期到現(xiàn)在幾乎都有,而且舊書市場上根本就找不到,可能有些都是絕版的老古董。
“爺爺,這些舊雜志近百年時間了,而且保存得這么完好,太少見了。”明盛杰一臉崇拜的眼神看著司空德坤道。
“這些都是燒火用的起火紙,沒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司空德坤似乎不在意或許根本就沒有放在眼里,在他看來就是燒飯起火用的垃圾。
“爺爺,這本雜志的封面人物是不是影后蝴蝶?”明盛杰非常興奮的拿著雜志跑到了司空德坤面前問道。
“不錯,還有點見識。”司空德坤戴上眼鏡拿起雜志認真的看了起來。
“想當年,蝴蝶的旗袍都是從我們這里量身定做的,光量尺寸就來過很多次?!彼究盏吕ひ贿呅蕾p著雜志封面的蝴蝶一邊說道。
“爺爺,您見過影后蝴蝶?真人漂亮嗎?”
司空德坤的話激起了明盛杰的好奇心迫不及待的問道。
“那是當然,真人比在雜志上漂亮多了?!彼究盏吕]有反感明盛杰的提問而是愿意回答明盛杰的問題。
“她人怎么樣?”明盛杰追問道。
“平易近人,落落大方,而且心地非常善良?!彼究盏吕に妓髦馈?p> “好了,把它放回去?!彼究盏吕ぐ央s志撫平遞給了明盛杰。
“有人嗎?”突然從外面?zhèn)鱽硪粋€蒼老的女人的聲音。
“有,有,有?!泵魇⒔苈牭铰曇艏泵ε艿酵饷娣鲋粋€滿臉褶皺頭發(fā)稀疏,嘴里只剩下幾顆牙齒的老奶奶。
明盛杰扶著老奶奶沒走幾步被老奶奶的拐杖戳了幾下,雖然不是很疼但是明盛杰沒有送手。
“小娃子,一邊去不要你扶,我自己能走?!崩夏棠贪T著嘴趕著明盛杰,就像趕小鴨子一樣。
明盛杰只好松開手注視著行走非常緩慢的老奶奶。
司空德坤慢慢悠悠的走到門口看了看老奶奶然后拿一包用牛皮紙包扎一個紙包放在柜臺上。
“小子,還不過來?”司空德坤召喚明盛杰道。
“來了爺爺。”明盛杰又急急忙忙的跑到店里面。
“老裁縫,又收徒弟了?”老奶奶這時已經(jīng)走到了店門前的柜臺上問道。
“算是吧!老嫂子,這也是我的關(guān)門弟子了?!彼究盏吕せ卮鸬馈?p> “爺爺,您叫她老嫂子?”明盛杰聽不明白問道。
“是老鄰居了,再說會做老式衣服的恐怕只有我這里了嘍!我不在了,就沒人會做嘍!”司空德坤嘆氣道。
“老裁縫,你不是還有這個徒弟么?教會了也就有個傳承不至于斷了?!崩夏棠套诹丝拷T店柜臺外的青石凳上。
“小子,把這個給老嫂子墊在屁股下面,天氣涼了?!彼究盏吕ふf著把一個坐墊遞給了明盛杰。
“老裁縫,這次來了恐怕就沒有下次了嘍!”老奶奶慢慢站了起來接過明盛杰的坐墊道。
“老嫂子,不能這么說?!彼究盏吕ちⅠR止住老奶奶的話道。
“活一天算兩個半天,再說我能活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賺了,可憐了我的老頭子被那狗日的日本兵給活活打死了,要是能夠活到現(xiàn)在那該多好??!”老奶奶說著兩中干癟的小眼睛閃著小淚花。
“老嫂子,不用說這些了以免悲傷,能活到現(xiàn)在著實不易,我們要好好的活著?!彼究盏吕ぐ参坷夏棠痰?。
明盛杰從老奶奶滄桑的臉上聽到了人生的那種滄桑感,無奈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