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讓蘇生想起了蘇淼,和孫淼不同的是,玉妃結(jié)交人脈的方式更為簡單粗暴一些,不像孫淼一樣先鋪墊許多。
但是這兩種做派,蘇生更喜歡后者多一點。
直來直往,不拐彎抹角的,和這樣的人相處起來不用太過防備什么。
不多時,酒菜一一上了桌,蘇生問了句,“我那兩個朋友?”
“蘇公子放心,花媽媽會伺候好的。”
蘇生接過玉妃遞過來的酒盞,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p> “請?!?p> 蘇生自顧自地吃了起來,等吃到七分飽的時候,蘇生才放在筷子主動問道:“玉老板一個人操持著這么大的家業(yè),怕是不容易吧?”
“誰說不是呢,我十四歲時,我爹就將我給賣到了春樓之地,這些年我每走一步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一失足又再次掉進(jìn)坑里啊?!?p> 蘇生有些驚訝地看著玉妃,后者愣了一下,突然又笑道:“蘇公子怕是想遠(yuǎn)了,當(dāng)初買我的那個男人和青樓老bao都早就被我殺了,我沒真做過躺著賺錢的女人?!?p> 玉妃說起殺人的時候,輕描淡寫連眉頭都沒皺起一下。
蘇生更好奇了。
十四歲?就連自己都還在屋子里悶著頭看書呢,一個女子,怎么就敢殺人?!
玉妃抿了口酒,笑著問道:“蘇公子是不是又在想當(dāng)時我是怎么殺掉他二人的?!?p> 蘇生心下一驚,這女人莫非能像初一一樣看穿人心?
玉妃卻又自己解釋道“那兩人都是被我下了蒙汗藥才殺掉的,殺了他們后,我盜用了他們的信件,將他們存在錢莊里的錢都取了出來,然后又拿著他們的鑰匙,去了那個春樓,偷出了房契后,將整個春樓都賣了?!?p>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又談何容易,本來是自己被賣的,結(jié)果卻把整個春樓都給賣了,要知道玉妃那個時候還只有十四歲啊。
蘇生有點欽佩起面前的這個女人了。
“那后來呢?”蘇生追問道。
“后來我離開了那個地方,跑到上元洲京城念起了學(xué)塾,雖然學(xué)費(fèi)很貴,但我也因此在學(xué)塾結(jié)識到了很多官宦子弟,后來學(xué)塾念完后,通過關(guān)系我又買下了一座快要關(guān)門的春樓。我先是將一些上了年紀(jì)和一些姿色普通的女子全部遣散了,后來又花了大價錢,請來了當(dāng)時京城最好的琴師,并走訪京城各個春樓用高價挖了幾個出名的花魁……”
玉妃說的有條不紊,雖然省掉了很多情節(jié),但也能聽得出來,做著一切有多么的不容易。
“在那之后,我將春樓更名為繡春樓,并且在京城舉行了第一屆詩詞大會,私底下我花了一點小錢,讓一群稚童天天在街上用歌謠幫我做宣傳,果然沒多久,所有人就都知道京城新開了一家繡春樓,詩詞大會舉行當(dāng)天,我又請來了我念學(xué)塾時認(rèn)識的那群官宦子弟,從詩詞大會那天過后,繡春樓夜夜人滿為患?!?p> 蘇生忍不住贊道:“玉老板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p> “蘇公子這是在損我,還是在夸我呢?”玉妃舉起酒杯道。
蘇生拿起酒杯碰了過去,隨后一飲而盡道:“當(dāng)然是夸贊,玉老板一個女子能走到今天,擁有這么大的家業(yè),試問天底下又有哪幾個女子能做到。”
“可女子畢竟是女子,還是要傍著男人才行啊?!?p> 玉妃竟然向蘇生投去了一個曖昧的眼神,加上喝完酒臉頰緋紅的樣子,尋常男人看到肯定直接撲上去了。
蘇生故意避過眼神,望著窗外道:“天底下怕是沒幾個人能配的上玉老板?!?p> “蘇公子說笑了,玉妃一見到蘇公子便喜歡的緊呢,只可惜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些,也不知道蘇公子嫌棄不嫌棄?!?p> 明明穿著一身男人衣服,但偏偏說的話又露骨至極,蘇生只覺得自己被調(diào)戲了……
“玉老板就別和在下開玩笑了?!?p> “莫不是蘇公子看不上妾身?”玉妃調(diào)笑道。
剛剛還是用‘我’自稱,怎么現(xiàn)在又變成‘妾身’了。
蘇生頭皮發(fā)麻,這是一道送命題啊。
“在下不是那個意思……”
玉妃抿嘴笑道:“公子急什么,玉妃只是跟公子開個玩笑罷了……這酒怎么沒喝兩口,身上就熱起來了,真的古怪……”
一邊說,玉妃一邊卸掉了自己身上的男裝。
蘇生原以為里面還有一層。
沒想到……
竟然直接就是一個紅色的褻衣。
蘇生連忙轉(zhuǎn)身,聲音慷慨有力道:“姑娘請自重!”
“姑娘?呵呵,真是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呢?!?p> 蘇生拱手道:“沒別的事,在下先下去了?!?p> 說完,蘇生就急忙跑走了,跨過門檻時差點摔個踉蹌……
蘇生下樓后,丫鬟小可又走進(jìn)房間。
玉妃綁好衣帶,望著門口的方向,臉上露出了耐人尋味地笑容。
“查清楚了嗎?”
“具體來歷不清楚,但沿途調(diào)查了一下,確實是從北境那邊來的?!?p> “讓人繼續(xù)調(diào)查吧,我想知道他的底細(xì)?!?p> 小可笑道:“好久沒見小姐對一個人如此感興趣了。”
“是我好久沒遇到這么有趣的人?!?p> “他剛剛要真對小姐做了什么?小姐會像之前一樣殺了他嗎?”
玉妃臉上一笑,“殺?我可舍不得,他跟那些男人都不同,你讓花媽媽穩(wěn)住她,別讓走了?!?p> “好?!毙】尚∨艹鋈チ?。
玉妃走到窗前,嘻嘻呢喃道:“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怎么都以為我說的是假話呢,我那句‘一見到你就喜歡的緊’,明明說的是真話??!”
繡春樓一樓,初一坐在角落里吃著雞腿,至于步帆,此時正偷瞄著路過女人,就連一旁的花媽媽就有些不樂意了。
“看夠了嗎?”蘇生問道。
“沒…沒夠……夠…夠了……我呸…你在說什么呢?”
蘇生一腳踢在步帆的pigu蛋上,“看夠了,就帶上東西準(zhǔn)備走。”
步帆罵罵咧咧,但沒發(fā)出聲來。
幾人正要走,花媽媽突然上前笑道:“幾位公子可別急著走啊?!?p> “花媽媽你這是?”
“哦,公子千萬別誤會,按規(guī)矩客人拿到貴賓金牌后,我們需要記錄一下持有者的信息,但這花名冊還沒找到,煩請公子再耐心等等。”
“需要多久?”
“這……”花媽媽看了一眼小可,然后笑道:“明天就行了。”
“這么麻煩,那這貴賓金牌我們不要行嗎?”
旁邊路過的一個客人立馬停下腳步道:“什么玩意?這繡春樓的貴賓金牌你竟然不要,外面的人花幾萬兩都買不到,你小子竟然說不要!”
蘇生從步帆身上找出金牌然后遞給那客人說道:“一千兩,我賣給你。”
客人猶豫不決時。
玉妃站在三樓圍欄笑道:“你覺得他敢買嗎?”
話音剛落,那客人就急忙跑走了,跟耗子見著了貓一樣。
蘇生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就知道這一千兩沒這么好拿?!?p> “花媽媽,給這三位貴賓安排兩間上等的廂房。”玉妃又吩咐道。
“是?!?p> 蘇生小聲道:“初一,你今天晚上跟我睡?!?p> “為什么?之前初一不都是跟我一個房間睡的嗎?”
“讓你一個人一個房間還不好?”
“好啊,我可沒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