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門赴宴
南輕落早起梳洗,右肩依然不能動,侍女伺候著更衣梳洗,不由得心里一陣不舒服。
“這胳膊廢了,干什么都不方便,我為什么要替云深擋那一劍,很明顯腦子粗笨。”
映月看著南輕落憤憤不平的面色,不由得看呆了,以前天下傳聞,南安王府郡主,靜則姿容勝雪,動則半絲女子典雅皆無。如今看來,自家郡主真是靈動可愛。
神思間,便傳來男子的聲音。
“是在下的錯,若不是輕落郡主替在下挨了這一劍,輕落郡主也不會受此傷,更不會行動不便。”外邊突然傳來的聲音,聲音綿而有力,似冰蓮一樣的沁人心脾,似柔風(fēng)般潤入人心。雖不見其人,但聽到聲音的人深知,世間除云深世子,在無人能這般,不見其人,聲音便仿若天人,攝人心魂。
南輕落緩緩走出主屋門外,望向院子里,天空中飄著細(xì)細(xì)的小雪,天氣還是如昨日般嚴(yán)寒。一身似月華白色白袍的云深淡淡然的站在院中的梅花樹下,眉目如畫,仿若天上的謫仙人,處于云端之上,這樣的一個人,真是念其君子,溫其如玉,手上輕飄飄打著一把紙傘,見他一次便能想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一眼便是萬年,仿若時(shí)空靜止,仿若世間萬物。想起之前的種種,南輕落思緒飄回十年前。他離京的那天。
“你真的要去桃花谷嗎,那樣你就見不到我了。”一身白衣的小女孩,一臉不情愿的望著身邊的男孩。
“父王母妃都不在了,爺爺說,那里是我們云王府祖先生長的地方。等我回來,我變強(qiáng)大了回來,就能保護(hù)我想保護(hù)的人了,我的親人就再也不會受到傷害?!毙∧泻⒋鸬健?p> “那我等你回來哦!以后每年你來這里見我一面好不好。”
“好。”
可是他從未來過,昨日一見,就想看看十年間他的變化,可是……
思緒又反轉(zhuǎn)回來,真的是他回來了,十年前八歲的他名動天下,可是一夜之間,云王云王妃身死,他和爺爺舉家遷回桃花谷。十年后的今天,他又站在這里,為什么。
突然,轉(zhuǎn)身回屋。
“云深世子,我今日身體不舒服,天氣嚴(yán)寒,也不多留你了。”南輕落扔下這么一句話,讓映月把房門關(guān)上。
“輕落郡主身體不舒服,可是右肩疼痛,昨日云深上過藥,許是今日藥效已過,不如給輕落郡主重新上藥,耽擱了病情就不好了?!痹粕钶p飄飄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也沒見聲音多大,但卻是讓屋里的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不用了,右肩沒事,云深世子今日前來有什么事嗎?”南輕落開口淡淡的對外邊道。
“小姐,外邊天氣嚴(yán)寒,不如讓云深世子進(jìn)來說,正好看看您的胳膊?!庇吃?lián)鷳n的向外望了一眼,開頭道。
“我胳膊什么樣我清楚,我也是開著醫(yī)館治病救人的,沒事?!蹦陷p落絕不松口,緩緩開口。
“昨日皇上宴席沒擺成,今日在御花園的暖月閣設(shè)下了宴席,說要給在下壓驚,讓輕落郡主歡喜歡喜?!痹粕罹従忛_口,南輕落剛想開口拒絕,之見云深又道,“我剛剛見過南爺爺,南爺爺說,是該去,讓皇上看看你的傷情,痛哭流涕一般,好上心查查此案?!蹦陷p落一聽,確實(shí)應(yīng)該。
說完,就向外走去,走了兩步又回來,走到梳妝臺,看了看自己的小臉,清麗脫俗,面色紅潤,實(shí)在不像是傳言所說,命不久矣?。∠胫?,拿起桌上的胭脂粉就往嬌嫩的小臉上撲去。剎時(shí),傾城之容被胭脂粉厚厚的蓋住。
南輕落看著銅鏡里的自己,小臉煞白,嘴唇一點(diǎn)血色都沒有,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緩緩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云深靜靜地?fù)沃鴤?,在梅花樹下站著,冬日了,院子里的寒梅含苞待放,如玉之人,看著從屋里走出來的南輕落,一身白衣,本就傾城的容貌被胭脂深深地掩蓋住,手輕輕地扶額,低低的嘆了一聲。
“走吧!”南輕落看著云深的樣子,覺得自己的妝容還是挺滿意的,也不看云深跟不跟來,自己自顧自的向外走去。
云深也不惱怒,腳步亦步亦趨,不緩不慢的跟著南輕落,看不出他的速度多快,但是他卻能不落南輕落分毫。
兩人如此像大門口走去,遠(yuǎn)遠(yuǎn)看去,兩人的身影白衣如雪,在寒冷的冬日里,院子里梅花含苞待放,兩人心寄于情,云深微微上揚(yáng)的嘴角,能看出他內(nèi)心的愉悅。不知不覺兩人亦步亦趨的來到了門口。便看到門口一輛黑的發(fā)亮的馬車,連車的簾子都是用的黑稠。
“這是你的馬車,你可真是財(cái)大氣粗,這么多的紫光檀可不好找,不過紫光檀的硬度做馬車還是挺合適的。”南輕落撇了一眼門口的馬車,又看了看云深似仙落凡塵的樣子。巴巴的砸吧砸吧嘴。
“你還是挺識貨的,可是知道這是紫光檀的大家閨秀可沒有幾個,輕落郡主還真是博聞強(qiáng)識?。∫窍矚g,這輛馬車就送你吧!”云深不甚在意的回答道。
“馬車是挺值錢的,可是我南輕落不是這么奪人所愛的人,再說了,黑色的馬車,嘖嘖,太暗了,還是你自己留著吧!”南輕落看了一眼云深,心里想著,這車子容易招惹仇恨啊。再說了,你給我你的馬車,這世間傾慕你的女子何止千萬,還不把我吃了。
馬車上坐著的云深的侍衛(wèi)柏榷看著南輕落,心里不免有點(diǎn)為自己世子感到不值。這么貴的馬車,世子一句話就送了,輕落郡主還嫌棄的撇著眼。這么個輕落郡主,可憐世子那片赤誠之心啊。
可柏榷的小心思從未逃過云深的雙眼,云深看著柏榷對南輕落的不滿,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絲的不悅,轉(zhuǎn)瞬即逝。
“柏榷,快讓輕落郡主上車?!卑厝峨m為自家世子不滿,從小跟隨世子的他當(dāng)然也清楚現(xiàn)在看來世子的心思。麻利的掀起轎簾,讓南輕落進(jìn)去,南輕落抬步上前,輕輕一躍,上去了,彎腰進(jìn)去了馬車?yán)锩?,云深看著南輕落,嘴角又是抑制不住的上揚(yáng)。心情甚是愉悅,腳步不緩不慢的抬步進(jìn)了馬車。
云深上去之后,柏榷揮起馬鞭向皇宮而去。那車內(nèi),南輕落左顧右看的,看著馬車內(nèi)的陳設(shè),左手邊,入門處是一個茶爐,溫著一壺茶,茶具皆是玉質(zhì),還是清脆的碧玉,不過,這幾年云家在云深的管理下,雖人不在皇城,財(cái)產(chǎn)可謂是富可敵國,這些也不算什么。
“云世子果然財(cái)大氣粗,馬車的木料就很貴,這里面的東西也是夠值錢,果然是個懂得享受的?!蹦陷p落看著云深這價(jià)值不菲的馬車,也不由的咂舌。
“輕落郡主過獎了,這馬車要送你你不要,我也不是什么人都送的?!痹粕羁粗陷p落一臉羨慕的樣子,也回懟了南輕落剛剛拒絕的事實(shí)。
南輕落擺擺手,“你自己留著吧,我也不是你這么享受的人,咱兩不是一路人,輕落一屆粗鄙之人,實(shí)在不值讓云深世子如此饋贈?!蹦陷p落懟回去云深,便也不在理他,閉上眼睛,似在雙目養(yǎng)神。
云深看著閉著雙眼的南輕落,心里如云海翻涌,她是不是早以不是十年前可以和他半夜微談,看星談月的小女孩了,他的不告而別,他猝不及防的相遇,都對她傷害太大,她緊閉著心門,而他,卻無可奈何。
云深和南輕落都思考著,一路無言,仿若過了許久,仿若才一會,便傳來柏榷的聲音,“世子,皇宮到了。”柏榷試著開口。
南輕落一聽到皇宮了,猛的睜開眼睛,也不等云深說話,起身,挑開簾子便輕輕跳下了馬車,云深看著南輕落的樣子,也并不惱,眸子里深處藏著一抹寵愛的氣息。然后緩緩挑開車簾,下了馬車。
南輕落下了馬車,還沒急著去皇宮門口,聽到有一女子的聲音傳來,聲音清麗,“落姐姐今日來的好早。”
南輕落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文將軍府的小姐,文琉璃。
“文小姐嚴(yán)重了,我王府可沒有你這樣的妹妹,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父親有私生女呢!”南輕落云淡風(fēng)輕的這一句,讓文府的小姐臉一黑。可文琉璃把握的很好,非但沒鬧,轉(zhuǎn)而對著云深而去,“琉璃說怎么今日覺著天氣如此好,原來云世子也在。云世子不在的這幾年,琉璃也日夜?fàn)繏欤剖雷印??!?p> 云深從馬車處來到南輕落身旁,頭也沒向文琉璃看去,眼神不離南輕落,輕飄飄的道:“文小姐嚴(yán)重了。”轉(zhuǎn)而對南輕落道:“走,我們進(jìn)去吧!”話落,雙手很自然的牽起南輕落,往皇宮門口走去。
文琉璃看著云深自然而然牽著南輕落的手,緊緊握著手里的手帕,但可以看出她隱忍的很好,怒而不發(fā),整理了情緒,也往皇宮門口而去。
南輕落突然就這樣被云深牽著,一瞬間的茫然無措,就這樣被拉著進(jìn)了皇宮門口,卻看云深熟門熟路的往御花園而去,反應(yīng)過來被牽著的手時(shí),已經(jīng)到了去御花園的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