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霍小燕沒有等歐寧,她比平時提早了半個小時來到學校。她偷偷準備了早餐,準備上學的時候,親手遞給給歐陽青??粗掷餆岷鹾醯亩?jié){和菠蘿包,霍小燕滿意的點點頭:“看你還怎么拒絕我!美食當前,無人可敵。雖然我老媽沒跟我講過怎么俘獲一個男人的心,但我霍小燕可不是一般人,一般人懂的道理,我不用教也知道,那就是用美食捕獲他的胃。”
想到這兒,霍小燕傻樂了半天。如果一個不認識她的人,此時看到她臉上那副花癡兼有點白癡的表情,一定會離得遠遠地。其實,這也不能全怪霍小燕。因為,她對保姆陳媽所有的感情,都來源于陳媽的廚藝。當初霍小燕的爸爸也是看中了陳媽的廚藝,才請了陳媽當保姆。然而,陳媽可不是一般的廚娘,她是拿過二級廚師證的。當初,陳媽是上過美食節(jié)目的。只是天災人禍,陳媽老家遭了一次洪水。陳媽家的房子塌了、地沖毀了,家里幾乎到了絕境。于是,為了安頓好家里人,陳媽借了不少錢。她也不得不身兼數職,多賺點錢。
也巧了,那時候霍小燕剛沒了媽,她爸爸急于找一個合適的保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做飯要好吃”。陳媽就光榮的被選進了霍家。那時候是霍爸爸公司最忙的幾年,他給了陳媽足以養(yǎng)活一家的工資。作為交換,陳媽辭去了原來的所有工作,踏踏實實在霍家照顧霍小燕。
寒來暑往,霍小燕漸漸長大了。雖說,陳媽廚藝精湛,但是為人卻比較寡淡,所以她對霍小燕就是盡心的照顧,沒有投入多少個人感情。以至于,霍小燕對陳媽也沒有多少感情可言。陳媽對于霍小燕來說,就像個“人工點菜機”或者“人工大廚房”。
因為,霍小燕和陳媽相敬如賓這么多年也沒什么矛盾和沖突,所以,霍小燕認定她與陳媽的感情都是吃出來的。她覺得這種感情是最堅定的。就好像,她霍小燕對陳媽說不上喜歡不喜歡的,但是回家看到陳媽,霍小燕心里就會很踏實。
相反,霍小燕很愛她爸爸,但是她回到家里能看到她爹霍總的幾率,比隕石撞地球還小。比如,霍小燕現(xiàn)在16歲了,霍啟年從來沒有陪她過過生日?;粜⊙嗝恳淮味細g心雀躍的等,然而每一次都是滿滿的失望而歸。久而久之,她竟覺得霍啟年這個爹,還不如陳媽那個廚娘靠譜。
她寧愿慢慢習慣陳媽,也不要在幻想有父親的陪伴中度過。這么多年,霍小燕對親情早就不再癡心妄想了??墒?,歐陽青不知為何,卻激起了霍小燕對愛情的向往。或許,霍小燕是找到了一個影子,可以向父親一樣依靠。
今天的早餐是霍小燕特意讓陳媽準備的?;粜⊙嘧類鄢缘氖菑V式菠蘿包。曾經,為了吃到一口正宗的港味兒,霍小燕連著在香港住了小半年。這半年,陳媽沒干別的,天天跟著一個香港大廚學做菠蘿包。霍小燕呢,就天天在大廚所在的餐廳吃。終于,陳媽的手藝跟那位大廚相差無幾,于是霍小燕美滋滋的跟陳媽回了家。
還真別說,霍小燕這個舉動竟然得到了霍爸爸的表揚。他特意給陳媽發(fā)了獎金,還在家里放了一張銀行卡,陳媽可以不用報備,只要是需要的,直接刷就行,霍爸爸還美其名曰:“??顚S谩?。這張卡的目的就是作為路費和經費,讓陳媽帶著霍小燕四處找美食。其實,每次都是霍小燕帶著陳媽出去。陳媽可不敢輕易花主人的信用卡。
而豆?jié){呢,豆?jié){是陳媽讓人從老家捎來的。這豆子很新鮮,沒有任何化肥。曾經歐寧央求霍小燕一個月,霍小燕才勉強讓陳媽給他煮一回。
話說,這霍小燕別的事兒都大方得很,唯獨是吃這件事,霍小燕卻很小氣。她很少跟人分享食物,她的就是她的。哪怕,一桌子菜,她霍小燕只吃一兩口,她也絕不會把剩下的留給別人。去歐寧家吃飯,歐媽媽都是單獨把霍小燕的飯盛出來給她吃。
現(xiàn)在,出了個歐陽青,他能讓霍小燕主動分享食物,簡直不一般。他不動聲色的就能讓霍小燕愿意分享自己最喜歡的美食。
“小燕,怎么也不等我?!睔W寧突然坐到霍小燕身旁。
“去去去,這是你座位嗎?”霍小燕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喲,豆?jié){、菠蘿包!小燕,我想這口想得做夢都流口水。謝謝哈!”說著,歐寧伸手就要去拿豆?jié){。
“別動”,霍小燕沒好氣的打在歐寧伸過來的手背上:“沒完了是吧,成心的吧。我這是給誰準備的,你看不出來嗎?”
“切,不給拉倒。大爺我今天早飯吃得飽。”說著歐寧沒趣兒的回了座位。
歐寧剛走,歐陽青就背著書包走進了教室。
霍小燕花癡地看著他:“真是一枚偏偏少年啊,只穿校服就這么好看。”
可惜,歐陽青壓根沒理她,連基本的招呼都沒有?;粜⊙嘣跉W陽青面前完全成了空氣。這讓霍小燕即氣惱又著急。
霍小燕有個壞毛病,她一緊張或者一生氣,就喜歡舔嘴唇,有時候還會因為絞盡腦汁的思考對策,忘乎所以的舔嘴唇,發(fā)出“嘖嘖嘖”的聲響。現(xiàn)在的霍小燕就是,她一門心思的想著怎么把早餐給歐陽青,所以時不時從她嘴里發(fā)出“嘖嘖嘖”的聲響。
“同學,你嘴巴里能不出聲嗎?”歐陽青沒有看霍小燕,只是拿書的時候朝霍小燕說道。
聽到歐陽青說話,霍小燕像拿了尚方寶劍,全然沒聽到歐陽青說話的內容,她興奮的拿著早餐朝歐陽青說:“歐陽同學,這是豆?jié){和菠蘿包,專門給你的早餐?!?p> “不用了。”歐陽青冷冷地,依然沒有看她。
“嗨,別客氣。我作為老同學,照顧新生是理所當然??!千萬別跟我客氣?!?p> “我吃過了?!?p> 本來霍小燕想接著說“吃過了沒關系啊,可以再吃一次嘛。”誰料,話還沒出口,豆?jié){和菠蘿包就被歐寧一把奪了過去。
“燕子,我早飯還沒吃呢,你聽聽我這肚子,咕嘟咕嘟的。早餐拿走了哈?!闭f完,歐寧幸災樂禍地回了座位。
霍小燕轉頭給了歐寧一根向下的手指,心中大罵:“歐寧,你大爺的,你剛才不是說你吃飽了嗎?敢在你霍姐姐面前拔逆鱗,活得不耐煩了!”
霍小燕氣得咬牙切齒,突然想到歐陽青還在身邊。她只好用勁兒做了幾下深呼吸,好讓自己盡快平靜下來。不就是一頓早餐嘛,霍小燕心想:明天接著帶,我就不信了,天底下還有人不愛吃菠蘿包的。
上課鈴聲響起,老李走進教室。他環(huán)顧四周,最后笑瞇瞇的看向霍小燕:“小燕,你到講臺上來聽寫。對,歐陽青你也一起上來吧,老師聽說,去年你的一篇作文獲得了區(qū)里少年組作文比賽二等獎。老師可要試試你的語文功底!”
霍小燕眼前一黑,心里罵到:“老李,你是玩兒我嗎,知道我是錯別字大王,還叫我去黑板聽寫?”
或或無心
童年,我們缺失的,是一輩子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