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盈把魘魔的尸體拖至一邊。
蓮座中金紅色的寶珠閃爍,忍著徹骨的冷意將它取出。
燈臺下的匕首,明晃晃的,反著光。
在小腿處劃了一刀,翻卷著的皮肉,隱約能看到內(nèi)里的白骨。
她卻好似感受不到半點疼痛,完全不像瞎子的作為,出奇的靈敏,從里面將鎖扣拔出,搖著頭扔至燃燒著的火里,“怪不得。”
黏著血液的鎖扣,是禁錮她靈力的靈鎖。
取出靈鎖的傷口,迅速愈合。
如此反復(fù),三十六刀,三十六處傷,三十六道靈鎖,全部取出。
蓮座所在的地上,兩條溝渠,在魘魔身上劃了一道大口,又在自己手上割了一刀,瞬時血液順著兩條溝渠流動,匯聚到中央。
和來時一樣虛無的屏障,將溝渠里飛出的血影吸食得干干凈凈。
在差不多的時候,玄盈給自己止了血。
魘魔的血液被抽干,最后化作煙霧消散。
順著屏障漩渦的吸引,躍身而上。
“師姐,我們打個賭如何?”
“賭什么?”
少年張開雙手,抬頭高興地望著天空。
“要下雪了?!?p> 少女刮了刮他的鼻子,“小傻瓜,天要下雪這般明顯,還賭什么。”
灰蒙蒙的天空,風(fēng)雪簌簌落下,雖只有幾片,可那勢頭止不住。
“走吧,師叔醒了,身邊沒人伺候,掌門師伯會怪罪我們的?!?p> 少年一路上一蹦一跳地跟在少女身后。
“他來了,師叔來了!”
“天哪,師叔可真好看!”
……
新來的男弟子驚訝地望著不遠處神情激動的女弟子。
一群女弟子從他們身旁跑了過去。
黎庶被她們一撞,腳下踉蹌,懷中靈果灑落一地。
“唉,諸位師姐們,要矜持,矜持啊?!?p> 對此,其實顧清雅和黎庶其實早已見怪不怪。
自從那新來的師叔蘇醒之時,每每離開自己的小院,就會引發(fā)圍觀。
黎庶可憐兮兮地蹲在地上,悲憤地撿著靈果。
他也是男子漢了,怎么就沒有人看他呢?
“師叔貌美,你也無需介懷?!鳖櫱逖诺亻_解黎庶。
遠處被一眾女弟子圍住的夜洵瀾,臉色鐵青。
自他兩年前與玄盈失散,到了這里,便每天都是煎熬。
更令人憋屈的是,他到的地方,不是星辰大陸。
這片大陸叫琉璃大陸,這里的人,不知這世上還有叫星辰大陸的地方。
無法回去,在這里當(dāng)起了名譽長老,委實憋屈。
旋轉(zhuǎn)著,扭曲著,直到臨近出口,毫不猶豫的掌風(fēng)襲來,玄盈側(cè)身躲過。
頭頂籠罩著的陰霾消散,孤寂的身影向她沖來。
幽香撲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放手?!毙久?,話語中帶著一絲冷意。
溫?zé)岬纳碜右唤?,緩緩松開懷中的人。
“你回來了?!?p> “很失望?”玄盈挑眉,她在努力猜測身前之人的心思。
炎心中苦澀,兩年,她消失整整兩年,他就一直在原地等著她。
體內(nèi)的靈印,只要還亮著一分,便證明她還活著。
“不會。”炎理了理亂了的衣衫。
又伸出手在她眼前揚了揚,玄盈一把扣住他的手,“不用試探,我看不見?!?p> 能讓她眼睛失明的東西,非凡品,她還不知道成分,不過,看不見,不代表她感知不到。
“這兩年,還好嗎?”炎尷尬地掙開她的手將自己的手抽回。
兩年?她在無妄之境,也就過了兩天,外面卻是過了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