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睿和明珠跑走了,明月歉意地笑了笑,道:“小孩子不懂事,還請三位公子不要介意?!?p> “本就是出來玩的,玩得開心才最重要?!崩铌栃χ鴵u了搖頭,揚(yáng)手道,“明姑娘,請。”
明月客氣了下,便和李陽三人一起坐下了。溫玉提壺為眾人倒茶,李陽把點(diǎn)心往明月面前推了推,笑道:“不知明姑娘和明公子的口味,就隨意準(zhǔn)備了些,明姑娘嘗嘗味道如何?”
盤中的點(diǎn)心很是小巧精致,明月拿起一塊,小心地避過面紗送入嘴里,細(xì)細(xì)品嘗,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甜而不膩,軟糯適口,不錯?!闭f完,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然后,便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不再動桌上的點(diǎn)心,茶水也沒有再飲用。
李陽自然看得出來明月沒有再動桌上吃食的意思,又看了看她臉上的面紗,心中了然,想了想,問道:“恕我冒昧,既然戴著面紗有諸多不便,明姑娘為何堅(jiān)持要戴呢?”
“女子出門不都是要戴面紗的?”明月理所當(dāng)然的反問。
“明姑娘這話,恐怕自己都不會相信吧。”李陽搖頭笑道,“如今世風(fēng)開放,尋常大戶人家的姑娘出門尚且不需以面紗遮面,更別說江湖兒女本就不拘小節(jié),明姑娘看起來也是大方爽利的性子,應(yīng)該更不在意這些瑣碎的所謂規(guī)矩??擅鞴媚锬銋s反常的非常堅(jiān)持這一點(diǎn),想來是有什么特別的緣由?”
明月抬眼看向李陽,淡漠的目光不帶一絲感情的盯著李陽含笑的眉眼,半晌,收回視線垂眸輕笑:“李公子剛跟我認(rèn)識一日,便知道我是什么性子了?”
“相識時(shí)間太短,我不敢說完全了解姑娘,但有些東西,卻也明白一二了?!崩铌柮嫔先匀粧熘?,眸光卻陡然深邃,緩緩道,“比如說,姑娘身上有很多秘密,面紗便是其中之一?!?p> “李公子說得如此篤定,倒讓我不好意思不說了。”明月自嘲似的笑了一聲,聲音漸低,輕聲道,“其實(shí)也沒什么,不過是心有執(zhí)念,無顏見人罷了。”
無顏見人?一個人什么情況下會覺得無顏見人呢?李陽心中細(xì)想,左右逃不過羞愧、自責(zé)、悔恨等負(fù)面情緒,而每個人會產(chǎn)生這些負(fù)面情緒的原因都不一樣,明月又是為何呢?還有,她說心有執(zhí)念,她執(zhí)著的又是什么呢?
李陽此時(shí)想不明白,他對明月了解太少,也不可能想明白,但不論如何,很明顯的是,他提起了一個不太好的話題,戳了別人的痛處,這對于眼下的交談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
明月說完便垂首不語,不知在想什么,李陽心中想著事,一時(shí)也沒有出聲,眼看著氣氛漸漸冷凝,溫玉忙開口笑道:“大哥也是關(guān)心明姑娘,并非有意惹姑娘不快,還望姑娘不要介意。不過,有些不愉快的事情既然已經(jīng)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多思無益,姑娘還是放寬心比較好。”
“既是執(zhí)念,又如何能過得去?”明月淡淡反問一句,便不再深談,話音一轉(zhuǎn),不經(jīng)意似的問道,“說起來,你稱李公子為‘大哥’,你們又不同姓,所以,你們是結(jié)拜兄弟?”
“倒也沒有正式結(jié)拜,不過是小時(shí)候混在一起玩,胡亂叫的?!睖赜裉崞鹦r(shí)候的事,面上的笑容變得真實(shí)了許多,“后來習(xí)慣了,就一直這么叫了?!?p> “那你們是按年齡排行的?誰是‘二哥’?”明月好奇道。
“沒有二哥,只有大哥。”齊琛接了話,撇了撇嘴,滿臉的嫌棄,湊過來低聲道,“我悄悄跟你說啊,大哥小時(shí)候特別霸道,非得讓我們喊他大哥,我們不喊他就不愿意,變著法的折騰人,我們懶得搭理他,就隨他了。我跟阿玉同年,也不在乎哥哥弟弟的稱呼,所以,沒有二哥?!?p> 齊琛說完,撇了李陽一眼表達(dá)自己的不滿,又沖明月眨了眨眼,似乎在說,這家伙從小就一肚子壞水,現(xiàn)在更壞了,你不搭理他就對了。明月看著他娃娃臉上擠眉弄眼的樣子,竟然有些與其年齡不相符的少年感,感覺還挺好玩,正想逗逗他,就聽見李陽輕咳一聲,皮笑肉不笑的問道:“阿琛跟明姑娘說什么呢?不能讓我們聽見嗎?”
“沒說什么,也沒什么不能讓你們聽見的啊?!饼R琛反應(yīng)非常快,想都不想就道,“這不是看明姑娘對我們有些好奇,給明姑娘介紹一下嗎,俗話說,相逢即是有緣,我們既然這么有緣分的遇上了,總要互相了解一下啊。”
“這話說的倒有幾分道理?!崩铌桙c(diǎn)了點(diǎn)頭,似乎相信了齊琛的說辭,笑著對明月道,“說實(shí)話,我也對明姑娘和明公子有些好奇。既然要互相了解,不如我們玩?zhèn)€游戲吧?”
“玩游戲?”明月淡淡重復(fù)了一句,然后二話不說,直接就同意了,“好啊,李公子想怎么玩?”
李陽笑了笑,看了眼桌上的棋盤,笑問道:“不知明姑娘棋藝如何?”
“略懂一二?!泵髟碌溃霸趺?,李公子想要下棋?”
“對,下棋?!崩铌桙c(diǎn)頭,笑道,“我們兩人下棋,贏的人可以問輸?shù)娜艘粋€問題,輸?shù)娜丝梢赃x擇回答或者讓贏家換一個問題。當(dāng)然,輸?shù)娜酥挥幸淮螕Q問題的機(jī)會,而且一旦愿意回答問題,就一定要說真話。畢竟,這個游戲玩得就是一個真,說假話就沒意思了?!?p> “這個玩法倒是有趣?!泵髟曼c(diǎn)頭,興致盎然道,“好,那我就陪李公子玩幾局。”
李陽執(zhí)黑,明月執(zhí)白,兩人相對而坐,在棋盤上廝殺起來。白子先行,明月先落一子,黑子隨后,李陽緊跟著也下一子。兩人落子很快,中間幾乎沒有思考的時(shí)間,很快,李陽先贏一局,笑道:“承讓了,明姑娘?!?p> “我輸了,你有什么問題就問吧?!泵髟绿谷坏?。
李陽想了想,問道:“明姑娘身為修真者,為何身上沒有靈力波動?我也感覺不到你的修為高低?!?p> “秘密,不可言?!泵髟轮苯拥?,“換一個問題吧?!?p> “好吧,姑娘真是坦率?!崩铌柋欢盒α?,想了想道,“那姑娘如今是何修為,應(yīng)該可以說吧?”
“可以,我是金丹中期修為?!泵髟路浅L孤?,說完就道,“開始下一局吧?!?p> 李陽點(diǎn)頭,兩人便收拾棋子,開始第二局。這一局,李陽的黑子先行,兩人仍然下得很快,只用了一刻鐘,就分出了勝負(fù),仍然是李陽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