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癥啊,那是得人一生都得與之做斗爭的病。
誰不想自己好好的呢。
誰樂意自己得抑郁癥啊。
抑郁癥是沼澤,拖著人下陷,幾乎是要將人溺死在其中,吃藥啊,放松心情啊,不過是拉著人暫且的拖出而已,用不了多久,又故態(tài)重萌。
如同頑疾,想要根治,絕無可能。
白歡喜想,這年頭誰沒點兒病呢?一個抑郁癥,算不得什么。
算不得什么的。
抑郁癥就抑郁癥吧。
19
正因著橫豎沒有她的事兒,白歡喜在當夜買了飛機票,第二天就一路輾轉(zhuǎn)到了漠河。
她提前和出版社的人說過,出版社的人見勸不了她,也不樂意得罪她這棵搖錢樹,只好讓人她去了。
她站在一片冰天雪地里,除了房屋、光禿禿的樹,便只看見了白茫茫的一片。
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
白歡喜心一下子就靜了下來,無所謂抑郁厭世,她只在屋子里通過窗子看過去,那一片白茫茫的心就很靜,不再尋思自殺這事兒。
這里是漠河鎮(zhèn),全國最北端。
她是個極端的人。
大抵她艱難掙扎了很多年,經(jīng)歷了太多痛苦的事,為了讓自己活下去,便一直讓自己對自己保持低敏度,卻又因為身為作者天生的敏感度,因此,造成了一個奇怪的局面——她可以輕易的感受到別人的情緒,卻很難理清楚自己那些不痛不癢的情緒,難以感覺到與自己有關(guān)的一切。
所以,她常常會喜歡刺激的東西,會不斷的去做一些在別人眼中看來是作死的事,唯有這樣,才能確信自己尚且活著。
旅游也是如此。
盡管從未來過北方,要來就冬天來最北端好了。
應(yīng)當還是很有趣的。
她笑了笑,找了一家民宿住下來。
在漠河鎮(zhèn),這個時候來,還是居住在民宿比較快樂。
民宿是典型的東北農(nóng)村格局,燒著火炕,坐在炕上極暖和的,只是屋外極冷,聽老板娘說,每年一到這時候,氣溫便會降到零下幾十度,真真是潑水成冰,非將人裹成個熊不可,即便裹成熊,那寒風也會撲面而來,總叫人覺得,是不是下一刻會把自己耳朵給凍掉。
老板娘說到后面,只是爽朗的笑道:“每年也就這時候人多,有極光,有大雪,比別的時候好看。我家這里也就冬天才改成民宿。”
她問:“你說這些人怪不怪?那么冷的天氣,非要往最冷的地方蹦?!?p> 白歡喜回答:“因為沒看過,所以都想看個稀奇。”
老板娘聞言點頭:“有道理,就像我一年四季待在這里,便不覺得這里好看,反而會想去別的地方走一走,你們恐怕也是這樣。”
白歡喜笑道:“的確是這樣,不是有人說,所謂的旅游便是從你待膩的地方去別人待膩的地方嗎?”
老板娘笑了兩聲,問道:“你呢?怎么想到會來這旅游呢?還自己一個人,我看他們都是好幾個一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