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接過道具劍,在空中挽了個漂亮的劍花。聽完武術指導的提醒,她毫不費勁地左腿往后一揚,借著擰腰翻身的力度,旋轉(zhuǎn)一圈,落地的同時回身出劍,做出格擋的動作。
“好!”武術指導喝彩一聲,又對黃澤道,“黃導,這東西沒幾年的功夫是做不出的,我看還是用替身吧。”
“我還是想試試?!泵先缒弦Т降溃澳懿荒苈闊┙裣陌褎幼鞣纸庖幌?,按步驟教給我?”
宋信之在一旁沒說話,黃澤是個對藝術要求很高的人,能不用替身當然是盡量不用。他看了看今天的安排,道:“辛苦你了,今夏,拜托你教教如南。我們這邊,先拍下一場。”
她們就在旁邊辟了塊場地練習,孟如南學了一陣,發(fā)現(xiàn)這個空中翻身的動作實在不會,就轉(zhuǎn)而求今夏教她肉搏的動作。
近身搏擊得學會如何摔倒,成長環(huán)境使然,今夏經(jīng)常和男性相處,一遇到女孩兒就怕自己手勁兒太大把她們弄疼。所以,她在給孟如南示范了幾個標準動作后,就讓她試試把自己摔到地上。
“那我就真來啦?今夏,你千萬別生我的氣。”
“沒事,你盡管來。”
小順守著宋信之拍接下來的戲,宋信之被攝像機包圍的時候,他抽出空來張望,只見孟如南的手和肩頭頂著今夏,撲通一聲把今夏摁在地上。
“啊!”他忍不住叫了起來,等宋信之拍完這場,他立刻沖上去對他描述了剛才的一幕。宋信之再抬眼看過去,今夏正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繼續(xù)耐心地跟孟如南講解。
小順氣憤道:“宋哥,您不管管嗎?就是指導,她也不能這么一次次地摔今夏啊,那架勢,明明就是假裝沒學會!”
宋信之淡淡地道:“不用管,是她自己愿意的。”
小順糾結(jié)地看著宋信之走去和黃澤討論剛才的鏡頭,有一句想說卻不敢說出口的話:今夏會答應導演和孟如南的要求,完全是因為不想宋哥你在劇組里難做?。?p> 可是宋信之最近明顯心情不好,慫如他呂順,絕對不敢去觸霉頭。
休息間隙,黃澤也去看兩人的訓練進度,這一看,倒是讓他發(fā)現(xiàn)了意外之喜:“哎呀,今夏這假摔的動作做得可真好,看著就像是如南的武功有多高強似的。今夏啊,你可一定要來《藏春塢》里串場,正好,如南飾演的李曉月有個死士同伴來假意刺殺王韶,幫助李曉月獲取王韶的信任,這一段打戲,由你來配合如南演,再合適不過!”
“老板?”
這種事總是不大好拒絕的,自從宋聞天做出封殺宋信之資源的事,今夏就越發(fā)替男朋友考慮,希望他能在圈里廣結(jié)善緣。
宋信之笑了笑,輕聲道:“隨你,我尊重你的決定?!?p> “好的,黃導,我沒演過戲,到時候如果表現(xiàn)太差,希望您能及時換下我?!?p> 黃澤一點也不擔心,讓助理導演把這場戲插到前面,最后定在明天晚上拍攝。
晚上回到酒店洗過澡,今夏和宋信之靠在一起,眼睫輕輕扇動,問:“信之,你最近好像不像以前那樣控制欲強了?!?p> 宋信之心不在焉地看手機:“這樣不好嗎?”
今夏搖搖頭,短發(fā)蹭過宋信之的肩窩,在他心口泛起一絲癢意。
“沒什么,就是有點不習慣?!?p> 她知道這樣不對,先前還希望宋信之多給她一些個人空間,現(xiàn)在宋信之做到了,她又覺得他不那么在乎自己了,這有點丟人。
不過,劇組里的服裝指導簡心寧卻不這么想。和宋信之一樣,孟如南的古裝也是由她指導制作的,她這天到現(xiàn)場來看戲,越看越生氣:“今夏,你不覺得宋信之和孟如南拍戲拍得有些太親密了嗎?黃導都喊咔了,他們聊什么聊這么開心呢,還幫忙整理頭發(fā),真看不下去,你居然也不生氣!”
今夏全程都很平靜:“心寧姐,不是我不生氣,而是我知道生氣沒用。如果喜歡的男人需要你生氣打鬧才能把目光停在你身上,那他一定不是真心的。”
簡心寧一挑眉:“沒想到你說起理來還頭頭是道的,但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撒嬌女人最好命,這男人啊,你不吵不鬧,他就不把你當一回事兒。”
今夏搖頭:“這太扭曲了,我不要這樣的感情?!?p> 簡心寧輕嘆一聲,她也不知道是該說今夏太純粹,還是太不諳世事。
反而是今夏朝她笑笑,安撫似的說:“心寧姐,你放心,我不是一個死腦筋的人。如果最后發(fā)現(xiàn)不對勁,我自己會抽身而退的?!?p> “最好是這樣?!焙喰膶庍€是有些意難平,她看了眼手表,說,“我還有事,我老公最近在想出國做生意,麻煩得要死。說不定再過一陣啊,你心寧姐我就漂洋過海去做全職太太了。不說了啊,我得走了,有事兒一定要找我?guī)湍銚窝?!?p> 今夏和她揮手告別,沒過多久,就被黃澤叫過去,說是準備開拍。
穿著一身夜行衣,蒙面站在鏡頭下,今夏感覺比第一次出任務還要緊張。以前是訓練過的,真金不怕火煉,現(xiàn)在是趕鴨子上架。
第一次打的時候,今夏沒掌握好鏡頭的位置,白摔一次。第二次的時候她就很注意,誰知孟如南沒使上力,今夏看著摔得很假,黃澤便讓她們重來。第三次,孟如南的發(fā)飾纏一起了,影響美感。第四次,不知道是誰踢了個石子過來,孟如南腳下一滑,直接把今夏壓到了地上……
“對不起!”
“今夏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嗚嗚嗚,我怎么這么笨……”
今夏都數(shù)不清自己摔了多少次,她感覺到用來緩沖和抵消傷害的手臂已經(jīng)沒了知覺,身上多了很多塊一碰就痛的淤青。
最后黃澤氣得把所有人大罵一頓,孟如南才好不容易表現(xiàn)得能過他的法眼。
黃澤喊“過”之后,今夏從地上爬起來,腳步有些踉蹌,似乎是摔的時候扭到了筋。小順見宋信之沒動作,正要跑上去,就聽見一個著急的男聲從拍攝組中傳出:“今夏,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