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再來說說幾個人的關系吧。”
馬逸從抽屜中取出一張紙,紙張的正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是三年前他曾修改過的一篇文章,大概是關于某工廠突然著火的報道。他將白紙翻過來,將筆帽與筆桿分開?!澳阏f吧?!?p> “好。李世華有四個徒弟,兩個朋友,三個傭人。四個徒弟分別是劉浩、木勤、秦淮風、風箏,兩個朋友分別是趙良、修易,三個傭人分別是曉曉、黃山、趙高。”
劉航一邊有條有理的說著,馬逸一邊揮動著筆桿。
“趙良與木勤、劉浩的關系要好。秦淮風與木勤、劉浩發(fā)生過肢體沖突,關系緊張。風箏、趙高、黃山對李世華極為尊敬。他們都是被一封信邀請過來的……有幾個與信有關的線索?!?p> 馬逸在人物關系圖的右側寫上了邀請信三個字。
“修易有與邀請信上字跡一模一樣的鋼筆,趙良則有一模一樣的信封?!?p> 馬逸抬頭看向劉航。“這就能證明邀請信是他們發(fā)出去的吧?!?p> “對?!?p> “該說動機了?!?p> “殺害劉浩和木勤的人有秦淮風、風箏、黃山、趙良。秦淮風的殺人動機與音樂有關。風箏的動機是想將悲鳴據(jù)為己有。黃山、趙良的動機是一樣的,為了李世華,尤其是趙良,他與李世華的感情最為深厚,當他知曉這些徒弟是為了寶藏而來,心中多少有些怨恨?!?p> “這點我同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黃山作案的可能性?!?p> 劉航點點頭,對馬逸的想法表示贊同。
“誒!修易不擅長任何樂器,可是他出事那天,偵探卻聽到了琴聲!”
馬逸接著他的話往下說:“能彈奏的樂器的有秦淮風和風箏?!?p> 劉航咬嘴唇的同時,仔細翻看著手機,食指在屏幕的上面上下移動著,此舉動反復重復了多次,才停止?!包S山和趙高的房間內都有與鋼琴有關的東西,也許他們多少懂得一些,所以無法排除兩人?!?p> “對了,你覺得修易在案件中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劉航不太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笆裁唇邪缪菔裁唇巧??”
“你看啊?!瘪R逸一邊用筆桿的末端指著紙上的黑字,一邊不慌不忙的回答說,“大多數(shù)的人都與木勤、劉浩有關系,但是并未與修易有關系,可是他卻死了……既然沒有關系,他為什么會死呢?誰殺了他?動機又是什么呢?”
劉航搓著自己的雙下巴,最近伙食過于豐盛,只要一低頭,雙下巴的輪廓極為明顯?!啊阏f會不會與邀請信有關……我覺得是這樣啊,趙良與修易想要得到鋼琴曲里的寶藏,但他們對樂器一竅不通,于是趙良找來了木勤和劉浩,原本三人的感情就還不錯,再加上利益的誘惑,兩人便同意了趙良的建議。也就是說,兇手是因為悲鳴而行兇的……如果是這樣,可否說得通?”
“有一點說不通?!?p> “什么?”
“為何趙良沒有被殺?”
“因為兇手已經得到了悲鳴?!?p> “我覺得還有一種可能,沒有來得及行兇。”
“如果是我說的那種可能性,兇手應該就是風箏了。”
“嗯?她不是被迷暈了嗎?怎么行兇?”
“沒有證據(jù)能證明她說的話是真話啊。”
“我倒是覺得她沒有說謊。偵探的那瓶牛奶是女仆曉曉送來的,如果女仆曉曉是兇手,那么風箏一定說了實話。如果曉曉不是兇手,那她沒有理由在牛奶中下藥,也不會只給其中一個人或者兩個人送牛奶,應是給住在公寓中的所有人送牛奶,因為這是她的本職工作,所以可以推斷風箏沒有說謊。我比較傾向于所有牛奶都被下了藥?!?p> 劉航重復了一遍他的話?!八信D潭急幌铝怂?。”
“對。你看這條線索……修易不擅長任何樂器,但他死前,偵探卻聽到了鋼琴聲,很明顯,彈鋼琴的那個人不是他,我想這個時候他已經被移尸到鋼琴房了?!?p> “可是在此期間,偵探沒看到任何人影。歌聲從哪來?”
馬逸聳了聳肩膀。
“不是錄音,會是什么?真人彈奏?”
“主要是悲鳴不見了啊,就算是真人彈奏你也得有曲譜啊?!?p> “真人彈奏的情況下,不得有鋼琴嘛,除了琴房以外,沒有鋼琴的線索了呀。”
馬逸咬著筆帽,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話題似乎到這里就結束了,兩人茫然的看著對方,一瞬間,房間內變得鴉雀無聲,就連小酒也停止了玩耍,靜靜的看著兩位主人。
馬逸在另一塊兒空白的地方寫上了“疑點一”三個字,冒號后面寫著——琴聲從何而來?
“我們先略過這個問題,從其它方面分析一下。”
劉航重重的點了一下腦袋。
“先確定一下兇器吧?!?p> 劉航回答說:“我覺得就是那根細針?!?p> “同意。”
“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解開密室之謎……木勤和劉浩非常了解樂器,但修易不了解,那么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兇手彈奏了三次悲鳴,二是兇手只彈奏了一次,前兩次是木勤和劉浩所彈,那么兇手對修易的了解不多,可以排除趙良行兇的可能性。”
“說實話,我還是挺懷疑趙良的,他肯定是想獨吞寶藏,所以把知情人都殺了?!?p> “我確實想過這種可能性,但是修易不擅長樂器這點,總讓我很在意?!?p> “然后呢?”
“如果是第一種的話,兇手應該是秦淮風和趙高。”
“???那黃山呢?”
“黃山的房間內確實有與鋼琴有關的書籍,但悲鳴是李世華所創(chuàng),只有了解李世華音樂風格的人才會更貼合悲鳴這首曲子,所以我認為可以排除黃山了。”
“剛剛我們又排除了風箏,現(xiàn)在就剩下這兩個人了。”
劉航接著自己剛才的話往下說:“第二種情況下,我覺得秦淮風的可能性更大一些?!?p> “為什么?”
“他對音樂有種偏執(zhí),而且他的年齡與曉曉差不多,可以借機接近她,讓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他的幫兇。”
“沒有線索能夠證明他們年紀相仿,這個猜測根本就不成立?!?p> “曉曉是溺死的,從力量上推斷定是個身材強壯有力的男子,除了秦淮風以外,不是女子,就是中老年人……”
馬逸打斷他的話,反駁道:“這也不對,沒有任何的線索可以證明風箏、趙高不能完成此舉?!?p> “那你說說你的看法。”
“那我可說了。”
“你說。”
馬逸清了清嗓子。“在只剩下秦淮風和趙高的情況下,我認為趙高行兇的可能性最大,他既是最熟悉這個公寓的人,也是最尊敬李世華的人。在沒有錄有悲鳴的碟片的前提下,這三次悲鳴一定都是人為彈奏出來的,那鋼琴從何而來?”
“你的意思是說出了鋼琴房內的鋼琴,公寓里還有另外一臺?”
“對?!?p> 劉航輕哦了一聲,好像同意了他的猜想。
“所以我認為兇手就是趙高。他尊敬李世華,同時也喜愛他的音樂。”
“怎么聽你說完,我有一些感動呢!”
“說明我適合當演員。”
劉航呵呵笑了兩聲。
“OK?!蓖评斫Y束后,馬逸終于放松了下來。
“我還有個疑問,犯案手法到底是什么?”
“不重要,抓到兇手才重要?!?p> “哦?!北桓忻爸涞膭⒑讲唤浰伎急憬邮芰笋R逸的說法,腦袋的神經緩緩舒展,讓他迎來了深度睡眠。
馬逸打了個哈提,窩進旁邊的椅子里玩手機。屏幕突然彈出了一條消息,馬逸便與對方交談了起來。
這樣既安靜又靜謐的時光消失了很久,似乎連時間也變得緩慢起來,不久,馬逸也倒在沙發(fā)里睡著了,腦袋里描繪著色彩繽紛的夢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