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祖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然后,就坐在地上抱住了王程的尸體。
劉航和馬逸看到此景,心中滿是心酸,但也找不到合適的安慰的話語,只好站在一旁陪著,但兩人還有一個不近人情的想法,那就是尋找更多有用的線索。
不過,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王程死于他殺,因為脖子上的勒痕絕對不是妖魔鬼怪所為,所以兇手……
剛想到這,劉航被馬逸的說話聲打斷了思路。“這警察多久才能來呀,他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p> 劉航長呼了一口氣,沒有回答。
馬逸走到門口處,對王耀祖說:“村長,警察還有多久到這兒。”
王耀祖緩慢的抬了抬眼,心不在焉的回答說:“他們說會盡快過來,雨后的山路不好走。”
馬逸跟劉航理智的分析了一下現在的情況。“他說雨后山路不好走,不知道什么時候警察才能進山,我們先把現場圍起來吧,讓他把王程的尸體帶走吧?!?p> 劉航掃視著周圍,在墻角找到了一塊碎小的磚頭碎屑。他走進屋子,將尸體的大致擺放位置用磚頭畫了出來,然后用柵欄將房子圍了起來。
王耀祖抱著王程的尸體緩慢的前進著,一路上跌跌撞撞,劉航和馬逸過去攙扶,卻被他一把推開。王程的臉上也因此沾了一些泥土,白色的襯衫泛著淺淺的黃色的痕跡。由于他體力不支,由抱姿轉變?yōu)楸匙耍谋秤翱瓷先ズ鼙?,脊梁微微顫抖著?p> 村民們看到王耀祖的身影,連連打招呼,但他都沒有回應,一直往家走去。劉航和馬逸遠遠的跟在他的身后,無奈的嘆了嘆氣。
此時,太陽烈空,陽光撒在人們的身上,皮膚略有一絲的刺痛感,像是有數萬只螞蟻在身上爬行一樣的瘙癢,令人感到無比的煩躁。
村民們都呆在家中,不愿意外出,自然并不知道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否則劉航和馬逸肯定又被當成災星,而受到大家的指責和厭惡。
天蒙蒙黑時,身穿警服的警察才來到了王耀祖的家中。劉航和馬逸看到他們經過窗前時,便從接待室里走了出來,跟他們講述了一下當時的情況,然后和他們一起來到了王耀祖的家中。
王耀祖將他們請進屋中,王程的尸體正躺在地上,仔細一看,地面上墊著一個薄薄的木板。
王耀祖為王程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幫他擦拭了全身,但難以掩蓋慘白的面色,長衣長褲將他的尸斑隱藏起來,若不看裸露出的部分,還以為他正在睡覺。
王耀祖既沒有請他們坐下,也沒有請他們喝茶,視線一直盯著王程看。
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警察開口說:“您兒子有什么仇人嗎?”
劉航和馬逸已經將整個事件的經過詳細的說給了他們聽,包括王程和王耀祖的關系。所以沒等王耀祖開口,他們便開口問了。
王耀祖搖了搖頭,想了一會兒,開口說:“他倒是有一些不靠譜的朋友,至于跟他們有沒有矛盾,我就不知道了,他們都是鄰村的小混混。”
“那本村呢?”
“應該沒有,他很少跟村里的人打交道,所以……”
警察繼續(xù)問道:“您最后見他是什么時候,當時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最后……最后見他是前天晚上,當時我們在一起吃飯,我做了他最喜歡吃的孜然炒肉,他吃了很多,我們閑聊了一會兒,他便回以前的老房子住了……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們不住在一起?”
他搖了搖頭?!八幌矚g住這里,所以……”
“我們想去他住的地方看一下。”
王耀祖點了點頭。
劉航這時突然插話說:“不應該先去案發(fā)現場看一下嗎?”
警官雙手摩擦了一下。“對對對,我們先去看一眼案發(fā)現場?!?p> 劉航和馬逸走在前面,兩位警官和王耀祖走在后面。一路上,帶頭的警官還詢問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但在劉航看來,卻是無關緊要的信息。
警官們勘察了一遍案發(fā)現場。他們是鄰村的警察,因為雨后的山路有塌陷,縣城的警察沒有辦法進山,所以只好讓鄰村的警察先一步過來調查。隱匿村的東邊依次是鳳陽村、柳村、果村。果村是四個村莊里最富有的村子,有醫(yī)院、學校等設施,但與縣城相比遜色很多。周圍的幾個村子都是由果村管理的。
村里的警察從未碰到過這樣的案件,所以完全在狀況之外。對劉航和馬逸的幫助視為了干擾,便有些不滿?!澳銈冎灰卮鹞业膯栴}即可,其他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好的。”
“我也是幫警察偵破過多起案件的人,你們怎么能不在意我說的話呢?!?p> 一聽劉航這么說,加上他種種的行為舉止,帶頭的警官毫不猶豫的就相信了他說的話?!澳悄阌惺裁聪敕ǎ俊?p> 劉航搖了搖頭?!八劳鰰r間是什么時候?”
站在年長警官身后的經管說:“以現在的條件,我無法確認具體的死亡時間,只能推測是昨天。他的死亡原因是勒斃,身上沒有其他的傷痕。”
年長的警官說:“我們接下來應該怎么辦?”他尋求著劉航的意見。
“排查一下村民吧,看看昨天有誰見過他?!?p> “老弟跟我想到一塊去了?!蹦觊L的警官略有些心虛說道。他生怕其他人在背后議論他是毫無辦案能力的警察,才會笑著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劉航暫收光芒,附和著說道:“哪有,我只是將警官想說的話說出來而已。”
馬逸不禁冷笑了兩聲,原來身處在如此偏僻的小村莊,人心也是不純凈的。他仰望著天空,黑漆漆的一片,連他最喜歡的月光都不見了蹤影,那本是村子里最獨特的景色。這讓他回想起第一天來到村子時看到的月亮,它高高的掛在夜空中,透露著幽靜的美感,圓圓的輪廓周圍泛著淡淡的光圈,仿佛一伸手就能觸摸到它,可當你伸出手去,你才知道它離你很遠很遠……
“走了?!眲⒑脚牧伺乃募绨颉?p> 王耀祖帶著他們去了副村長陳建國的家中,并吩咐他將村民離合過來。他臉上雖然露出了不滿的微笑,但還是邁著大步走出了家門。
年長的警官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本子,看上去很舊了,但紙張卻很新,只有前幾頁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他本來想寫些什么,但是筆怎么樣也劃不出痕跡。他先是往筆管里吹了幾口氣,然后狂甩了幾下,這才在紙上留下了黑色的劃痕。
一些村民按照陳建國的指示先來到了他的家,王耀祖便安排他們一一接受詢問,他們看到劉航和馬逸,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但看到警察的身影,表情變成了狐疑,和旁邊的人交換著眼神。
劉航和馬逸站在房外的暗處,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表情和動作。
房間內,警官忙著記錄村民們的證詞,王耀祖則坐在窗邊的一角,手拖著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此時,宋翡突然跳到兩人的面前。“你們怎么也在這?!?p> “你怎么也來了?”劉航問。
“陳叔叔讓我過來的。”當她看到身穿警服的人時,向他們湊近了一些?!鞍l(fā)生什么事了?怎么連警察都來了?”
劉航搖了搖頭。
“你們也不知道呀。”
“小翡,過來,他們是災星,小心你倒大霉,來我這。”一個婦女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那我先過去了……一會兒過來找你們?!闭f完,她對兩人眨了眨眼。她撲進了婦女的懷抱,她們的關系看上去很親密,如同母女一樣。
他們從未問起她母親,因為她的家里面沒有一件婦女的用品或衣衫,想必,她的母親多年前便去世了,所以,兩人也不愿意提起她的傷心事。
宋翡一句簡單的話,倒使兩人寬慰不少,至少在她的心中,他們是她的好朋友,而不是令人厭煩至極的災星。
一部分村民從房間里出來便離開了這里,另一部分村民則聚成一小堆,嘀咕著什么,由于他們距離較遠,就算想偷聽耶沒有辦法。
不過,看到村民們指手畫腳的樣子,想必他們正聊著自己感興趣的話題。馬逸倒是對他們的話題有一絲的好奇。
“你說在討論什么?”馬逸問道。
劉航仔細觀察著他們,他們向王耀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要是有順風耳就好了。”
宋翡一蹦一跳的來到兩人面前。“你們在看什么?”
“你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呢?”馬逸問。
“哦……他們在說王程啊……說他總是惹事,這次連警察都來了,看來是犯大錯了?!?p> “他經常惹事嗎?”
“嗯……我只知道有一次他和王哥打了一架,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記得小時候他總是捉蟲子嚇唬我,所以我不喜歡他?!彼难哉Z很稚嫩,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不久后,詢問便結束了。由于天色已晚,王耀祖便安排兩位警察和劉航他們同住,而且他現在也沒有精力幫兩位警察安排別的房間,不過,對劉航他們倒是好事一樁,因為他們能從警察的口中得知一些案件的信息,所以他們毫不猶豫的接受了王耀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