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很快被清理完畢,快到劉沖還沒來得及深思。
“第四場,劉文熙對戰(zhàn)劉沖。”
擂臺兩側(cè)的液晶顯示屏幕中,資料再一次被更新——
劉文熙,大三A2班,二級中段,武器:槍。
劉沖,大一A3班,一級巔峰,武器:唐刀。
劉沖木著臉,根本沒去在意對手,只是盯著對面黑黢黢的通道,對汪固耳語了幾句,隨即,不疾不徐的踏上了擂臺。
對面。
劉文熙今天綁了個高高的馬尾,上身穿了一件迷彩工字背心,底下是一條軍綠色的戶外運動褲。
這身打扮不算出奇,但是,她這條褲子看起來質(zhì)地像是防雨布,尺碼有點偏大,鼓鼓囊囊的。
這對于一個要上擂臺打比賽的特戰(zhàn)來說,難免顯得累贅了些。
劉文熙姿態(tài)輕盈的一躍,提槍登上擂臺,右臂一掠一轉(zhuǎn),風聲嗚嗚,七尺長槍挽出一個漂亮的槍花。
她反手斜握槍柄,削肩長頸、下頜微抬,姿態(tài)靈巧漂亮,看起來就像是一只驕傲的天鵝。
劉沖面上不動聲色,遙遙眺望了一眼這個同樣姓劉的女孩,心下卻道,她使的會是齊二所學么?那小冊子上描述的招式即將被真人呈現(xiàn)出來?
這時,對面的劉文熙突然動了!
她嬌喝一聲,前沖幾步,一個踢縱,黑色的槍纓猛然一抖!
“轟”的一下,淡淡銀光流瀉,頓時,鋪滿了整個槍身。
劉沖右手一緊,“嗆”的一下,唐刀在刀鞘中嗡嗡作響,似也躍躍欲試。
這時,對面的劉文熙一個踏步躍上了半空,銀色的能源光由下而上,劃出一道長長的流星尾。
她一捻一拋,于空中繃直右腿,一踢槍桿,長槍從右手換至了左手。
她重心變換,順勢一個前翻,瞬間,槍尖刮地,人已至劉沖面前!
然而,此刻的劉沖卻仿佛呆住了,他有一個邁步的動作,但只動了一下,便堪堪停住,看來十分古怪。
劉文熙并沒有察覺,甫一落地,長槍一蕩,槍纓抖向半空,拖曳出一道長長的能源弧光。
觀眾席中爆發(fā)出陣陣叫好聲。
劉文熙招式十分華麗,與慣常的擂臺搏擊有很大差別,可以說,這開局一套連招兼具了觀賞性,在特戰(zhàn)學院并不多見。
而此時,卻也有一部分人心里直犯嘀咕。
劉文熙從前被人背地里叫瘋婆子,有兩個原因。
第一,她脾氣不好,獨來獨往,十分孤拐驕傲;第二,她打法兇猛、節(jié)奏快,在已知的或大或小的比賽和打斗中,都是一上場就忙著搶攻,似乎深知己身弱點,銳氣有余而后勁不足。
但是這一場,自從哨聲響起的一刻,劉文熙所有的招式都大開大合,花哨有余,卻目的不明。
這會兒,她已至對手面前,卻沒急著出招。
這,完全不符合劉文熙一貫的戰(zhàn)斗習性。
……
而在這時,劉沖終于動了!
劉文熙一擔槍桿,槍身彎折呈拱,她右手一松,一張一弛下,長槍崩上了半空,徐徐轉(zhuǎn)了個“8”字型,而后,槍尖調(diào)頭向下,直指劉沖頂心。
劉沖倏的一提右臂,唐刀繞背,一個漂亮的回環(huán)。
“嗆”的一聲,雙方武器相撞!
頓時,銀色流光如屑,緩緩自半空撒向兩人。
這時,劉文熙一個側(cè)翻,整個人背向擂臺,左手自暗中摸出個球狀物,她目光一利,正要撥動!
觀眾的注意力也都還集中在半空流散的銀色炫光中。
而在這一霎,劉沖卻突然踉蹌了一下!
在沒被任何武器與招式近身的前提下,他整個人非常突兀的,直直向前栽倒……
劉文熙見狀一愣,撥動簧片的手頓了頓。
這時,劉沖倒地,手中唐刀平地飛出!好巧不巧,正打在掉落的槍尖上!
劉文熙的長槍原本倒刺向下,直直扎落,此刻被一打偏,槍身晃了晃,斜倒向了站在一旁的劉文熙。
劉文熙下意識閃躲!
可是,她手中小球卻也在這時順勢掉落了下來……
“咔啦!”
極輕微的一聲。
一系列變故說來繁復,但其實發(fā)生在分秒間。
臺下觀眾還沒來得及反應,卻見臺上一人倒地,一人呆在了當場!
下一秒,尖銳的哨聲響起,裁判宣布比賽暫停。
“怎么回事兒,劉沖怎么倒了,槍沒打中他吧?”有人疑惑道。
“對啊對啊,不像是被擊中,難道是上一場受了暗傷?”
“可拉倒吧,鄧城冤不冤???上一場全程跟耍猴一樣,被趕得滿場亂滾,血都吐了好幾升,一下都沒命中過劉沖,這是還要倒賠醫(yī)藥費啊?”
這話一出,周圍爆出一片哄笑聲。
可是,笑聲漸收,又有人疑惑道:“沒受傷,那是怎么了?劉文熙看起來也不對。唉?那是什么東西?”
觀賽的學生群里鬧哄哄的,各種猜疑層出不窮,一時沸反盈天。
負責監(jiān)管比賽的幾個老師和裁判此刻也都站在擂臺上,面面相覷。
剛才見勢不對,裁判急忙吹停了比賽,可是大家走上擂臺,卻發(fā)現(xiàn)事情沒那么簡單。
……
此刻,左側(cè)通道內(nèi),卻是另一番景象。
戴雪濤抱著臂,冷聲質(zhì)問道:“說吧,誰知道怎么回事兒?”
鄧城雖然受了傷,但一心觀賽不肯離去,這時也只是簡單包扎完畢,坐在一旁。
他聞言愣愣的看了一眼戴雪濤,老實回答道:“我不知道啊,這小姐姐不愛搭理人,我們話都沒說過幾句。”
而站在一旁的吳雷卻垂著腦袋,眼神游移。
戴雪濤見狀,心下更懷疑,厲聲道:“到底怎么回事,快說!”
吳雷想了想,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但是,我剛才瞧見她手里好像有東西,我以為是有什么特殊習慣,你知道,女孩子有時候就樂意帶個布娃娃啊掛件什么的,也許是……能帶來好運?”
戴雪濤咬了咬牙,心知吳雷恐怕說話不盡不實。
他是沒意識到這事兒有多嚴重。
“這特么是個暗器!而且,這東西來路不好說,你們還以為是玩吶?”戴雪濤氣怒道。
鄧城和吳雷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