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南方還在沐浴殘秋,塞北關外,已經漫天飄雪。
雪將定,風未停,北風正烈,一壯漢在風雪中大踏步向前走著,他腳穿踏云履,衣衫并不很厚,但卻仿若風雪未覺,只余四指的左手拿著一個酒葫蘆,偶爾抬起手猛灌幾口。
清雪依白袍,北風好就酒。飲勝!
雪已停,他腳步微頓,隨后繼續(xù)向前。
猛然間,獨臂男子持刀護著一少年自路旁小林中串出,向著與他相反的方向急退而去。同一時間,四名白衣劍客緊隨其后追殺而來。
獨臂刀客本可以繼續(xù)潛伏躲避白衣劍客的追殺,他剛剛突然逃脫其實是不想九指壯漢誤入這場戰(zhàn)斗而遭受連累——為了救人卻連累無辜,非他愿意,但他的好心注定要白費了。
兩名同樣身穿白衣的劍客自壯漢身后殺出,揮手之間,劍氣漫天,北風再烈,也吹不散森森殺意,兩人身手,在江湖中也算一流。
壯漢臨危不亂,驟然加速向前,身后的利刃似乎即將落空,但其實真正的殺招此時才出現。
又是兩名殺手伏擊而出,手中峨眉刺遙指壯漢身上的死穴。
后有利刃加身,前有殺手攔路,一切幾乎是必死之局。
他笑了。
不是嘲弄對手愚蠢的笑,也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竭斯底里的狂笑,就如同棋手見到妙招的欣喜,哪怕這個妙招會將他拉入無底深淵他依然忍不住撫掌大笑的笑。
“叮!”似乎只有一聲,但四名殺手其三卻飛身后退才能握緊手中的武器不至于被震飛,而最后的峨眉刺無論怎么用力也再無法寸進分毫。
“北俠九指?!”看到那光禿禿的尾指部位,殺手身形爆退,居然寧愿放棄武器也不肯置于對方身前三尺。
“好眼力!想好領教清風閣金牌殺手的手段,今天交手,果然痛快?!本胖杆砷_手中的峨眉刺,任由他掉落在地上,語氣豪邁。
他并未著急上前救人,這里是江湖,殺手殺的不一定是好人,少年稚子也不一定無辜,江湖事本就分不清好壞,只分恩怨,他被稱為北俠,卻只會對普通人拔刀相助。
但這四名殺手動手之時也注定必死,不問因由濫殺無辜,就是該死。
四人對視一眼,已經有了決斷,必須在九指看破一切之前完成任務,否則今天的任務如果完成不了,那么清風閣多年的籌劃就毀于一旦。
想到這里四人欺身上前,與九指戰(zhàn)在一處,他們畢竟是江湖一流好手,此時奮不顧死,一時與*指拼個奇虎相當。
此時此外一邊,獨臂刀客已經險象環(huán)生,他的刀法不可謂不精妙,內力不可謂不高深,但似乎并不擅長左手持刀,而他身后的少年武功低微,全靠他維護才未身亡,聽到那邊刺客叫破壯漢的名字,突然目光一亮,他本已絕望,自知此次必死,剛剛倉皇出逃只是不愿連累來人,為對方爭取一線生機。
以九指的身手一定可以逃脫出去。即使自己被殺,九指也能將刺殺之人的真正身份傳遞出去。
四名刺客見他目光閃爍,暗叫不好,手上的利劍越發(fā)凌厲,但已經來不及阻止。
“清風閣是北蠻內奸!鎮(zhèn)北城主夫婦已經被殺害了!請北俠速速突圍,將消息傳遞出去!”獨臂刀客高聲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北俠九指將四人震退,足尖點地,人已飛掠像另一處戰(zhàn)場,四名殺手趕緊上前繼續(xù)阻攔,完全以命換傷,只求阻敵片刻。
“此事我親眼所見才會被他們追殺至此!我身后少年乃是城主遺孤,還請大俠速速突圍,不要讓我等白死?!辈艓拙湓挼臅r間,獨臂刀客身上又天四五道傷口,腳步已經有些虛浮踉蹌,但他的臉上卻帶著笑意,他終于是沒有白死的。
眼見身份已無法掩蓋,其中一名殺手掏出一直響箭點燃,就算付出再大的傷亡也必須將九指與獨臂刀客三人殺死!只要再拖延片刻,等大部隊殺到,一定可以將三人圍殺!但他顯然低估九指的實力。
“亢龍有悔!”空曠寂靜的大漠,突然一道霸氣的龍吟響徹天地。白衣殺手們只來得及將劍身當在胸前,巨龍已經襲來。
塵落,風止,殘劍紅血
……
“咔!好了,這條過了!”彭玉喊道,但目光依然盯著屏幕。
《四個故事一場人生》的拍攝已經恢復三天了,太叔相合的表演果然一如既往的強悍,但卻并不盛氣凌人。彭玉本以為剛開始的時候其他演員會被太叔相合的演技碾壓而短時間無法適應,他已經做好了連續(xù)NG的準備,但是沒想到太叔相合不僅演技高超,而且每次都能帶動與他搭戲的人,讓人如沐春風。
“大伙先去吃午飯休息一下,接下來的戲下午開拍?!?p> ……
“怎么樣?你的打臉計劃籌備的如何了?”胡映秋隨便找個石頭坐下,也不嫌棄,一邊扒拉著飯,一邊對陳放揶揄到。
前幾天剛進組的時候,陳放本想著開拍之后教太叔相合做人,然后……嗯……陳放被教育的很好,已經很乖巧了。這幾天一直屁顛屁顛的跟在太叔相合的后面討教演技,太叔相合也不藏私。
“什么打臉?我警告你哦,就算咱倆是朋友,你被背后挑撥我跟我太叔師父的關系,我也會告你誹謗的!”陳放一邊將作者按在馬桶里吃屎,一邊回道,“你說,我什么時候能成為演員?”
“你現在不已經是了么?”胡映秋疑惑的問。
“不一樣的,你啊,以后最多也就是個明星,我呢,一直只是個混飯吃的,能吃飽我就開心,能吃的更好我更開心。但是演戲,對我們來說只是一個工作,應付拍攝混飯吃的工作,從來沒有真正的演過戲,我?guī)煾改菢拥模拍芩闶钦嬲难輪T?!?p> “我是做不到了,而且我的目標也不是追求藝術,我想要成名,我喜歡的受人追捧,夢里都想著能站在星光閃耀的舞臺上被人仰視?!焙城锟粗h處說道,他從來不否認自己只是喜歡受人追捧,“你現在是真的喜歡演戲了?”
“我不知道,但我想成為太叔師父那樣的人。”此時陳放的心中,一顆被稱為夢想的種子正在發(fā)芽,也許馬上就會枯萎,也許有天會長成參天大樹。
我也不知道,我又沒有大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