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統(tǒng)領(lǐng),這藥一定要趁熱喝掉,這樣傷口才能好的快些。”
左丘涼用棉布把熬藥的熱罐子打開,然后又將熬好的藥乘到碗里,邊說著邊端到豐繼巖面前。
“多謝左丘小姐。”豐繼巖笑了笑,伸手想要接過藥碗。
眼看著他那雙手就要抓過來了,左丘涼把藥抬得高了些:“等一下,你這樣直接拿會很燙的。”
豐繼巖看著她倒是也沒怎么介意,笑了笑:“有勞左丘小姐掛心了,無妨的,我一介習(xí)武之人,皮糙肉厚的,早就不怕這些小燙小傷了?!?p> 左丘涼打量了他一會兒,低低的輕嘆一聲:“好吧……”
她把藥放在一邊的桌子上,然后細(xì)心的囑咐了豐繼巖一些老醫(yī)師說的禁忌,差不多都安排妥當(dāng)以后,就跟著早在外面等候多時的傾辰離開了。
這一連兩日的,他們兩個人一直都在皇庭附近的驛站住著,雖然還是沒有什么收獲,倒是把周圍街上的飯食都吃了個遍。
“我們是來查探的,不是來游玩的?!眱A辰扶額,有些無奈的跟在左丘涼身后。
“哎呀,這你就不懂了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情啊,再說了,反正現(xiàn)在到處去轉(zhuǎn)也沒什么用,還不如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呢?!睅е敷业淖笄饹鲈诙敷业妮p紗內(nèi)啃著手里的肉包子,整個嘴里鼓鼓囊囊的,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堵塞了。
傾辰一路尾隨著她,很快,兩個人一起走進(jìn)了一家茶館,自古茶館里的人都七嘴八舌的,打探起消息來自然也是方便許多,這幾日傾辰經(jīng)常獨(dú)自出去,左丘涼沒事的時候總會到這些茶樓里面坐坐。
“前些天我在這里聽到了有人說關(guān)于皇庭的事情,有個姑姑好像是從那里面出來的,從我見到她開始就一直帶著個面紗,也不清楚長什么樣子。”左丘涼嘴里支吾著,輕車熟路的找了個偏僻的角落落座。
“那你沒有多問問怎么回事嗎?”傾辰在她身邊坐下,不想驚動旁人,小心的問。
“當(dāng)然沒有,是你說的不要隨便引起別人的注意,我就算是想也問不出口啊。”左丘涼繼續(xù)邊說邊吃著。
傾辰也不打算跟她繼續(xù)糾結(jié)問不問這個事了,轉(zhuǎn)念又道:“那你現(xiàn)在知道那個婦人在哪么?”
左丘涼搖了搖頭:“她住在哪我不清楚,但是經(jīng)常來這樁茶樓,那個茶樓里的小二還常常專門接待她一下,我覺得她跟這里的關(guān)系也不太一般,這些都是我溜到上廂偷聽到的?!?p> 茶樓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這里面的說書人是每天固定一個時辰來的,不過也不是因?yàn)榇_實(shí)有這樣的規(guī)定,而是這位說書人在南城名氣確實(shí)也不小,老老少少的都愛聽他說些奇聞異事,所以自然也有了些排場。
“各位聽客,細(xì)聽我講當(dāng)年故事情,話說……”
戲臺上的說書人抑揚(yáng)頓挫的說著,臺子下面的人也品著茶水聽著,倒是顯得格外和諧。
左丘涼的心思可不在這些牛鬼蛇神的故事上面,她一直透過斗笠的薄紗仔細(xì)觀察著,幾乎是把每個人都盯了一遍。
“哎,傾辰,你看,就是那個姑姑?!?p> 過了良久,她才好不容易看到門口有個枯瘦的身影剛剛進(jìn)來,往上樓的方向去了。
傾辰順著她說的方向看過去,眸子微微瞇了瞇,那個婦人似乎是有些慌張。
“我們先從那邊的門出去?!?p> 傾辰突然拽起左丘涼,也沒有多解釋,繞過了桌子,直接從旁邊那個很小的側(cè)門走了出來。
“都看到那個姑姑了為什么還要跑出來呀?”左丘涼有些發(fā)懵的看著眼前這個人。
“有人在追她?!眱A辰透過縫隙看了看里面的情形。
“什么?”左丘涼也湊了過去。
現(xiàn)在茶館里面一句一句頗有風(fēng)味的聲音已經(jīng)消失了,里面幾乎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能清楚的聽到。
“這位爺,您光臨小店,有什么要緊事嗎?”店小二有些局促的走到來的人面前。
“嘖,剛剛看見一個婆娘跑進(jìn)來了沒?”那個囂張的男子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不屑的問。
小二咽了咽口水:“回爺?shù)脑?,小店里面的客官剛剛都在聽先生講戲本子呢,也沒注意有個您說的女子進(jìn)來呀……”
那個男子瞪著眼珠子,樣貌有些兇:“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啊……”
“嘖,真是麻煩,找娘們這點(diǎn)破事大費(fèi)周章的找半天,晦氣!”男子甩了甩手,掉頭要走的架勢:“走走走,趕緊搜下一家,別耽誤爺?shù)墓Ψ?。?p> 左丘涼透過那條縫子把這質(zhì)問看的津津有味的:“哎,傾辰,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她扯了扯傾辰的衣角。
“怎么,你認(rèn)識?”傾辰把窗戶縫輕輕合上,回頭看著左丘涼。
左丘涼用袖子捂著嘴笑了笑:“這可是我之前的一個客人?!比缓箴堄信d趣的看著傾辰:“他可是流銀王身邊的紅人,南城的禁軍將領(lǐng),當(dāng)時總來醉芳傾城看我,還想把我贖走,井岳可不止宰過他一次呢?!?p> “你是想告訴我忠于你的男人有很多,還是想告訴我他有多威武?”傾辰挑了挑眉,湊到她面前。
左丘涼一愣,臉又紅了起來,她縮了縮脖子:“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后來他淪落到在城里抓賊的地步了……”
傾辰的唇邊揚(yáng)起一個滿意的弧度:“嗯,確實(shí)挺慘的?!?p>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呀……”左丘涼繼續(xù)縮著脖子,怯怯盯著他的問。
“回孤院?!彼卮稹?p> “?。烤瓦@么回去嗎?可我們才剛找到點(diǎn)有用的人呀,而且你都看到了,那些人都在找她,要是我們不抓緊的話,她會不會就有危險了?”左丘涼有些不解的問。
“不急,如果這個婦人經(jīng)常來這的話,說明這里是她的落腳點(diǎn),現(xiàn)在道上這么多人都在找她,估計(jì)她也不會走了,我們晚上再來摸清楚就好?!眱A辰垂頭看著比自己矮一截的左丘涼,邊說著邊將手放到她的頭上,狠狠的揉了兩下。
兩個人又在這個巷子里貓了一會,見外面人不多了,就一塊走了出來。
“說起來這兩天都沒有見過豐統(tǒng)領(lǐng)了,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左丘涼跟在傾辰后面,淡淡的念著。
傾辰瞥了她一眼:“天天在院子里面幫著小怡收拾收拾東西,吃了睡睡了吃的,有什么好念叨的?!?p> “什么嘛,擔(dān)心一下還不行了,他不是受傷了嗎,都不知道好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