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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洺賦

六十七、無法拒絕

沉洺賦 不過沽名 3468 2023-10-03 08:30:00

  熾隱打開門,緩緩朝琉月走來。

  “可想好了?”

  “想好了?!?p>  熾隱注視著琉月,琉月眼里滿是堅決。熾隱給琉月解了穴道,因為僵著太久,琉月依舊是一動不動。

  “你最好不要騙我?!?p>  “王妃放心,琉月便是不為自己,也要為家族尋個出路?!?p>  “琉月小姐成長了不少…”

  “終是不及王妃深謀遠慮?!?p>  “你這樣很好,我很喜歡。”熾隱滿意的笑了笑,用靈力給琉月放松筋骨,隨后扶著琉月去了門外。

  “王妃這是要帶我去哪?”

  “你在這僵坐許久,如今穴道已解,自然是要收拾一番?!?p>  琉月看了看熾隱,由著她牽引。

  “都準備好了嗎?”

  “回王妃,一切準備就緒?!?p>  “好。你們在外邊守著?!?p>  “是?!?p>  琉月看到一個浴桶冒著騰騰熱氣,里邊的水帶些褐色,琉月疑惑的看了看熾隱。

  “這是藥浴,可以讓你更舒服些?!?p>  “那個…你不出去嗎…”琉月手攥著衣袖,有些難堪的感覺。

  “你四肢還未舒展,我怕你摔倒?!睙腚[突然松開攙扶琉月的手,琉月險些沒站穩(wěn),連忙抓住熾隱的手臂。

  當(dāng)是時,四下沉默。

  “那便有勞王妃了?!?p>  熾隱笑了笑,開始解開琉月的衣帶…

  熾隱將琉月安置好,走到屏風(fēng)前。

  “琉月小姐若是覺著泡夠了,可以喚我進來?!?p>  “好?!?p>  琉月隱約看到熾隱起身朝門走去。

  “王妃去哪?”

  “方才忘記叮囑侍女拿換洗衣物了?!睙腚[一邊回答,一邊走著。

  ……

  琉月沒有說話,隱約看著熾隱走出門外。

  “換身素雅的衣物來,要新的?!睙腚[朝侍女說道。

  “是?!?p>  熾隱看著梳妝好的琉月,滿意的笑了笑。琉月看著鏡中的自己,又看了看熾隱,心情有些復(fù)雜。

  “琉月小姐可有舒服些?”

  “琉月感覺好多了,多謝王妃?!?p>  “日后這便是你的房間,過幾日我會給你盤個學(xué)堂?!?p>  琉月驚訝的看著熾隱。

  “王妃這是?”

  “琉月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今諸多女子想學(xué)藝無處可去,何不從中找個門道發(fā)揮?”

  “你的意思是…讓我教她們琴棋書畫?”

  熾隱點點頭說道:“普通人家的女子也有追逐才學(xué)的權(quán)力,我們龍都還未曾有過女子學(xué)堂…琉月小姐秀外慧中,會是一個很好的女博士?!?p>  “可當(dāng)今不是有男女同學(xué)的學(xué)堂?”

  “男女同學(xué)的學(xué)堂除學(xué)識棋技以外,便是騎射等力量型技藝,而有些人因課堂安排又無法拒學(xué),總歸是不同的。人各有所好,總要為一些喜好文雅的女子更好的機會。”

  “王妃遠見卓識,琉月自慚形穢?!?p>  “此番事宜就仰仗琉月小姐了?!睙腚[朝琉月作揖,琉月回禮。

  “琉月定當(dāng)傾囊相授?!绷鹪骂D了頓,似乎想到了什么。

  “琉月有一疑問不知當(dāng)提不當(dāng)提。”

  “但說無妨。”

  “既然會有喜好文雅之女子,自是會有喜好文雅之男子…若只是女子學(xué)堂,可有失公允?”

  “龍都不乏文人墨客,多以男子為主。或礙于男女禮節(jié),愿意收女弟子之人寥寥無幾,琉月小姐出身名門,想必也知請異性博士的個中艱難與代價?”

  “王妃所言有理,是琉月狹隘了?!?p>  “無妨,我倒是很樂意聽他人直抒己見。眼下琉月小姐需擬好課堂時機安排、進度明細,好周整計劃?!?p>  “琉月明白?!?p>  “既如此,我便就不妨礙琉月小姐了?!睙腚[神情愉悅的轉(zhuǎn)身離開。

  琉月看著熾隱離去的身影,又回想起她們的對話,恍然有些出神。

  原是我小家子氣,竟因嫉妒而勾心斗角…

  兩日后,連綿不斷的鞭炮聲從玉宇閣對面?zhèn)鱽?,街道車水馬龍,不少人觀望著學(xué)堂門口的人…

  “聽說龍王殿下將琉家小姐封為女博士,開設(shè)了女子學(xué)堂,專門教女子琴棋書畫…平民百姓家的女兒也可入學(xué)?!?p>  “琉月小姐是出了名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成為這學(xué)堂的女博士也不足為奇!”

  “聽說這一舉措還是王妃與龍王殿下提議的,龍王殿下與王妃功過分明,仁義寬厚,真乃我龍都百姓之福氣?。 ?p>  “這報名費用如何?”

  “按種類收取學(xué)費,國庫予以補貼,每門一學(xué)年僅收兩百文錢,還設(shè)立了技藝獎賞金,學(xué)有所成便可領(lǐng)取賞錢一百文!更有各大賽事獎金和補貼可領(lǐng)??!”

  “你們還在聊啊?趕緊去給自家妻女報名,去晚了可就沒合適的時機與名額了!”

  “誒誒!等會我…”

  熾隱與琉月相視一笑,個中景象皆入祁夜之眼。

  “她倒是聰明,挑了個好地方~”

  冰川對上祁夜的眼神說道:“如此一來,祁護法才能更方便的為琉月小姐遮風(fēng)擋雨?!?p>  “我隔應(yīng)她都來不及…談何保護她?”

  “你我心知肚明,她與謀害你一事無瓜葛~”冰川富有深意的看了祁夜一眼說道。

  “可她確實利用了我?!?p>  “若她不利用你,你何時才能重獲自由?”冰川斂了斂鬢發(fā),“她若是不識大體,不會站在那?!?p>  祁夜順著冰川的視線遠遠看去,有些失神。

  “她終是對我無情意?!逼钜钩爸S的笑了笑。

  “可她現(xiàn)在似乎也對龍王無情意。”

  “何以見得?”

  “她看龍王的眼神你可見?”冰川玩味的笑了笑說道:“與往日全然不同?!?p>  “那又如何?我與她注定陌路…”

  “只是不管你與她有何糾葛,身為護法,你也需盡護她之職?!?p>  “是?!?p>  熾隱朝閣樓望去,轉(zhuǎn)頭與琉月說道:“我去會會老友。”

  琉月點點頭,抬眼看了一眼閣樓,又繼續(xù)張羅手里的事。

  “她要過來了?!北粗裼铋w走來的身影,扭頭對祁夜說道。

  “嗯。”

  “女子學(xué)堂離祁護法如此之近,日后的安全事宜便交予祁護法了?!睙腚[端起茶杯說道。

  “是?!?p>  “其余事我可理解無傷大雅,只是公主被她下蠱一事,龍王殿下為何能放過她?”

  “祁護法不知?”熾隱看著祁夜,似乎在暗示什么。祁夜看了一眼冰川,無果。

  熾隱放下茶杯。

  “琉衍手中滿是污濁,倒給女兒留了雙干凈的手。只是父女情深,如何會不替他遮掩。”

  “你早就知道?”

  熾隱輕笑道:“她若是懂如何下蠱,你還能恢復(fù)靈力?”

  祁夜的指節(jié)緊了緊,抿著雙唇。

  “嘖!真別扭!”熾隱嫌棄的瞟了一眼祁夜,又看了一眼冰川,起身離開了。

  祁夜與冰川相視無言。

  “飲刃。”

  “龍皇。”

  “伺機而動,全力出擊。”

  “是。”

  龍皇擺了擺手,示意飲刃退下,一陣重咳聲響起。

  “龍皇!”

  龍皇擺了擺手說道:“本皇時日無多,此乃天命…咳咳…”

  鄞兒,你總會明白的…

  熾隱來到書房,慕容鄞正在翻看一張請柬,見熾隱來了,將請柬遞給她。

  “溫洺一月后與軒轅祎大婚?!?p>  熾隱打開請柬看了看,隨即合上,遞回給慕容鄞。

  “就你我二人同去?”

  慕容鄞點了點頭。

  “好。”熾隱轉(zhuǎn)身離開,全然沒注意慕容鄞滿含深意的眼神。

  “大護法之印為何遲遲不授?”慕容鄞叫住熾隱,熾隱停住腳步,沒有回頭。

  “他不愿。”

  “不愿?”慕容鄞饒有興趣的笑了笑說道:“為何不愿?”

  “不知?!?p>  “你當(dāng)真不知?”

  “我會再去說服他?!?p>  “若他實在不愿,可另尋人選?!?p>  “你我都知他是最佳人選。”

  “此事不宜強人所難?!?p>  “我知?!睙腚[邁開腳步離開。

  慕容鄞玩味的笑了笑,說道:“倒是執(zhí)著…”

  入夜。

  冰川的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身影,冰川瞇了瞇眼抬起頭說道:“你翻窗闖宅的習(xí)慣不好?!?p>  熾隱笑了笑說道:“我可不是誰的窗都翻的?!?p>  “可有人跟著你?”

  “有?!?p>  冰川停下動作,放下狼毫緩緩坐下。

  “又是為了大護法一事?”

  “嗯?!?p>  “為何執(zhí)著?”

  “執(zhí)著之人是你?!睙腚[與冰川對立而坐,“若你不執(zhí)著,會更好過些。”

  “你來我這便是為了與我說這讓我心碎之語?”

  “冰川…”

  冰川抬起手擺擺了手,輕笑道:“也是,你已不止一次提醒我了?!北ㄕ酒鹕恚S后又坐下。

  “眼下你是最佳人選,你若接位大護法,無論是對冰族還是龍都其余百姓,都是百利無一害。”

  “那你呢?”冰川突然緊盯著熾隱,一臉嚴肅地問道:“你一心赴死,可有想過火族?”

  “若你是大護法,火族發(fā)展也不會因我湮滅而受影響。”

  “你倒是自私,將所有攤子推給我…”

  “若我不死,會有更多人受到傷害?!?p>  “前些日子我聽到那邊會保全你…”

  “慕容鄞都不信,你以為會有幾分真?”

  冰川的手無力搭在桌上,沒有言語。

  “你我都清楚,責(zé)任在身不可避。你就不想看到龍都持續(xù)興盛安穩(wěn)?”

  冰川閉上雙眼,心里已有決定。

  “好?!?p>  熾隱內(nèi)心一喜,連忙起身授印。

  “還望大護法盡心輔佐龍王,助我龍都持續(xù)興盛。”

  熾隱扔下一句話走了,冰川悵然看著空蕩的位置,眼里滿是落寞,冰川微微苦笑。

  盡心輔佐加害于你的人嗎…

  慕容府。

  “父皇龍體欠安,我去看看?!蹦饺蒇磳腚[說道。

  熾隱正想跟上,開口之余突然止住腳步,朝房間方向走去。

  “鄞兒來了?!?p>  “父皇感覺如何?”

  “不如何。應(yīng)是時日無多。”

  慕容鄞本想說些什么,卻始終沒有開口。

  先前便知回天乏術(shù),又如何傾吐虛假寬慰……

  “我叫你來,是有些話想與你說?!?p>  “父皇請講?!?p>  “父皇希望你果決些,不可貪念舊情?!?p>  龍皇看著慕容鄞,眼里有些復(fù)雜的情緒,似嘆惋、似不甘、似惦念……

  “你終是少了些野心…只是你真就能容忍一觸即發(fā)之人在你旁側(cè)?你當(dāng)真甘心?”

  “父皇,兒臣…”

  “如此優(yōu)柔寡斷,如何承擔(dān)重任!咳咳…”龍皇劇烈咳嗽起來。

  慕容鄞安撫著龍皇情緒,沒有說話。

  “罷了罷了,我時日無多,管不了太多事,日后你每日此時來看我一趟即可?!?p>  “是?!?p>  “父皇情況如何?”熾隱見慕容鄞回來了,急切地問道。

  “時日無多…”

  熾隱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

  “冰川已受大護法印。”

  “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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