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城,清風(fēng)館。
將離已知曉雪山的事情,也知道戰(zhàn)爭停息,兩國有望修來百年和平,而這一切都要歸因女子在雪山的舉動。各方勢力都對她虎視眈眈,他不僅沒能讓她避開北方的紛爭,反而還卷進去成為眾矢之的。崦之和邗海,涇安,皇宮,瑯?gòu)珠w……,各方勢力都在查探原委,各有所圖。好在清風(fēng)館尚且鮮為世人所知,否則不僅是涇安侯府的計劃,連他也會面臨重重危險。
清風(fēng)館館主:“少主,忘憂公子來信了,說已經(jīng)返程,只是那位姑娘她,眼睛看不清了。”
將離失神片刻,“忘憂可好?”
“忘憂公子并無大礙?!?p> 忘憂三人墜下雪山,醒來時毫發(fā)無損地躺在馬車上,是回程的路,但女子雙眼上的白紗再未摘下。
“他呢?”
“靈雀閣剛來消息,卿桑公子,回南國了?!?p> “哼!”將離冷哼一聲,輕蔑道:“他倒跑得快!花拳繡腿!將清風(fēng)館沿途的勢力都派出去,另外給忘川傳信,讓忘憂將她帶回忘川,決不能回歧城!”
“少主,既然已經(jīng)找到解藥,為何要讓送那位姑娘去忘川?”
“照我說的做!”
“是?!?p> 難得見將離情緒失控,清風(fēng)館主接著寬慰道:“少主放心,清風(fēng)館已經(jīng)封鎖雪山所有的消息,絕不會泄露出去?!?p> “注意靈雀閣的動向。”將離謹慎道。
清風(fēng)館館主觀色道:“目前羅藏山并不見人出來,看來靈雀閣的長老們還沒有懷疑到少主身上?!?p> ……
“涇安那邊如何回復(fù)?”
“讓他等著!”
“是。”
清風(fēng)館封鎖了雪山的消息,加之當(dāng)日女子與兩軍距離甚遠,無人看清長相,所以還查不出一絲線索。
……
其實,草原上已沒有女子的影子,安頓好忘憂三人后,她單獨雇了輛馬車。這輛馬車,同樣也是清風(fēng)館暗中安排。女子坐在馬車里,手中抱著一個匣子,她摟得緊緊的,生怕被人搶了去。因此,女子對這一路的人都戒備起來,尤其是坐在馬車前頭的趕車人,樣子兇神惡煞的,一點也不像尋常車夫。不僅如此,他還不時打量著自己的匣子,莫不是要起歹意,女子不由地坐直了起來。
“姑娘,咱們今晚進城歇一宿,明早再趕路,您看如何?”
“嗯?!?p> 嘴上雖這么說,眼神卻已慌亂,只不敢讓人看出異樣來。
于是,第二天她就換了別的車南去。
當(dāng)然,這也是清風(fēng)館的人,這位新車夫在路上也更加謹慎,才沒讓女子察覺出來。
……
歧城以北,涇安侯突然被告知,清風(fēng)館將中途暫停計劃,待時而動。謀士們聽后紛紛坐了起來,面面相覷,一時無法接受。
“我們籌謀了這么多年,為何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停滯不前?”
“是啊,怎么突然要暫停?”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p> “可是你家公子有其他顧慮?”
……
突生變故,涇安侯也措手不及。
“閣下為何突然變卦?”
清風(fēng)館館主說:“北方局勢緊張,戰(zhàn)亂剛剛平息,皇宮定然十分警惕,此時還不是最好的時機?!?p> “這……”
涇安侯細想也不無道理,可是萬事俱備,只待邊關(guān)城破便可揮兵南下,突然被告知他們要終止計劃,涇安侯一時還難以接受,“容老夫想想?!?p> “閣下說的也有道理,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再拖下去遲早會暴露的,正所謂夜長夢多啊!”
“咱們只要再謹慎謀劃,一定能做到萬無一失?!?p> “千萬要把握這個機會?。『顮??!?p> ……
謀士們紛紛表明態(tài)度,衡量之下,涇安侯還是決定繼續(xù)計劃,“你家公子現(xiàn)在何處?老夫想親自與他商討一二,不知可否方便?”
“侯爺還是養(yǎng)精蓄銳,安心等待吧!”
被一語回絕,涇安侯只能假裝暫時妥協(xié),“如此老夫就靜候佳音,一切都仰仗閣下了。”
“侯爺?!?p> “侯爺,不可??!”
“侯爺三思??!”
眾人勸阻涇安侯,清風(fēng)館館主卻站起身來,他們又想攔下斡旋,“閣下……”
“告辭。”
于是,清風(fēng)館館主便帶著隨行幾人踏出了大門,涇安侯吩咐親信前去相送,只說了一句,“閣下慢走?!?p> 謀士和親信們?nèi)允菬o可奈何。
“侯爺!”
“此事還有待商榷,諸位這陣子都辛苦了,先下去吧!”
“侯爺!”
“是。”
涇安侯雖然不甘心,也知道其中緣由并不像說的這么簡單,但若是沒有清風(fēng)館的幫助,他們成不了事,只能眼睜睜看著萬事俱備,就要錯過這個機會。
從這以后,涇安每隔幾日就派人去歧城詢問消息,是否可以繼續(xù)實施計劃,他們也越來越心急。
清風(fēng)館中,燈火未歇。
“館主,涇安又來人了?!?p> “讓他們繼續(xù)等消息。”
“是。”
涇安的使者幾次三番去歧城拜訪,都只得到一個回復(fù),那就是“等候”二字,因為清風(fēng)館的態(tài)度,涇安侯一派漸漸失去耐心,早就有心另做籌謀,只是還未公之于人。
正午,涇安侯府。
一干謀士和親信正在商議,他們知道侯爺雖然口上說著等清風(fēng)館的消息,其實也并沒有死心,火藥煉完,與崦之約定攻城之日近在眼前,一旦錯失良機就將功虧一簣,這也是侯府眾人一致的想法。
“侯爺,這樣看就要到攻城之日,咱們還要繼續(xù)等下去嗎?”
涇安侯不語。
“歧城那邊的人可信嗎?”有人質(zhì)疑起來,“會不會臨陣脫逃了?”
“咱們和他們共事多年,應(yīng)該不至于丟下咱們,更何況咱們給的報酬巨大,還沒拿到錢他們怎么會逃走?!?p> “這還真就難說了,況且他們的來路咱們至今都不清楚?!?p> ……
眾人議論紛紛,涇安侯卻還拿不定主意,雖然見識過清風(fēng)館的辦事能力,清風(fēng)館陸陸續(xù)續(xù)將幾批軍火運進皇城,涇安從來不知道他們背后究竟是什么勢力,但若說起信任,這不過是一筆交易。
“侯爺,咱們都謀劃了這么多年,當(dāng)真要這樣干等下去嗎?”
“可是沒有他們協(xié)助,城門難破,就算有數(shù)百名死士鋪路,勝算也不大。”
涇安侯雖然不想耽擱計劃,又無可奈何。
“難道除了他們,就沒有其他人能助咱們能成事嗎?”
眾人又陷入了沉思,忽然有謀士恍然大悟地說,“還真有?!?p> “您請說。”
涇安侯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其他人也洗耳恭聽,只聽那謀士開口說:“歧城新興起一個組織,叫生死門,這個生死門辦事果決,手段不輸宮廷暗衛(wèi),只要出得起錢,沒什么事情是辦不了的?!?p> “生死門?”
“咱們上次和它有過一次接觸,可他們也沒有辦成事。”
“雪山那些消息,江湖上就沒有人打探出來的,這也情有可原。”這名謀士有意牽線,所以才幫忙分辨。
……
眾人最后商定,暫且不管清風(fēng)館,轉(zhuǎn)而和生死門搭線,謀定以后便派人去皇城和的人交涉。涇安侯府依舊照原計劃,一步步實施,原以為生死門剛打下根基,皇城眼皮子底下,不會冒險與侯府共事,沒想到生死門掌事人一口應(yīng)承下來。
“侯爺,生死門已經(jīng)布置妥當(dāng)!”
“天助我也!”
“恭喜侯爺,侯爺受命于天,乃是大勢所趨!”
“老夫大業(yè)將成!”
草原局變又如何,誰也不能阻擋他的大業(yè),涇安侯一如既往的自負,已被功利沖昏頭腦。
“來人!通知邊關(guān),即刻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