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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相思引

第十八章 將離

月是相思引 乜月 2066 2019-10-01 01:00:00

  黃昏時(shí)分,夕陽余暉透過窗,照進(jìn)客棧。

  光影交錯(cuò),一個(gè)人影從過道走來,瞬息人便進(jìn)了女子的房間,嚇得女子抓起了茶壺,只見來人一身大紅色衣裳,色彩斑斕,女子站起身來,慢慢放下茶壺。

  “你是誰?”

  那人上下打量著女子,舉手投足,媚態(tài)百出,笑容可掬,只見他勾著手指,溫溫吞吞,柔聲細(xì)語地回答道:“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可有改變初心?”說完用上帝一般,審度的眼光望了過來。

  “初心……”

  “姑娘可是忘了?”

  她雖然聽不明白,內(nèi)心卻生了逃避之意,她重新觀察了他一下,天生一雙嫵媚撩人的眼睛,看不出一絲情緒,就同春日里的桃花一樣。

  他媚笑道:“我叫將離。”

  將離,明明一身的氣質(zhì)溫柔可親,卻裝作輕浮的模樣,不禁讓旁人誤解,慣會沾花惹草,生平不少風(fēng)流韻事。

  “你怎么會來找我?”

  “受人之托?!?p>  她正想問受誰人所托,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咚咚咚……”

  “月姐姐,你在嗎?”

  是卿桑的聲音。

  來人聽到動靜,轉(zhuǎn)身跳出窗戶,沒了蹤影,同時(shí)卿桑撞門進(jìn)來,見女子正端端地坐著,還抱著茶壺。

  “月姐姐?!?p>  女子回過神來,“卿桑?好奇怪,剛才有一個(gè)人?!?p>  “怎么了?”

  “我也沒弄明白,他好像走了?!?p>  卿??戳艘谎鄞皯?,門還是敞開的,眼神一變,“果然世風(fēng)日下,竟然有人入室偷盜,月姐姐記得把窗戶關(guān)好?!?p>  “嗯?!?p>  “晚上若有什么事,月姐姐一定要大聲叫我,知道嗎?”卿桑叮囑說。

  “好,你去吧!”

  “嗯?!?p>  他們又互相道了聲“晚安”,就各自關(guān)上房門睡覺了。

  夜晚靜悄悄的,似乎變成了獨(dú)立于天地的第二空間。她躺在床上聽著自己的心跳聲,“砰……砰……”跳得很有節(jié)奏。若是耳朵貼著枕頭睡,聲音還會更大些。折騰了一會兒,她慢慢失去興趣,模模糊糊地就睡著了。

  ……

  月下長街,兩個(gè)人影,一前一后,一路跟到花街,最后進(jìn)了清風(fēng)館。

  卿桑:“我警告過你別靠近她!”

  另一人軟軟一笑,服軟道:“卿桑公子息怒,本公子別無他意,只是想為卿桑公子分憂。”便是將離。

  “你放肆!”

  “你別生氣?。‰y道不是卿桑公子自從有了姐姐,就不認(rèn)我這個(gè)哥哥了嗎?”

  “你究竟有何目的?”

  將離:“不過是替旁人帶句話?!?p>  “誰?”

  “還能有誰,你們不是剛從瑯?gòu)珠w出來嗎?”

  “是蘇情?”

  “卿桑公子聰明!我記得在南國時(shí)你二人時(shí)常傳信,既然去拜訪,怎么走得這么匆忙,沒有敘敘舊?”

  “你少油嘴滑舌!我且問你,你為何幾次三番接近月姐姐?”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那日你易容成我,裝作失憶,戲弄月姐姐,你以為我不知道?”

  將離故作姿態(tài),挑釁道:“你說的是我家娘子???”

  卿桑拍桌而起,惱怒道:“登徒子!”

  將離撥正弄著他那額前一縷頭發(fā),絲毫不影響他的雅興,“弟弟,若來日相思引解,我……,把她讓給你如何?”

  “你無恥!”

  聽罷卿桑握緊拳頭就要揍過去,卻被將離一閃躲過,身形迅速可見將離武功不差,“卿桑公子自幼嬌生慣養(yǎng),我倒不知道你,何時(shí)習(xí)得的武藝?”

  卿桑出擊不成反被挑釁,頓時(shí)火冒三丈,“將離,你別忘了,子桑一族也是你的母族,我現(xiàn)在幫你,也是看在母親的份上!”

  “母親?弟弟可真孝順,你自出生便被送出宮廷,養(yǎng)在子桑一族,十幾年未得回宮,你還念著那位母親呢?也是,她年年都去看你。不像我,被送到那煙障毒氣密布的羅藏山,無人問津。如今連性命都快不保了,她還真是偏心!”

  卿桑:“母親她是有苦衷的!宮廷視雙生為不詳,而我自幼體弱,母親不得已才選擇了你?!?p>  將離依舊笑著:“苦衷,不得已?弟弟可真是善解人意!不知他日卿桑公子巧言善變,我家娘子也會理解你的苦衷,和不得已?”

  “……”

  卿桑猛地推開桌子,“將離!若你蓄意破壞我與月姐姐的關(guān)系,一而再,再而三,我絕不能饒你!”

  “哦?是嗎?本公子這記性啊!真是怠慢了!卿桑公子恕罪!”將離的嘴上像是涂了蜂蜜,字字句句都是軟語,吐出來的卻是一把把利劍,“他日卿桑公子榮登大寶,我靈雀閣自然臣服于你,屆時(shí)還請皇帝陛下開恩。”

  “哼!你舌燦蓮花,我說不過你!你最好記住,只有月姐姐能救你。我與月姐姐已經(jīng)說好,不日就會啟程去北國,尋找雪天明?,?gòu)珠w之事,若是羅藏山的長老們過問,你知道怎么回信!”

  將離:“今日街上人人都在傳,百鳥朝凰,天下大亂,就這一堆爛攤子,我怕是有三張嘴,也說不清了。你還沒告訴我瑯?gòu)珠w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呢!”

  “你不必知道?!?p>  “不必知道,還是不能知道?”

  “……”

  卿桑知道白天瑯?gòu)珠w上,百鳥聚集之象傳播甚廣,定有人會坐不住,借機(jī)攪弄風(fēng)云。

  見卿桑心虛,將離胡亂猜測道:“難道是你……,不像,我靈雀閣秘術(shù)從不傳外人!不會是你,那就是我家娘子了?”

  “你少詐我!”

  “不說就不說,兇我做什么?”

  卿桑掩飾著,轉(zhuǎn)移話題,問道:“羅藏山規(guī)矩森嚴(yán),你為何會來歧城?”

  將離無奈道:“將死之人,還不讓人家四處走走,看看熱鬧?”

  卿桑:“謊話連篇?!?p>  將離:“我又不是卿桑公子,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說的可都是實(shí)話。好好照顧我家娘子,少了一根頭發(fā),我可要讓你賠的!對了,城外桃花開了,轉(zhuǎn)告我家娘子,一路珍重。來年三月,我與她在桃花下飲酒賞花,不見不散。”

  “白日做夢?!?p>  “你怎知夢境不會成真?”

  清風(fēng)館里,笙竹同音,曲調(diào)婉轉(zhuǎn),將離跟著吟唱起來,漸漸忘我,不再理會旁人。卿桑理了理長裾,也就不再逗留,起身離去。

  此次來歧城,是卿桑第一次出門,因?yàn)閷㈦x的關(guān)系下榻在清風(fēng)館,但由于涉世未深,屢次遭到不堪待遇,這才有了那日的一幕,直到女子將他贖出來。對于將離的介入,卿桑規(guī)勸不能,幸而已經(jīng)得到雪天明的線索,打算盡早離開歧城。

  ……

  四方客棧。

  走廊上的卿桑放輕腳步,在女子門口停了片刻,最后還是沒有推門打擾。

  “月姐姐,對不起。”

  卿桑在心里默默念完,轉(zhuǎn)而去了對面忘憂的房間,房間里還亮著燈,忘憂正在挑燈夜讀,看起來困意全無,倒困得讓辛夷和沉香都去睡覺了。

  “忘憂公子,我可以進(jìn)來嗎?”

  “請進(jìn)?!?p>  忘憂放下了書,像是在卿桑。白天回來后,他們還沒有單獨(dú)說過話,但有些事情只適合私下聊。卿桑在忘憂對面坐了下來。

  “卿桑公子想必有話說?”

  “嗯?!?p>  卿桑也不拐彎抹角,“瑯?gòu)珠w中,月姐姐不便透露之事,還請忘憂公子莫要追問。月姐姐已經(jīng)告知雪天明的線索,也答應(yīng)會同往,就在北國極寒之地,我們不日就會啟程,忘憂公子可愿同去?”

  “自然?!?p>  “多謝忘憂公子?!?p>  “卿桑公子客氣?!?p>  君子協(xié)定,無需多言。

  接下來,兩人便開始規(guī)劃路線,準(zhǔn)備離開去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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