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養(yǎng)病
一片茫茫無邊美不勝收的花海中,一白衣少女在花間飛來飛去,像一只雪白的蝴蝶優(yōu)雅、輕盈?;ǘ浣跃薮笕缥枧_,花枝高如樓宇,纖塵飛身踏上一朵蒲公英,在上面輕盈旋轉(zhuǎn)起舞,激起蒲公英漫天飛舞,又繼續(xù)向上飛,踩在一株秋英花的花瓣上四處眺望。
這個地方看不清地標(biāo)也分不清方位,如夢如幻,纖塵想著自己應(yīng)是無意闖入了九天仙宮,好容易來一趟,那就好好逛逛,盡興而歸。又飛過了幾枝花,這時(shí)在蒲公英飛去的方向,見一片綠葉大如草坪,上有一位白衣少年,正仰面躺著,衣袂飄飄,紋絲不動像是睡著了。
纖塵心想定是哪位仙官,上前去打個招呼再問問路。到了那人身邊,對方也好無察覺,纖塵正要行禮問安,發(fā)現(xiàn)躺著的仙官竟然是云逸。此刻的云逸少了往日清冷,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正在酣睡?!霸瓉磉@家伙也會笑啊”纖塵想著,腳步卻不自覺的朝云逸挪了過去,貼近他的臉,貪戀的看著他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和粉紅的嘴唇。
忽然纖塵好像不受控制一般,吻上了云逸的唇,這個吻很長,很纏綿。過了許久纖塵才猛的醒過來,天啦!自己干了什么?為何要趁人之危?她趕緊逃離作案現(xiàn)場,縱身一躍,卻再也沒有如之前一般飛起來,而是一直一直往下墜。
“啊……”
“三小姐,您醒了?”小魚兒正在床邊打盹,聽見纖塵大叫,馬上俯身過來查看。
纖塵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做了一個夢啊,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夢,與一個自己并沒深交的男子……趕緊搖搖頭甩掉那些夢中的情景,問小魚兒:“我這是在哪?什么時(shí)辰了?”
小魚兒:“小姐您糊涂了呀?這是您自己的閨房。已經(jīng)子時(shí)了。您昏睡了三天了,真是嚇壞人了,老爺、夫人還有三位公子都急壞了,一天三遍的派人來問。姜姨娘已經(jīng)兩天兩夜不眠不休了,剛剛才被老爺強(qiáng)行拉走了……”
聽著小魚兒絮絮叨叨的念,纖塵打量了四周,自己可不是在房間里嗎,難道還能繼續(xù)在那個夢里。
突然小魚兒大喊:“哎呀小姐,您的臉好紅,是不是又發(fā)高熱了?”
“不要大叫,我現(xiàn)在感覺很好,仿佛把上學(xué)期間沒睡夠的覺一次補(bǔ)夠了。去給我倒點(diǎn)水來,口渴?!崩w塵說著,聽見外面?zhèn)鱽硪魂囉茡P(yáng)的簫聲,婉轉(zhuǎn)悠揚(yáng)、含蓄深沉、如鳴佩環(huán)很是悅耳。
小魚兒將茶置于矮幾上,扶纖塵坐起來才遞過去。纖塵一飲而盡,也未解渴,又命小魚兒繼續(xù)取來,連喝了3、4杯才止。纖塵像久旱的莊稼,此刻終于被滋潤了。
纖塵道:“這么晚了,誰在外面吹簫?真好聽?!?p> 小魚兒:“不知道,吹了三天了,興許是外面街上賣藝的,我們這院子偏,街那邊的聲響也能傳過來?!?p> “哦,我都躺三天了……這三天發(fā)生什么事了?”
“這三天啊……”
纖塵見小魚兒又要開始絮絮叨叨、喋喋不休,趕緊打斷她:“等等,先別說,我肚子餓得緊,起給我拿些吃食,邊吃邊聽?!?p> 不一會兒,小魚兒就端了一些清粥小菜過來,纖塵往日最不喜歡這些寡淡無味的東西,三天沒吃東西,吃著也如同美味佳肴了。小魚兒眉飛色舞的說了有半個時(shí)辰,纖塵才把事情捋清楚。
那日他沖進(jìn)樹林后因救寧折而中毒了,之后就暈倒了,暈倒之前似乎看見有人朝他走來,那人身形很像云逸,又不能確認(rèn),之后就再無知覺,后面發(fā)生了什么就靠小魚兒的描述來拼湊了。
之后大哥把他送回顏府,一時(shí)府里人仰馬翻、手忙腳亂,請了好幾個大夫來瞧都說是中毒,卻又無能為力。父親、母親和姨娘皆是老淚縱橫,丫鬟婆子也暗自垂淚。后來幸而二哥請來了宮里太醫(yī)院院判才撿回了一條命。這幾日父親下令要靜養(yǎng),府中諸人心里雖焦急卻不敢前來看望,只得在院外向丫頭打聽。
難為眾人對她如此關(guān)愛,纖塵心頭一酸,竟掉下眼淚來。小魚兒見她落淚,以為她難受,立時(shí)就要沖出去請大夫。纖塵破涕而笑道:“傻瓜,你慌什么?我只是吃了一顆蔥,眼睛辣罷了?!?p> 兩人又絮絮叨叨了一陣,纖塵才發(fā)現(xiàn)不知幾時(shí),那簫聲已經(jīng)停了。吃飽睡足的她毫無睡意,小魚兒見她精神尚可便去外間的榻上睡下,小魚兒累了幾日,倒下便聽見均勻的呼吸聲。
纖塵一人輾轉(zhuǎn)難眠,那日到底是不是云逸救的她?還有那個詭異的夢是不是預(yù)示了什么?她一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忽而坐起來,又咣當(dāng)?shù)瓜氯?,換了十七八種姿勢,依然未入眠。腦子里總是閃過一個清冷俊雅的黑衣少年,纖塵忍不住大喊一句:“顏纖塵,顏玥,你瘋了嗎?”直到破曉時(shí)分,她才朦朧睡去。
第二日醒來已是正午,午膳依然是清粥小菜,她嚷著要吃糯米雞被姜姨娘斷然拒絕。午后眾人都來了,滿滿的擠了一屋子。蕭夫人帶了許多名貴食材,什么靈芝、鹿茸、老參、燕窩,看得一向最識大體的蕭秋晚微微吃醋起來,眾人被逗得哈哈大笑。蕭夫人又狠狠的責(zé)罵了顏朝、顏朗二人,說他們保護(hù)妹妹不力,二人連連求饒,又給纖塵作揖賠罪,眾人又是一樂。
未時(shí)二刻眾人才散去。
又過了幾日,纖塵病愈,就去蕭夫人屋里請安,誰知竟遇上大嫂蕭秋晚正坐在廳上,用帕子捂著臉哭,纖塵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卻又被蕭夫人叫住。纖塵走過去給蕭夫人、蕭秋晚行禮,蕭夫人還未說話,蕭秋晚竟起身行禮道:“母親和妹妹有話要說,兒媳退下了?!比缓蟊銖街弊吡?。
蕭秋晚向來面面俱到、禮數(shù)周全,從未如此無禮過,纖塵心想必是出了大事。小心翼翼的在蕭夫人下席坐下,也不敢像往常般大大咧咧。
蕭夫人沉吟片刻道:“云府那邊來信說你身子不好,暫時(shí)不必去學(xué)里了。好生養(yǎng)著吧,以后就在家陪陪我和你娘?!?p> “哦”纖塵思索片刻又道:“大嫂怎么了?”
“無妨,不過是今日歸寧在娘家有些不開心?!?p> “哦”心想蕭秋晚最是會處事,娘家?guī)缀鯖]落,幸而有了她得蕭夫人青眼,又偶然結(jié)識了顏朝,顏朝對其傾心,才高嫁至顏府。哪次回娘家不是眾星捧月,這次想來事情不是小事,只是蕭夫人不提,纖塵也不便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