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把我想的太脆弱了吧?!?p> 沈煙幽幽說著:“全書我都看了,沒什么特別之處,無非就是些星象占卜和對應(yīng)的古器。唯一特別的事情,恐怕就是平白無故被撕掉了一頁?!?p> “確實(shí)如此。要我說啊,最后一頁中記載的星象與古器,定有文章。否則怎會(huì)被撕?”
“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惜啊……”
“我問你,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少了最后一頁時(shí),心中第一個(gè)念頭是什么?”
“自然是要想方設(shè)法找那頁了?!?p> 趙月攬點(diǎn)頭:“那些人,必然也跟你一樣的想法。他們定想找到那頁?!?p> “那些人?你知道是什么人了?”
“以我目前猜想,便是袁木之背后之人,恐怕也是與你爹案情有關(guān)之人?!?p> “我明白了,難怪你突然對我爹的案子這么上心了。這下我便可光明正大地替夫君分憂了。不過話說回來,你是如何篤定的?”
“是因?yàn)槟切?。你知道你爹與袁木之的的書信中寫了什么嗎?”
沈煙埋怨道:“還說呢,我怎會(huì)知?所有的書信,不都是在你手里,我一字未看嗎?你現(xiàn)在,倒是愿意告訴我了?”
“先別顧著怨我,聽我說。原來你爹早已知悉袁木之將文殊閣文書私自外送拓印,他多次在信中勸阻?!?p> “爹爹說話直,縱然是勸阻,也定然是逆耳之言。袁木之不會(huì)因此罷手的?!?p> “確實(shí),不過袁木之不聽勸,最根本的原因是錢財(cái)。我查過他底細(xì),他素來是唯唯諾諾的性子,除了迷戀花月樓花魁謝蕓兒之外,也沒有什么不良嗜好??墒侵x蕓兒認(rèn)錢不認(rèn)人,他想拜在石榴裙下只得大把大把送珠寶首飾,那些錢哪里來?變賣了他家的田,也仍是不夠的。定是他后背的人給了他好處,讓他鋌而走險(xiǎn)。”
“以書信中提及的《牽星引》為證,你爹私藏的文書就是它,那伙人想要的也是它。你爹之死,定與他們有關(guān)?!?p> 沈煙聽到這里,眼圈不由紅了:“現(xiàn)如今,《牽星引》缺失最后一頁,更是坐實(shí)了你的推測?!?p> “你爹私藏的,不是簡簡單單一本《牽星引》,背后定有深意。可惜謎底,得通過缺失的那一頁去得知了?!?p> “我想到一個(gè)人,若離。這書既然是她給的,便可從她那里入手。”
“的確,她不可能不知道書頁缺失。她肯給我,說不定也是為了借我之手找缺失之頁。那個(gè)女人,神秘叵測,不好說。”
沈煙陷入沉思。她想起自己第二趟去鬼市見若離的情形,若離確實(shí)是知情的。并且從若離的言行來看,她定還有許多隱瞞之事。
趙月攬嘆道:“可惜我答應(yīng)若離將鬼市忘了,再也探不得鬼市了。”
沈煙想再看看《牽星引》,問道:“那書你放在何處?我想再看看,找找思路?!?p> “就在床頭。我想著這書也沒有什么用了,便隨手?jǐn)R著?!?p> “是嗎?我剛起來的時(shí)候可沒見到,我這就去拿來?!?p> 沈煙說罷去了屋里,片刻后手里拿著書,回來了。
趙月攬瞥了眼她手里的《牽星引》:“這不是在么?”
“可是我起來的時(shí)候,真沒見到。”
“想來是你剛起來那會(huì)兒,沒完全睡醒,記岔了吧?!?p> 沈煙撓著頭皮,不斷回憶著,思緒一下子亂了。
“別想了。要真是如你所說,那咱們府里豈不是出了內(nèi)鬼?”
沈煙的手一下子放了下來,呆呆看著趙月攬。
他此時(shí)已接過《牽星引》,顧自翻看起來,并未留神沈煙表情。
沈煙帶著困惑與憂色,將起床時(shí)的情形顛來倒去地想著,越想越覺得她起床時(shí)確實(shí)未曾見過《牽星引》??墒撬齽偛呕匚萑タ磿r(shí),那本《牽星引》還真靜靜躺在床頭。
難道書被人動(dòng)過了?
“內(nèi)鬼?……”沈煙喃喃著,忽想到另一事,“我爹與袁木之的那些書信,你可妥善保管?會(huì)不會(huì)被人動(dòng)了手腳?”
“放心,差池不了?!?p> “我、我想看看我爹與袁木之的那些書信。你都已將書信內(nèi)容告訴我了,總可以讓我親眼看看了吧?”
“暫時(shí)不宜?!?p> “這又是為何?”
“你既然想替你爹伸冤,便該明白這些書信等同于證物。我已命人好生看護(hù),所以我剛才如此篤定地說,丟不了?!?p> 沈煙眼前一亮,語聲顫抖地問著:“你終于相信我爹是清白的?”
“你爹確實(shí)私藏文書,此案已定。但他私藏之緣由,疑點(diǎn)重重,許是為了隱瞞什么,許是為了護(hù)佑什么。一切都有待查之?!?p> 沈煙垂目,沉默不語。
“我也不曾想到,我本是受命調(diào)查文殊閣文書拓印之事,想不到竟查到了你爹頭上。你放心,若你爹所做之事乃是善舉,我定不會(huì)置之不理。但若是為了私利……”
沈煙搖頭:“我可以身家性命保證,我爹絕不是貪圖私利之人?!?p> 她重新凝視趙月攬,眼眶濕潤:“九王爺,就沖你剛才這話,請受我一拜?!?p> 正欲俯身時(shí),趙月攬扶住了她:“你剛才叫我什么?”
沈煙怔了怔:“九王爺啊?!?p> “叫這么生分?你先前可不是這樣的啊。”趙月攬的目光直直看著沈煙,眼里帶著戲謔。
沈煙臉一紅,甜甜笑著:“夫君……”
她走到趙月攬身后,麻溜兒地給他捏著肩膀:“夫君剛才說躺太久了,我這就給你捏捏。”
趙月攬有意無意地瞥了眼她放在自己肩頭的纖纖十指,忽道:“你上次做的蒜香排骨和蔥油鯉魚不錯(cuò)?!?p> 沈煙一臉詫異:又是蔥又是蒜,明明都是趙月攬不愛吃的啊?怎么轉(zhuǎn)性了?
她當(dāng)下點(diǎn)頭:“待夫君康復(fù)了,便再給你做一份?!?p> “那得等多久?今日便想吃了?!?p> “若今日給你吃了,我定會(huì)被平大夫數(shù)落。還是忍忍吧。清淡過后再吃我做的,才更加香呢?!?p> “敢情夫人是存心饞我?”趙月攬無奈,只能用力捏一把沈煙的手。
他頓了頓,又問:“我昏睡之時(shí),沒出什么岔子吧?”
“府上一切正常。”
“我說的是你。”
沈煙心虛地轉(zhuǎn)過腦袋:“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