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陸朝別氣
換穿好鞋后,陸朝又幫她整理了彎曲的褲腿,這才放開她,起身退后一步。
“站起來看看?!?p> 林簪漲紅著一張臉彈跳起來,對陸朝退避三舍,眼圈微紅警惕看著他。
他...他怎么能當著這么...多人在場,在她面前...單膝跪地。
陸朝自知小姑娘現(xiàn)在羞的不行,故意錯開眼神不與她直視,低頭看著她腳上鞋子。
“如何?”
林簪:“......”
她只覺得現(xiàn)在渾身上下都在發(fā)燙,哪里曉得鞋子如何。
陸朝又道:“走兩步看看?!?p> 林簪:“......”
沒辦法,林簪只能乖乖聽話,來回走了兩步,面露驚奇之色。
鞋底出乎意料柔軟,并不因為它有一點短跟而不舒服,也完全沒有勒腳的感覺。林簪捏著褲腿向上抬起,露出鞋子全部樣貌。這雙鞋子雖其貌不揚,但是又很簡單大方,給人眼前一亮。
但是這雙鞋子穿起來是真的很舒服,不由感嘆,陸朝眼光真好。
陸朝通過她微表情不難看出,她很滿意這雙鞋。
抬眼看向劉想,示意他把這雙鞋包起來,劉想笑著點頭。
心里卻暗戳戳高興。
這雙鞋雖然長的普通,但是價錢可高的離譜。純手工制作,上好牛皮皮革,一流的制鞋師父,純手工制作,貨真價實好東西,B市攏共就這么幾雙。
陸朝識貨。
這雙鞋入店時間也不短了,幾乎無人問津,要么覺得鞋子太丑沒什么亮點,要么覺得太貴不劃算。總之因為各種原因,一雙也沒有賣出去。
如今賣出去一雙,他能抽不少提成,看如今陸少的架勢,不把鞋店搬空不罷休。
今日發(fā)了發(fā)了!
突然,傳來一聲尖利且不合時宜的聲音,“喂,劉經(jīng)理,那邊那個西裝小哥也是你們店員工?”
林簪和劉經(jīng)理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員工?
誰?
陸朝?
說話的人正是店里另一個顧客。
就是那個被導購員簇擁著的女人,她還還時不時指點江山,指揮導購員幫她試鞋。
林簪和劉想同一個表情,都是偷偷打量著陸朝,見他沒什么多余表情,皆是暗暗地松了口氣。
誰知那個女子又道:“讓他過來幫我試鞋?!?p> 林簪和劉想:“嘶?!?p> 兩人剛松的氣瞬間又提了上來。
這個女子是瘋了吧,讓陸朝去給她試鞋?
嫌日子不好過?
還是嫌命太長?
陸朝背對著她,她看不到陸朝正臉,不影響她欣賞陸朝的背影。
倒三角的身材被合身的西服襯托著淋漓盡致,修長筆直的兩條腿隱藏在西服褲里,就夠讓人浮想聯(lián)翩。
身穿一身黑色西服,從背面看確實跟導購員小姐黑色工作服一樣。
如果嚴瑤再識貨點,不難看出來陸朝身上西裝價值不菲。
劉想腦子卡殼,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兩邊都是他惹不起的主兒。
這時從陸朝左側(cè)露出一個腦袋,林簪沖嚴瑤燦爛一笑:“對不起,這位小姐,我們老板不親自服務客人?!?p> 嚴瑤挑眉,原來是這家店老板,怪不得氣質(zhì)看起來這么氣宇軒昂。
‘老板’二字讓陸朝皺了皺眉頭,他低頭看著林簪,但也沒有說什么。
嚴瑤不屑:“老板怎么了?老板就不能親自服務客人了,難道不知道顧客就是上帝嗎?”
林簪心里嘀咕,你算哪門子上帝,有錢了不起?有錢就能指揮別人跪在地上給你試鞋?
林簪皮笑肉不笑,“也不是所有顧客都是上帝?!彼恢戈懗苷J真說:“而且我家老板不缺錢?!?p> 嚴瑤聽完冷笑一聲:“呵,不缺錢?你知道我一年在這里消費多少錢嗎?你敢這么跟我說話,我可是這里的大顧客?!?p> “額?!彼龘狭藫项^。
她確實不知道,回頭看了眼在旁邊流冷汗的劉想。
唇語:有錢嗎?
劉想狂點頭,唇語回道:超有錢!大顧客!
林簪心里涼意叢生。
完蛋了,又惹禍了。
她心驚膽戰(zhàn)抬頭看著陸朝,眼中充滿無辜和尷尬,眼中無聲道歉,‘對不起,俺又闖禍了?!?p> 然后,把腦袋縮了回去,躲在他身影中。
嚴瑤見林簪不說話,以為她是怕了,嘴上不饒人嘲諷道:“一個鞋店老板又怎么樣,沒有我們這些人供著,他拿什么掙錢,又拿什么去泡你。不知道我就是你們的衣食父母?你們都是些什么態(tài)度,還敢跟我這樣說話?還想不想干下去了!”
嚴瑤自顧自說著,根本不知道陸朝眸子陰沉七分,眼神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而面對著陸朝正臉的林簪和劉想兩人,就差抱在一起互相瑟瑟發(fā)抖。
他們只知道陸朝生氣了,卻不知道惹怒陸朝的是兩個字。
‘泡你’。
嚴瑤口中的‘你’,無疑說的就是林簪。
陸朝從來沒有想過這么齷齪的字眼,終有一天會有人用在他對林簪的感情上。
低俗不堪,難以入耳。
嚴瑤并沒有察覺危險來臨。
“你們都聽好了。”她像一只得了勢的花公雞,高傲的用她那雙誰都看不起的眼睛環(huán)視一圈,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你們以為你們的錢是從哪兒掙來的,還不是我們買了東西,你們賺剩下的?如果沒有我們,你們通通都得失業(yè),回家喝西北風去吧?!?p> 眾人聽完,臉色都是一片鐵青之色,就連給她穿鞋的導購員,也停下手頭動作站了起來。
劉想是聰明人,出外打拼這么多年,什么人沒有見過,什么妖魔鬼怪沒有遇到過,頭一次見這么奇葩的人。
他被她說的臉色有點發(fā)白,讓他這么多年變了臉色,唯獨尖酸刻薄她一人。
他是這家店鋪經(jīng)理,就是有天大委屈都得自己受著,他還得照顧這家店里的員工,總不能讓這群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們?nèi)ナ苓@份氣。
暗自把氣憋在心里,轉(zhuǎn)眼裝模作樣陪笑著,“是是是,嚴小姐您說的太對了。顧客可不就是上帝,說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也不過分??墒?..”
他面露為難之色,“可是,那邊那位先生真的不能服務您。”
這話一說嚴瑤不高興了,她‘蹭’一下站起身,指著陸朝背影厲聲說道:“憑什么他不能服務?店長了不起?頭上長角了?還想不想把這家店開下去了!還想不想在道上混下去了!”
劉想本來心中還有氣,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然消散。
有人上趕著作死,他干嘛攔著?
嚴瑤這個女人,以為靠著一張整容臉傍上聞家少爺,就能在B圈橫著走了。
以為有聞家少爺在后面撐腰,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她不是這個圈子里的人,還不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道理。
嘴上不積德,遲早要還的。
有時候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林簪聽完只覺得心中怒氣燃燒。
這個女人說的什么話,刁蠻也沒見過這樣的,長著就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
林簪上前一步抓住陸朝的手腕,眼中雖有怒氣,但更多的是安慰。
“陸朝你別氣,我去幫你說?!?p> 陸朝:“......”
他先是一愣,眼中的冰冷一點一點退散,就連身上的戾氣也退去三分。
手腕上還有林簪的溫度,她溫柔的聲音還回蕩在他耳邊。
她說,陸朝,你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