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癡火急火燎地沖進男廁,開始洗額頭上的血跡。
不過說來也怪,這一滴血的密度是有多大?。?p> 來來回回洗了接近一臉盆的水,那滴血像怎么都洗不干凈似的。
江尚靠在一邊的水池,看著白花花的水從水龍頭流出來,沖過他的手和額頭后,又紅通通地流走……
“怎么回事?”
花癡頭也不抬地認真洗臉,“我哪兒知道,臟死了……”語氣頗為嫌棄。
……
不知又洗了多久,終于沒那么紅了。偏偏這時,也不知道誰把保安招來了。
“誒誒,干啥呢?不是自家水也不帶這么浪費的?。 ?p> 花癡抬起滿是水珠的臉,“喲,大哥,我洗臉呢!”
“你洗臉洗多久了?這不挺干凈的嗎,還洗啥洗?你這么一直霸著,人家還怎么洗?“
江尚看了看花癡額頭上和手上的血印子,雖說沒有剛才那么紅了,但還是……
這些人果然什么都看不到啊?
“洗了臉洗了半小時,人家都投訴到我這兒來了,我說你小子,該不是精神錯亂了吧?“
“要覺得有問題,明天記得去精神科掛個號咧!”
估計那大哥是北方人,說話大大咧咧的。
但江尚記得,他很怕被人說成是神經病。
“你才有病!有你這么跟病人說話的嗎?你給我等著,明天投訴你!”江尚吼回去后,拉著花癡直接走出了男廁。
……
花癡一路默默低著頭,情緒似乎很低落。
“甭理他,你之前不說了嘛,咱倆能看到,興許是因為咱倆領先全人類率先一步進化了呢?對不對?”
花癡抬起頭,扯開一抹笑容,勉強得讓人難過。
“沒事兒,我壓根兒不在意?!?p> 江尚默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到底得了啥病???嚴不嚴重?”
會不會也像剛才那貨一樣英年早逝啊?
可是他看起來才這么年輕……
花癡臉上連那抹勉強的笑容都維持不下去了,支支吾吾摸著腦袋上的膿包道,“沒事兒,反正死不了?!?p> 然后就走了,一副不太想搭理他的樣子。
……
江尚正琢磨著,是跟他回病房,還是回學校時,突然又聽到些亂七八糟的聲音……
“我沒死,我沒死……我不想去太平間啊……”
“好冷啊,你們不要拋棄我……”
“不要拋棄我……”
江尚嚇得一哆嗦,搓著發(fā)冷的胳膊,拔腿就跑了。
醫(yī)院這地方還是少來為好!
……
踩著零點趕回學校,然而因為最近那起事故的原因,學校最近管得嚴。
在門口被保安大叔攔住,出示學生證不夠,又是檢查包,又是盤問晚歸原因。
墨跡了好久,才給他放行。
然而從學校門口走到宿舍,需要經過一個飯?zhí)煤突@球場。
本來也沒什么,雖然現在過零點了,校道幾乎沒有人,連頭頂本該有的月光都躲起來了。
只有兩旁高大筆直的玉蘭樹,和“沙沙沙”的秋風掃落葉。
但江尚都沒有注意到,他只想盡快趕回宿舍洗洗睡,畢竟今天又累又刺激,他只想休息。
然而,他剛走過飯?zhí)?,就聽到一陣“棒、棒、棒、棒……”的聲音?p> 江尚像被人點了穴一樣,立在了原地,冷汗瞬間從額頭流下來,滴進校道的樹葉堆里。
這陣很有節(jié)奏的聲音,是從籃球場那里傳出來的。
而且,很好辨認,就是運球時,籃球敲擊塑膠地面的聲音。
他反射性地想起了范梓明跟他說的那個恐怖段子——深夜,不要理會一個穿著正裝,在籃球場上打籃球的“人”……
此時此刻,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還有閑心想——要是能活著回去,該好好感謝范梓明,還是把他狠狠揍一頓。
躊躇了一會兒,江尚終于找回了力氣。
他沒有勇氣去驗證一下那個段子的真實性,比如,這到底是巧合,還是真的又撞鬼了?
又比如,那‘人’真的是穿著正裝嗎?
他只想離開這個空間,去哪兒都行,今晚露宿街頭都好,反正只想逃……
真是受夠這一切了!
江尚扭頭就走。
剛開始,還是輕手輕腳的,生怕驚動了那個在里面打籃球的‘人‘。
這里宿舍樓的籃球場是被一圈鐵絲網圍起來的露天籃球場。
而這圈鐵絲網周圍又被一圈高大的山茶花、黃楊葉,還有一些叫不出名的灌木也圍了一圈。
所以,除了在籃球場門口或者蹦起來看,否則,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也看不到里面。
然而,隨著他的移動,那鏗鏘有力的運球聲似乎也在發(fā)生移動……
但江尚明顯聽出來——那籃球正一蹦一跳地往球場的門口移動,似乎準備出來找他的樣子。
他的心也快要蹦出來了啊!
草泥馬!
干什么又要找上我啊!
江尚干脆撒開腿、奮不顧身地跑起來……
然而后面?zhèn)鱽淼氖且宦暻宕嗟呐畠郝暋吧懈绺纭?p> 我靠?!
這尼瑪還是個女鬼?。?p> “尚哥哥,你等等我,我是晨晨啊……”
江尚剎停了腳步,小心翼翼地回過頭——
連晨一身藍黑色的運動裝顯得格外清爽,長長的馬尾依舊垂在腰間,腳上是白色的波鞋。
這,是連晨?
但是此時沒有月光,她立體的五官被昏黃的路燈投下陰影,手里還抱著顆籃球,太瘆人了!
還是,鬼,偽裝的?
江尚被刺激地宛如驚弓之鳥,此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這么僵持著沒說話。
連晨靠近他一步,江尚便退一步。
“尚哥哥,這么晚,是不是嚇到你了?”
“其實,我下午就來了,還在食堂碰到范梓明了呢,不過他說你今天請假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且……還說你這些天臉色看起來很差。”
“人家有些擔心,所以一直沒走。”
聽她這么說,江尚總算心里松了口氣。
“你今天來,是找我的呀?那怎么不打我電話呢?”
“也不全是。”連晨擰著秀眉道,“其實今天便衣來,主要是為了感受一下你們學校的氛圍,看能不能給‘墜樓案‘提供點思路?!?p> “哦,是這樣啊……不是說自殺嗎?還沒結案嗎?”
連晨嘆息道,“結案倒是快結案了,只是是倉促之下結的,有些疑點,現在還說不太通?!?
木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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