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林蔚南……”
“菜來啦!菜來啦!”老板娘大聲地喊道。
我急急地甩開林蔚南的手,從旁邊的藍色塑料盒里抽了張紙巾,擦了擦眼角。
“紅燒茄子!糖醋里脊!芝麻葉豆腐湯!你們先吃著!我去把你們的拉面端來?!?p> 老板娘邊說邊轉身往廚房走。
林蔚南把一次性筷子掰開,遞給我。
“這三個菜,是我當時最想吃的。那時候經(jīng)常聽班里的孩子說這兒做的紅燒茄子特別像媽媽做的,說糖醋里脊酸酸甜甜的,比學校門口老大爺賣的冰糖葫蘆還好吃?!?p> 我低頭,白色瓷盤里,小塊的茄子摻著切碎的番茄和青椒,份量十足,香氣撲鼻。
旁邊的糖醋里脊也是滿滿的一盤,色澤金黃,看起來很有食欲。
“面來啦!面來啦!”老板娘笑著把碗放到了我倆的面前。
雞湯的香味兒撲面而來。
“老板娘,這是雞湯面?”我疑惑地問道。
“我們這兒的湯底兒就是用的自家養(yǎng)的老母雞做的。可香了!你們慢吃啊!”
我就著勺子喝了一口,眼睛一亮,“林蔚南,這面湯做得好實在啊!真好喝!”
林蔚南用勺子挖了一口,“好喝!跟我想象中的味道一樣?!?p> 我抬頭,少年正一臉滿足地吃著碗里的面,那神情仿佛正在吃著什么美味佳肴。
林蔚南指了指白色湯盆,“這個芝麻葉豆腐湯,聽大人說特別好喝。那時候我特別好奇,怎么會有芝麻葉這種植物,畢竟咱們平常吃的都是芝麻,哪有芝麻葉!”說完林蔚南用湯勺盛了一碗遞給我。
我笑著接了過去,“傻子,植物肯定有葉子??!不過我也沒吃過芝麻葉?!?p> “是吧,不過現(xiàn)在是知道了?!?p> 林蔚南喝了一口,感嘆道,“真得和大人們說的一樣!滑滑嫩嫩的!細品之后里面的碎花生仁嚼起來是最香的,真得比芝麻葉還要香?!?p> 我贊同地點點頭。
看著對面大快朵頤的少年,心里面挺難受的,或許他比舒白經(jīng)歷了更多的磨難。
出了餐館,林蔚南輕輕摟住我,慢悠悠地在昏黃的路燈下走著,我扭頭看了一眼。
我們的影子和我們一樣……緊緊相依??!
望著前面路燈下的男孩,我揪了揪林蔚南的袖子,“到了?!?p> 林蔚南停了下來,抱著我,“笙笙……情人節(jié)快樂。”
“情人節(jié)快樂?!蔽覑瀽灥卣f道。
別人情人節(jié)都有花的!
怎么到我這就成了菜??
太氣人了吧!
路燈下的男孩跑了過來,“喂!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林蔚南松開我,笑著說,“辰哥,你在這兒等多久了?”
言嶼辰扁扁嘴,“你說呢?我都快成冰棍了!”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頭戴一頂黑色針織帽,脖子上系了條格子圍巾,外面還套了件……聲稱是自己冬季(注意:是冬季?。┳畋E囊路?。
還說凍成冰棍兒???
你當我沒看到你剛才低頭玩手機時那笑得花枝亂顫的臉???
“干嘛?眼抽了?”我懶懶地說道。
言嶼辰干笑了幾下,伸手把我拽到他身邊,低聲道,“你跟他說了沒?”
我聳了聳肩,表示沒戲。
林蔚南輕咳了下,“辰哥,你說的那個,現(xiàn)在還不能給你……等過段時間發(fā)行了,第一時間給你拷過去?!?p> 言嶼辰急急地把我推一邊,攔著林蔚南的肩膀,“妹夫??!我就知道你對哥好,唉!”說完朝我這看一眼,“哥欣慰?。∶梅?!”
我緊了緊拳頭,自家的哥哥如此(嗶嗶嗶),好想把他(嗶嗶)怎么辦?
在線等,挺急的。
我心煩地扭過頭,抬著腳尖在地上胡亂地點著。
“笙笙!”
我氣呼呼地扭頭,“干嘛?”
一小束玫瑰花舉在我的面前,少年滿臉笑意。
路燈下已經(jīng)沒有言嶼辰的身影,整個街道上,仿佛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粉色和淺粉色疊加的薄紗緊緊把玫瑰花裹住,漂亮的蝴蝶結就那樣系在這抹粉色外面。
“玫瑰花?什么時候買的?”
我接過去,忍不住嗅了嗅,“好香啊!不過怎么只有這一朵是紅色的?其他的……怎么都是粉色?”
我抿嘴笑了笑,一束粉色的花束里只有一點艷紅,看起來……挺搞笑的。不太能理解這種審美。
林蔚南彎了彎嘴角,示意道,“看看有幾朵?!?p> “21朵……林蔚南!”
我紅著臉,低頭抱緊花束,“謝謝!”
林蔚南揉了揉我的頭,“回去吧?!?p> “還看吶!人早走了!”言嶼辰又強調道,“早走遠了!”
我撇撇嘴,抱著花往前走。
姐姐我現(xiàn)在心情好,懶得跟你懟。
“砰”一下,視線被擋住。
我把帽子拽了下來,吼道,“言嶼辰!你干嘛啊?是不是有……你干嘛呢?有病?。 ?p> 只見言嶼辰把針織帽翻了翻,往下扯,扯到眼睛那兒才停下來,活脫脫的一個……劍(sha)客(bi)。
我不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
這貨腦抽了???
不過他這人無(sha)腦(bi),確實是有目共睹的。
小的時候我為了救舒白住了院。他一聽,非要找那些人報仇,騎著自行車就跑了,攔都攔不住,騎到那邊小路的時候,一陣痛罵,“嚇”一聲越過那些人撞到了樹上,車籃掉了,車把還歪了。他自己還被戳到了胳膊,當時留了挺多血,到現(xiàn)在還能看到胳膊上的疤。
言嶼辰環(huán)著手臂低下頭,沖我擺了個最帥的姿勢(自認為),摸了下頭發(fā),仰著臉,“妹!我們要低調!低調你懂嗎?”
低調?
確定不是搞笑??
我滴哥,你這八成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吧。
“神經(jīng)??!要低調你自己低去,離我遠點兒!”
言嶼辰跑了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幫我把帽子整好,“妹!你這個……確實有點突出。這大晚上的,老哥不是想讓你顯得沒那么突出,才這么做的嗎?”
我停下來,扭頭看著他,“謝謝你??!”
“謝啥謝??!買幾包零食就行了?!?p> 我挑了挑眉,“哦,零食??!這么一說,某人還欠我不少零食??!”
“誰???誰敢欠我妹零食?喂,好,好,行。”
言嶼辰拿著手機,用余光瞥著我,不停地點頭說好,急慌慌地往家的方向走。
我看著言嶼辰的背影,無奈地笑了笑。
伸了伸懶腰,我看了眼書架旁的那抹紅。
還記得那次回去的時候,爸爸問我從哪兒抱了一束月季,真把我問得一愣,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當時言嶼辰笑得是什么……
陽光透過百葉窗間隙撒到玫瑰花上,像是給這些花碎上了金,連帶上面的小黑刺也泛上了金光,給了人一種視覺上的沖擊。
可是……美麗的東西大多是有毒的,即使它帶了層溫暖,但只要你輕輕一碰,還是會被刺痛。無論是玫瑰,還是月季,都是這樣。